第36章 寒假时光（1）
寒假的来临，被禁锢的心被放逐，那种喜悦无法言说。大街小巷的店里多了很多学生。
苏晴雨呆看着那部手机。
那颗兴奋跳动的心脏忽地被震住，一股火热的气流滚烫地流淌在心尖。
她很想要一部手机，但不应该就这样收下。
这时候手机里来了条短信。
荆楚：手机是比赛的奖品，赞助商送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她磕磕绊绊地打下几个字。
苏晴雨：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荆楚：那算你师父借你的，方便有问题随时问我。
她想了想，算借的也好。
开心地摆弄了好久，她将手机设置成静音。
她这学期学习很努力！
想看到自己有更多可能性。
在潮起潮落中翻涌，每次气馁，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他在努力，她就埋头继续苦学，谁还不是这样挣扎着前进呢！
他来到她的身边，成就了她的希望！
约好和肖丽去给荆楚买生日礼物，苏晴雨想了一路也没想好送什么。
冬天的气温下降得狠，她脸蛋冻的通红，进到店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从寒冷中解脱，她将羽绒服上的帽子摘下来。
这个礼品店很有名，装饰很漂亮，虽然不知道买什么，走一圈总会有想法。
店内空间很大，肖丽一进门不知去向，苏晴雨漫无目的地往里走。
她走了两个货架，在货架上看到了一款围巾，驻足观望，视线定格住。
红色和蓝色的……情侣围巾？
她犹豫了一下，拿起又放回去，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圈，又回到这个位置，看着那两条情侣围巾出神。
掩藏于内心深处的欲望如浪花般拍打着心房，退下又涌上，克制的防线被冲得越来越不清晰。
她的脸颊染上微弱的潮红，慌忙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
买了就买了，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她在心里暗讽了好久。
苏晴雨，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她拿出手机给荆楚发了消息，没描述具体，只发了一个选项。
苏晴雨：红色还是蓝色？。
一分钟没到，就收到了来信。
荆楚：红色。
他没问是什么事，以前他们有时候也这样问来问去，便凭感觉说了一个。
苏晴雨拿起那个红色围巾端详着，上面的图案和蓝围巾恰好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图案。
喜欢红色啊，这品味……真不错！
他戴红围巾什么样呢？
她将蓝围巾也顺手带走了，看了看周围，趁着肖丽不在的时候结了账。
红色送他，蓝色自己留着。
外面是一片雪白，店内她抱着红色和蓝色满怀。
暗恋是一个人编织出的童话世界，有时灰色，有时彩色，有时兵荒马乱，有时暗自窃喜，有时五味杂陈，有时手足无措，无论是哪种，都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圈在里面，难以逃脱。
苏晴雨拎着礼品袋在门口等，“丽丽，我选好了，门口等你！”
“好！”声音悠扬传来。
苏晴雨将蓝色围巾放到下面，用红围巾盖住。
肖丽：“你好快哦，买的什么？”
苏晴雨拎着晃了一下，“围巾。”
“红色的？”肖丽扫了一眼颜色，“我有点迫不及待看他戴红围巾什么样子了！”
苏晴雨沉思，“这个红色，不会是女款吧？”
肖丽结了账，戴上帽子，拉着她往外走，“没关系啦，围巾男款女款都没什么关系！”
也对。
禹淋溪没来，肖丽说她应该不会来这里买礼物，应该会准备个大的，“荆楚不会嫌弃我们的礼物寒酸吧？”
苏晴雨脱口而出，“不会，只要心意到了，他都会喜欢，而且会留很久。”
那天训练的时候，她看见他书包里的白色丝巾，是那时候她给他包扎留下的，他一直留着。
大街上，肖丽抬起屁股撞了她一下，“你还挺了解的嘛！”
苏晴雨有点尴尬，“肖丽！”
“哎呦，别气嘛！”肖丽嬉笑着，给她分析，“虽然家世背景淋溪他们更合适，但我觉得，你和他更像。就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同频！对，你们同频，物理上说同频才能共振。”
苏晴雨想给她鼓掌，竟能用物理学知识比喻感情。
