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祁铁嘴差点气死
祁铁嘴和张祁山一路向前,有过两次进入矿山的经历,轻车熟路地来到他们要去的地方。
在巨大石头面前,两人毫不犹豫的跨了进去,紧接而来的便是裘德考和臣皮。
他们之前经历过了陨玉的幻境,这些东西已经无法再动摇他们,但裘德考和臣皮就不一定了。
在裘德考的幻境中,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长生,他很清楚的明白,这些都是假的,但还是给他的精神带来一定损害。
而臣皮的幻境中,张灯结彩的布置,到来的宾客,师父和师娘,九门中的人都前来祝贺。
来到房间内,里面坐着个人,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是他的小一。
此时的齐一头盖红色薄纱,身穿大红喜服,他走过去,抬起手,掀开这阻碍视线的盖头。
齐一整个人呈现在他面前,齐肩的短发被发饰修整,薄唇微微泛红,看向他的眼神是如此令人着迷。
他抬起他的下巴,脸慢慢凑过去,齐一主动攀上他的肩,让彼此的距离更近些,灯光朦胧间,两人紧紧相拥。
若这真是一场梦,他不愿在这梦中醒来。
齐一靠着他的肩,以十分依赖的姿势和他在一起,他们坐在庭中看月亮,氛围十分温馨。
恍惚间,臣皮再次回到臣府门前,里面的人再次前来祝贺,他去到房间,小一还坐在那。
时间重置了。
他再次做出和昨天一样的动作,挽留这片刻温情,但却闯入两个不速之客。
“臣皮!你在做什么!”祁铁嘴一进来就看见臣皮对自家小孩上下其手,他跑过去推开两人,把齐一护在身后。
“之前看你挺正经的,没想到你对他是这样的想法。”
臣皮看到两人气不打一处来,愤恨道:“这是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怎么轮不到,这可是我家的,你跟他成亲有没有问过我!”
“杀了你们,他就是我的,我要你们在小一身上做的,一一还给你们!”
站在一旁的张祁山眼疾手快,替祁铁嘴拦下飞驰而来的武器,道:“你在说什么?”
“这么快就忘了?那些恶心人的实验?”臣皮愤怒的看着两人,对齐一道:“小一,快过来。”
齐一顺从的过去,在这环境中,臣皮才是一切的主导。
“哥,佛爷,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不要这样。”
“你你你,在外面气我还不够,这都进里面了你还气我,什么大喜日子,你在不跟我走,今天就你忌日,成何体统,两个男子如何成婚!赶紧跟我回去。”
张祁山也想说两句,但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是娶了外族女子,而且他也挺喜欢尹新月的,不论站在那个立场,好像他都没资格说出‘张家人不允许外族通婚’的字眼。
他知道臣皮是当初救小一的人,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他不知晓,但他从未了解过臣皮对齐一抱有那样的心思。
可幻境中的齐一就像受了迷心散,他扑通一声跪下,道:“哥,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但是我真心爱着臣皮的,你成全我们吧。”
祁铁嘴差点没一口血堵死在喉咙,指着齐一半天只说出个你来。
臣皮把齐一抱在怀里,露出胜利者的微笑道:“怎么样,八爷,这可不是我强求的。”
还当着两人的面对齐一来了个深吻。
“你们,你们!大逆不道啊!”
张祁山却在此时插嘴道:“这些不过都是幻境,离开这里,这些都将不复存在。”
“哼,那我直接杀了你们,带他离开,你们给的,我一样能给。”
“杀了我们,小一绝对会杀了你。”祁铁嘴回嘴道。
张祁山一直在思考,臣皮说的实验,应该是之前齐一昏迷时对他进行的身体排查所留下来的数据,但也不可否认,在其中他的确掺杂了私心。
“老八,走吧。”
还在和臣皮争论的祁铁嘴听见声音,瞪了臣皮一眼,跟上去。
臣皮抱着怀中的人回了房间,看着低眉顺眼的齐一,如此听话乖巧。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祁铁嘴和张祁山来到陨玉交汇,掏出兜里的炸药围了一圈,等走远了些,直接将其引爆,巨大的震动让两人险些站不稳,一块块落石从上面掉下来。
“要塌了!快走!”
