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外面有一个很帅的蜀黍
中年男子接过酒，从鼻孔中发出“哼”地一声，“酒快没了也不知道去买……”
青年仿若未闻，回到凳子上继续手头上的设计。
中年男子打开瓶盖，倒过瓶子直接把酒往嘴里灌，然后又摇摇晃晃地回到藤椅前倒下。
“一天天的就知道抱着个破画……嗝，有什么用，要不是你们爹妈……嗝，死得早，我会多两个拖油瓶吗……”
木质门“嘎吱”一声开了一条缝隙，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从后面慢慢钻出来。
“哥哥。”
一位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红色小裙，怯生生道：“外……外面有一个很帅的蜀黍……”
……
青年领着妹妹来到前厅的时候，看到一位气质绝伦的男子正慢慢踱着步，仔细地观赏着店内的服饰……
“你好，看中哪一件？”
青年的声音清澈硬朗。
傅御霆对上他纯净的目光，不紧不慢道：“都是你设计的？”
“是。”
听到肯定的回答，男人的视线环视这栋房屋——
墙壁上的粉刷斑驳，墙面布满裂缝和点点霉斑，门扉腐朽，蜘蛛网结在角落……
“全部”，他道。
陆翊听到老板的回答，吓得双腿一颤，连忙掏出手机叫守在镇子外保镖的进来。
……他一个人拿不动啊。
“全……全部？”
青年有些难以置信。
“准确地说，我想签你这个人”，傅御霆斟字酌句道，“版权五五分成，生活补贴每月十万。”
陆翊的手在平板上操作着，没多久就产出了一份电子合同，他把平板递给青年。
被天上的馅饼砸中的人头脑发懵地看着面前的屏幕。
“乙方”两个字后面，赫然写着他的姓名——
季南川。
陆翊看着一脸呆滞的青年，伸出手退出平板的当前页面，打开傅御霆的网络公开资料，展示给他。
良久。
季南川的视线从平板上脱离，斩钉截铁地看向傅御霆。
“我不能签”，他拒绝道。
空气陷入沉默。
躲在自家哥哥身后的季茉茉探出脑袋，看着眼前僵持不下的一幕……似是感觉到哥哥要被迫签下卖身契，紧紧抱住他的腿。
傅御霆看着满脸警惕的小红团子，这才意识到问题。
他眼眸微动，开口道：“小的也加上。”
“是，傅总。”
陆翊将合同调整好，重新展示在季南川面前，还主动把触控笔塞进青年手里。
再不签就是傻子了。
他都恨不得替他签。
季南川落笔签下自己的名字，还差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木质门“嘎吱”一声响了。
醉酒的中年男子半睡半醒之间听到“十万”的字眼，晃晃悠悠地走出来，想要一探究竟。
他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三个大黑影和一个小黑影。
“喂！干什么的！”
他嚷嚷道。
“我告诉你们，这俩拖油瓶都是我的人，给他们的钱……嗝，都是我的！”
季南川指尖微抖，不敢写下最后一个字。
父母去世后，他和妹妹就跟着二叔一起生活。
说是一起生活，实际上只有他一个人有收入，赚来的钱大部分不是被二叔抢走买酒，就是拿去赌博了……
他犹豫了片刻，放下笔。
傅御霆看着他停下的动作，蹙眉问道：“还有什么顾虑？”
根本没把酒鬼放在眼里。
季南川微愣。
知道了他们家是个吞金的无底洞，傅总还是想义无反顾地签下他？
中年男子这时候从后方挤上来，一把推开季南川，带着一身熏人的酒气大声道：“十万是吧，嗝……直接给我就行了……”
傅御霆给了陆翊一个眼神，后者立马通知一众保镖进来。
“诶诶诶，谁啊你们……”
中南男子被架起来，往角落里拖。
“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我告诉你们……唔唔唔……”
一块抹布塞进他嘴里。
紧接着，一条麻绳将他的四肢绑定，让他不得动弹。
男人重新看向季南川，薄唇干净利落地吐出一个字——
“签。”
声音沉稳而有震慑力。
季南川重新捡起笔签完自己的名字，把平板递还给陆翊。
男人幽深如墨的眼眸瞥了一眼地上醉醺醺的人，继续对季南川道：“只要你点头，你妹妹的监护人可以是你。”
季南川呼吸一滞，微微晃了晃神，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喉咙却像是被什么扼住。
半晌，他缓缓握紧拳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陆翊有眼力见地又递上一份新的合同让他签字。
傅御霆转身走向角落里的中年男子，给保镖下达指令：“给他醒酒。”
“是。”
其中两位保镖训练有素地跑出前厅，五分钟后，搬着一箱牛奶回来了。
一位保镖上前撬开中年男子的嘴，另一位从箱子里取出一盒牛奶，打开封口。
中年男子看到这一幕，眼中闪烁着惊恐，挣扎着往后退。
“你们要干……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保镖就已经把牛奶利落地灌进他嘴里。
……
夜晚，月白风清。
客厅的茶几上，孤零零地立着一个被吃空的抹茶冰淇淋桶。
沈烟蜷在旁边的沙发上，抱着第二桶吃得正欢。
今天用完午饭后，她和苏念两个人一起在楼上练舞，一练就练到了天黑。
她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就联系张妈说不用来了，总不能因为她的疏忽让别人加班。
没想到后来饿得不行。
开始炫冰淇淋了。
沈烟把两个空桶往垃圾桶里一丢，回到卧室。
她趴在床上打开微博，粉丝数量又增加了不少，奇怪的是，今天是清一色的好评。
她继续往后翻……
连之前的差评也消失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帮忙举报的。
看到密密麻麻的评论，不知怎地，沈烟又想起了某位还在出差的男人……
嘶——
一阵刺痛突然袭来。
沈烟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她的胃，狠狠拧了一把。
她慢慢翻过身蜷曲在床上，把被子揉成一团抱住，试图减轻这种针扎般的疼痛。
吃冰把自己吃脱了。
搬家的时候还忘了带止痛药，只能干忍着。
属实是自作自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