苏晴雨微微一笑，“天才！你一定能考上大学！”
她们买完东西慢悠悠走在街上。
肖丽为好姐妹操心个不停，“你怎么想的啊？上啊，别怕！他对你也挺好的，应该也不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苏晴雨抿唇，她怕什么？什么都怕。
“我觉得他应该只是把我当朋友，没别的意思，我和他现在这样只是好朋友就挺好的！现在这个状态很舒服，不用担心他知道我喜欢他，就觉得别扭，或者远离。”
肖丽摇了摇头，“他那厚脸皮，禹淋溪和他表白了，现在不也和没事人一样，该怎么相处怎么相处！”
“不一样的！”苏晴雨说：“他们两个十几年的感情，已经像亲人一样了，我和他……。”
才认识多久。
他就这样走进了她的内心深处。
或许，有些东西无法用时间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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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生日这天，宁芸芳把家里腾出来给他们玩，自己和荆楚爸爸出去浪漫去了。
苏晴雨来过荆楚家，那次她意识不清，完全没记得路，是他带着走。
这次自己一个人踏入这个小区，她被那些岔路弄得晕乎乎的，迷了路，只能站在原地等着他。
或许是要和他一起过生日的原因，心情很好！
昨晚堂哥打来电话，说了些过年的事，她好久没见堂哥了。
孙女士唠唠叨叨，她半夜醒了好几次睡不着。
“别总听你堂哥那一套，他上学的时候没少给你大伯惹事，作为学生就老老实实学习，早恋，打架，逃课，这些事少干，别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总往外跑像什么话……”
越听越气！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在乱搅，搅得心烦。
今天早上醒了的时候，她睁开双眼，阳光刺破纱窗洒进来，她站到光芒下，伸了伸懒腰。
今天要和荆楚一起过生日。
想着这件事，走在路上，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此刻，她站在小区里，冷风一下一下地吹到她的脸上，但丝毫不觉得凉，原地哼起了歌。
荆楚从她身后不远处走过来，望见一个小姑娘在花坛旁蹦哒着哼歌，气息并未因身体的起伏而变乱，和心情一样欢快。
他走到她的身后，不声不响地看着她，她突然回头被吓了一跳！
她笑了下，“我迷路了，我怕走丢不敢到处逛，这里好漂亮！”
“想不想在小区里转一转？”
“好啊！”风有些凉，她把帽子戴上，跟着他走。
天空飘起了雪花，她驻足，“下雪啦！”
雪花大朵大朵飘落，她仰头。
雪花像有魔法似的从无边无际的天空上向下落，她任由一朵朵落在脸上，瞬间融化，冰凉的触感出现又一点点消失，化成了水，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像泪水，可她并没有哭，心情很放松。
荆楚跟着她停下来，也像她一样张开手掌，看着她的扬起侧脸和微闭陶醉的双目，他惬意地扬起嘴角。
他手机嗡嗡响，一条又一条信息来催，他丝毫不急，随手按了关机。
她想要的，他总想再给她多一些，再多一些，他乐在其中，自然地由心而发。
雪越下越大，她的脸都湿了，她回过神，侧眼看着他。
荆楚穿了没有帽子的棉服，脖子被雪打湿了。
她从书包里翻出一个精致的礼品袋。
荆楚眼里有惊喜，“送我的礼物？”
“对。”
荆楚看到她拿出的是一个红色的围巾的时候，微微凝神，“红色的？”
苏晴雨抬眸，“你自己选的！”
他想起那天的事，勾了下唇角，“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想给他戴上，他有点高。
“低头！”
荆楚很听话地低下头，任由她将红色的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
从远处看，此处是唯美的景象——天空下着鹅毛大雪，男孩低头，微微弯腰，女孩将围巾一圈又一圈围在他的脖颈，动作很温柔，眼底藏着笑意。
她本以为红色不适合男生，戴上后她愣住，眼睛里要流口水了。
荆楚戴上了大红色围巾后，有些妖孽。
他戴红围巾太勾人了。
他笑了下，“没戴过红色，是不是还挺合适！”
苏晴雨难掩花痴，“好看……”
不清楚逛了多久之后才回来。
