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醉酒
康乐有些担心孟翼说出什么话来，扫了今日大家的兴，正要站出来打圆场，就见孟翼举起杯子，里面倒着满满一杯果酒：
“霍哥，今天我叫你一声哥，当着大家的面，给你赔一声不是！”
霍渊蹙眉站定，觉得有些莫名，一时没有搭腔。
孟翼也不在意，继续道：“先前因为一些陈年旧事，我跟霍哥之间一直有些矛盾，今天借着这个场子，我自罚三杯，霍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希望能原谅我当年的鲁莽，咱们一笑泯恩仇，怎么样！”
霍渊仍旧没说话。
孟翼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他干脆举杯，一饮而尽。
连干三杯，包厢里的气氛更加沉默了。
康乐眼见不对，急忙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咱们今天聚在一起，主要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狂欢，就不要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来来，我们一起举杯，干一个！”
梁粿和张子敬附和：“就是就是，干一个！”
眼看着大家都在岔开话题，孟翼垂下的眼睛里闪过阴狠，再抬头，却又是故意装出来的爽朗。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向霍渊遥遥举杯，和男生们开黑去了。
霍渊没时间理会这些无足轻重的插曲，转身出了包厢。
门关上的一瞬间，就脱力般靠在了墙上，他摸着嘴唇，神情有些恍惚。
亲到了……
软软的，香香的，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霍渊游魂一般往外走，只觉整个人要烧起来了，急需清凉的夜风吹散他的浮躁。
从卫生间出来，霍渊正要回到包厢，就听见转角处传来了一些不太寻常的动静。
他脚步一顿，就见梁粿和田筝筝两人挨得很近，躲在走廊尽头的绿植后面。
霍渊正要上前，却见梁粿突然附身，吻落在了田筝筝唇角。
他一怔，飞快转身。
他们俩……？
平日里没注意，没想到两人居然是这种关系。
霍渊对这些不太关心，他静悄悄退后，从两人的视野盲区，回到了包厢内。
渝川一眼就看到了他，露出甜甜的笑，张开双手，是一个拥抱的模样。
霍渊心绪本就繁乱，此时见到这一幕，心猛地一跳。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渝川的表情有些不对。
双颊比自己出去时更红了，眼神迷离，笑容也和平时很不一样。
霍渊快步走过去，牵住渝川高高举起的手，俯身凑了过去。
女生清甜的气味里掺杂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酒香，吐息灼热，呼吸声也有些沉重。
霍渊低声问：“喝酒了？”
因为大家都已经成年了，康乐在点零食饮料时，便没卡着，梁粿带头点了几种度数很低的果酒，混在桌面的饮料里，估计渝川没注意的时候喝到了。
思索间，渝川已经挨蹭了过来。
发丝扫在霍渊颈侧，微痒。
他连忙将不太安分的渝川按住，低声在她耳边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渝川嘟起了嘴。
喝醉了的渝川比平日里柔软了许多，表情懵懵的，可爱地鼓起脸颊，嘟哝着说：
“我没有喝醉……”
“是饮料，没有喝酒。”
“我乖。”
听见渝川可爱的自言自语，霍渊眼中滑过一缕笑意，附和着说：“是，我们小月亮没喝醉，只是困了，该回家睡觉了。”
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渝川一时忘了今夕何夕，只凭借本能，往霍渊的怀里拱了又拱。
嘴里还小声说着什么。
霍渊被可爱的不行，对还在热火朝天玩桌游的康乐小声说：“渝川有些醉了，我送她回家，你们玩。”
康乐也注意到了渝川的异常，关切询问：“要帮忙吗？”
霍渊摇头。
康乐便没再多说。
霍渊对渝川道：“还能站起来吗？我背你出去。”
渝川将迷蒙的双眼勉强睁开一条缝，仔细辨别着和自己说话的人。
在看清对方是霍渊后，她明显放下心来，张开双臂：“抱。”
霍渊被甜到了，蹲下身将人背到背上：“走吧。”
孟翼在人堆里，悄悄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喝醉了的渝川很乖，霍渊一路将人背出了喵乐，她都维持着一个姿势趴在背上，只偶尔，小声嘟哝着什么。
灼热的吐息垂在霍渊颈侧，扰得他有些心猿意马，于是便愈发努力地分出心神，辨别渝川在讲什么。
女生的声音很小，带着平时少见的甜意，撒娇般嘟哝。
“哥哥，亲我……”
霍渊脚步顿住。
渝川口中的哥哥，霍渊想，叫得好像不是我。
他心中酸涩，蓦地又想起了上一次团建时，渝川在真心话环节，刻意隐瞒下来的那个问题。
她不愿意回忆的吻，和这个“哥哥”有关吗？
霍渊恶劣地想，这个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眼光还差，否则怎么会忍心让渝川这么好的女生，为他伤心。
忍了又忍，霍渊咬牙道：“渝川，别喜欢他了。”
渝川搂着他的脖颈，“嗯？”了一声。
尾音上扬，透着疑问。
霍渊呼出一口气。
“我在做什么……”
他小声检讨：“我有什么立场……”
说着说着，醋意愈发翻涌。
这会儿时间还早，工作日的六点，街上只有零星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霍渊不知道渝川的家在哪儿，也不确定将这样的渝川送回去，她的外婆会不会担心。
因此背着人站在路边，陷入了少见的迷茫。
“冷……”
趴在背上的女生含混抱怨。
霍渊猛地反应了过来。
寒冬腊月，背着衣衫不算暖和的渝川站在街头太笨了，他连忙打了个车，在报地名时又一次陷入犹豫。
在司机第二次提问时，霍渊才一咬牙，说出了自己租住的房子地址。
一路将渝川带回自己的家，霍渊都有些飘飘然。
直到将渝川放在自己的床上，他才从那种恍惚的感觉中回过神。
渝川闭着眼睛，嘟哝着说：“好渴……”
霍渊马上反应过来：“我去给你倒水。”
他快步出去，倒了一杯早上出门时烧的凉开水，刚端起来，又放了回去。
霍渊重新烧上开水，将水温兑成正适宜饮用的温度，这才双手捧着，端到了渝川面前。
小心将女生扶起来，霍渊道：“渝川，喝水。”
听见熟悉的声音，渝川勉强睁开眼，就着霍渊的手喝了几口，干涩的唇重新恢复水嫩，这才心满意足道：
“谢谢哥哥~”
前世，和霍渊在一起后，渝川对“哥”这个称呼情有独钟。
这种亲昵的，带着别样意味的叫法，是他们最私密的秘密。
但放在此时此刻的霍渊耳中，却刺耳的要命。
他捏着杯子，忍不住问：“你说的哥哥……是谁？”
“是，魏绍白吗？”
按照年龄，按照他所知甚少的渝川的交友圈，好像也就是他最为合适了。
“你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霍渊轻轻拉住渝川放在身侧的手，小声抱怨，“他一点也不好，你喜欢我好不好？”
这句话没经过脑子，就自然而然被说出口。
在讲完的一瞬间，霍渊猛地怔住。
他狼狈往后退了一大步，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我在胡言乱语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