肖丽守在门口，踮着脚尖等着他们。
荆楚和苏晴雨一进门，被肖丽拦住，“你们两个去哪里约会去了？知道我发了多少信息，打了多少电话吗？”
肖丽说完觉得不大妥，她转头扫了眼禹淋溪，脸色很难看。
客厅很安静，好像发生了什么。
此刻，众人目光都聚在了荆楚脖子上的红色围巾。
荆楚差点忘了短信的事，刚才把手机关了！刚想掏手机，肖丽抢先一步说：“你家好像跳闸了！我找不到在哪。”
荆楚检修了电路，然后把闸拉上去，灯亮了。
蒋运好奇地凑到旁边，瞪着大眼睛想上手摸，“你刚才是怎么接的线，能不能剪了让我试试？还有这根线是连哪的？我觉得我再努力一下，物理就超神了！你让我试试呗，把旁边那根也剪了，我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荆楚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出去左拐，直走500米。”
“什么啊？”肖丽和蒋运同时问。
荆楚扬唇，“精神病院！”
肖丽笑个不停。
蒋运真的出去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回来的，“哇靠！真的是精神病院！”
苏晴雨在厨房，旁边是荆楚和肖丽，她说：“有没有觉得，蒋运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荆楚勾唇，“的确。”
肖丽摇了摇头，“他是傻，不是可爱。”
蒋运啧啧两声，“说什么呢？”
苏晴雨眨巴眼睛，一字一字地说：“说你可爱。”
可爱？
蒋运对这个形容稍有不满，“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你们说成可爱？”
肖丽凑到苏晴雨耳边，“我就说他傻吧，你还不信。”转头说蒋运：“七尺？你多高心里没点数啊？”
“我180，怎么就不高了？”
肖丽有点无聊，阴阳怪气地和他斗嘴玩，“哟，这么高呐！我就说嘛，人长得傻就是不太显身高，我还以为你160呢！”
蒋运伸手就想打她一下，没打着，“你眼睛不太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可以说他傻，但是不能说可爱。
饭菜上桌，蛋糕备好。
肖丽和蒋运最喜欢这种热闹场面，借了荆楚生日的光，大鱼大肉，海鲜鲍鱼，吃了个够。
她问淋溪：“你知道荆楚家打火机在哪吗？”
淋溪抬眼，脸色很差，心情似是不大好，“那呢！”她没有看肖丽，随手指了厨房，肖丽过去拿。
肖丽本就大大咧咧，没有很在意，苏晴雨在旁边，那一刻她就感觉到了，淋溪针对肖丽，许是因为刚才那句“去哪里约会去了”，让她以为肖丽不是和她站在一边的。
苏晴雨侧眸，深深叹了口气。
她不擅长处理这些。
顺其自然吧！
不希望肖丽因为自己，就和淋溪关系闹僵她知道。
吃完蛋糕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一下，有的人倒在松软的沙发上休息，有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毯上。
几个人安安静静待着，很舒服，有时候什么都不用做，宁静地感受时光流逝，也是一种享受。
荆楚：“吃水果吗？”
众人点点头。
他刚要去拿，禹淋溪起身，“我去吧，寿星。”她小跑到厨房，许承宇盯着她远去背影，忽地坐起身，“我去看看。”
禹淋溪从小到大很少做过任何给别人切水果的事，许承宇守着她，怕她切到手，或出什么意外。
荆楚躺着喊了句，“冰箱里！”
禹淋溪和许承宇来到荆楚这，就像自己家一样。
水果切了很久。
苏晴雨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她微微侧头，视线触及厨房那处，许承宇寸步不离跟着禹淋溪。
除了禹淋溪自己，其他人都看得出来，许承宇虽然外表冷冷的不爱讲话，对禹淋溪是极好的。
荆楚给她拿过来一瓶热牛奶。
她好奇，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牛奶，而且都是热的？
荆楚爸爸给荆楚妈妈买了很多牛奶，经常热好放进保温箱里。
上学时荆楚经常会带给苏晴雨。
窗边，他们并肩站着。
他时不时看她一眼，似是有话要说。
半晌，他缓缓问，“有喜欢的人吗？”
“啊？”她思绪从窗外城市景色中猛地抽离，大脑僵了几秒，心慌张地跳动起来，“没……没有啊。”
有那么一刻，她看到他微微耷拉下来的眼皮，觉得他有点失落。
是错觉吧！
他依依不饶，“真的没有？”
她紧张了咬了下唇，故作淡定地跺了跺脚，“你今天怎么这么八卦？”
她没看他，只听到耳边他笑起的气音。
他说：“就不能满足一下寿星的好奇心？”
“有你这么直接问的吗……”她小声嘀咕。
他上来就这么一问，她要吓死了。
苏晴雨一直喝那瓶牛奶，试图掩饰心里的慌乱，试图转移话题，“这学期，谢谢你，帮我提高成绩。”
落地窗前，眼前是广阔的外景，静静地，衬着下午的光线，所有的感官和感觉都被放大，加速的心跳，微红的双颊，定格在这个愉快的时光里。
她不敢侧头看他，嘴唇贴在玻璃瓶上，牛奶热腾腾的，喝到肚子里很舒服，不过这牛奶应该是在冰箱里的吧，“牛奶怎么是热的？”
荆楚肆意地倚在玻璃上，静静地看她，不再追着她问，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爸热了很多，给我妈准备的，我拿出来的时候放得久，有点凉了。”他说：“切蛋糕前热的，现在喝刚好，给你留的。”
她怕是脑袋坏掉了……
不然怎么觉得，他是专门在她生理期给她热牛奶喝，还把她的饮料去了冰。
热乎乎的牛奶进到肚子里很舒服，她还想说点什么，被肖丽叫过去打牌。
他们几个人开始打牌，她感觉禹淋溪总在针对她。
“淋溪，我们俩是一队的！”苏晴雨看着憋在手里的一堆废牌，心情有点丧。
她们两个怎么就分到了一起？
本来想着淋溪可以和她打个配合，谁想到都憋在手里了，蒋运一直给禹淋溪顺牌，禹淋溪一直堵她，这牌打得太憋屈了！
蒋运和禹淋溪是对家，却一直在顺牌，以至于禹淋溪每次手里都剩下一堆好牌，然后堵她。
其实打个牌输了也没什么。
六个人分成两组，三个人一组。她和许承宇还有禹淋溪分到了一组，一个到处堵她牌，另一个一直盯着禹淋溪，根本顾不得她。
她觉得自己在孤军奋战，其实她不怎么在意输赢的，总归是游戏。
可当她一直在输牌的时候，渐渐觉得委屈了。
蒋运咆哮，“荆楚，你打我干嘛！打老许啊！咱们一队的！”
荆楚漫不经心地扯了下嘴角，“哦，打错了！”
苏晴雨在心里直呼给力！打他！
中场休息，荆楚拉着蒋运收拾厨房，肖丽去了卫生间，沙发上剩下禹淋溪、许承宇和她，三人本是一队，聚在一起却很尴尬。
莫名诡异！
禹淋溪有敌意也就算了，许承宇……她保证没惹他！
也对，只要淋溪开心，他才顾不得别人。
淋溪撅着嘴，靠在沙发上。
“苏苏，你怎么总输啊！你要是觉得这个玩不好，我们就换个游戏玩。”禹淋溪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散发出一种火药味。
笑得瘆人。
憋屈了好久，苏晴雨心里升起一股不服气的劲，好声好气地回答道：“不用，就玩这个！只要我们三个好好配合，一定会赢！”
禹淋溪脸色更差，“你是在怪我们俩没配合你？你就不能配合我们吗？干嘛让别人配合你！”
禹淋溪大小姐脾气惯了，平日里都是别人迁就她。
许承宇不爱说话，没说什么，他从沙发旁拿起一个毯子盖在禹淋溪身上，禹淋溪对他笑着，把毯子裹在身上。
苏晴雨倚在沙发上不语，心情很不好。
她不喜欢和别人起冲突，也不想说什么。
禹淋溪气势渐盛，憋了一天的嫉妒转化成怒气涌了上来，她在家里可是小公主，许承宇都惯着她，哪里受过这种气，荆楚一整天盯着苏晴雨，像什么话！
苏晴雨：“是你总堵我牌，还……”
禹淋溪抢过话：“打牌凭自己本事，责任别往我身上推，干什么都要荆楚护着你，你以为你很厉害吗？没了他你什么都不是！”
没了他什么都不是！
说得没错！。
苏晴雨顿住，心里隐隐作痛。
是啊！打牌输了还觉得委屈。
真没用！
许承宇看苏晴雨低着头脸色不对，“就打个牌，没必要吵。”
苏晴雨抿唇，扯出了一抹笑，倔强地笑了下，“我没有吵。”
她不想吵，一点都不爱吵架。
苏晴雨看了看手机的时间，下午4:30。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玩吧！”
雪停了，下了小雨，路面很滑，苏晴雨出来的时候，一个台阶没站稳差点摔下去。
怎么这么倒霉！
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重新在眼眶里打转。
回家也会被训一顿。
在哪里都是这样……
雨下得很小，她没带伞，走了一段路，跑到小区的一个亭子里躲雨，等天晴。
她在想今天运气这么不好，天是不会晴了的，想着的时候，她听见身后突然出现的脚步声，从远处来，步子很快，渐渐逼近。
她回头看，眼神里，有诧异，还有惊喜，还有敏感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