臣皮也感受到这震动,他拉着齐一就跑,可跑着跑着,手中的触感消失,他回头看,那些事物与人都荡然无存,一切都是假的。
他浑浑噩噩的跑出来,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小一’两个字。
在陨玉编织的巨大梦境中,所有人都是棋子,无一例外。
看着被再次被炸塌的矿山,张祁山心中无比畅快,笑道:“这次,谁也无法打矿山的主意了。”
祁铁嘴也喘了口气道:“太累了,这苦差事下次再也不来了。”
“回去吧,接下来该做的一个也不能出错。”
“走走走,赶紧回去好好教育孩子去。”
还在配置解药的齐一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将刚打翻的草汁清理。
也许是两天没休息的缘故,有些累,只要把最后这个步骤完成,他就可以稍微歇息了。
这两天里,根据二月虹给的草药还真要他研究出点东西,他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祁铁嘴,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他是在一阵推搡中醒的,睁开眼就看见祁铁嘴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撑起身,道:“你回来了。”
“你洗漱一下,先吃饭吧,吃完跟你说个事。”
祁铁嘴没管齐一疲惫的神情,他现在脑子里全是小一和臣皮结婚接吻的画面,虽说小一不是他齐家的血脉,但是好说歹说也是养了几年的娃娃,虽然也许没养太好,但他也绝不允许发生那样的事。
坐在饭桌前,齐一小口小口的吃着饭,很快他就放下碗筷道:“吃饱了。”
“怎么了,今天没胃口?”
“你想说什么。”主要是祁铁嘴看他的眼神太过诡异,搞得他没心思吃饭。
“就是之前咱们隔壁的小王结婚了,娶的姑娘漂亮又水灵。”
“你要抢亲?”
“呸呸呸,你可别乱说啊,虽然我还没找到媳妇,但也不至于看上其他家姑娘。”
齐一歪歪头,道:“所以?”
祁铁嘴站起身,有些放弃挣扎,道:“你,喜欢女孩子不?”
“要给我介绍对象?”齐一挑眉。
“你直接告诉我喜不喜欢。”
“不喜欢。”
祁铁嘴猛地瞪大眼睛,声音也不自觉放大,道:“你喜欢男的!?”
“啊?”
齐一觉得今天的祁铁嘴怪怪的,总问一些无厘头的话语,什么喜欢不喜欢。
“那你对臣皮这小子怎么看?”
“臣皮?”
对于臣皮,他说不上来好,也说不上来不好,之前刚见面就差点把他手捏骨折,后面又替春申报了仇,还救他,他应该是感激他的,但臣皮身上总有一种让他害怕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吞并,他不喜欢。
“挺好吧。”
祁铁嘴本就圆的眼睛此刻瞪的更圆了。
“好?他那里好?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我知道很多时候我没把你照顾好,但是这不是你看上他的理由,我也不是什么封建之人,你喜欢谁我没意见,但是你选的对象好歹得是个女的吧,他什么心思,你什么心眼啊,就算我给你把你嫁给那个张家古楼看门的,也轮不到他。”
齐一嘴角抽搐两下,什么叫看上他,什么又叫把他嫁出去。
“你到底在说什么。”
“总而言之,你少跟臣皮接触,听到没?”
齐一敷衍的点头,他本来就和臣皮没多少接触。
“还有,你看上谁了记得跟我说说。”
“……我没这方面的心思。”
“那也不行,我还等着抱我大外甥。”
齐一直接起身回了房间,祁铁嘴今天实在莫名其妙,耗费那时间还不如继续做他的研究。
臣皮从陨玉出来后,一直蹲守在齐家门口。
好不容易等到齐一出门,他直接找准时机将人绑了回去。
齐一看着熟悉的场景,不由思考,自己难道是什么易拐体质吗?醒来总在别人家床上。
他轻咳两声,动静极快吸引来了人。
“臣皮,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想带你走。”
“嗯?”
“你被他们骗了。”
齐一下床,挣脱臣皮的手道:“别靠近我。”
臣皮再次抓上来,声音中带着急迫:“张祁山和祁铁嘴都是伪君子,他们拿你做实验!”
“他们不会害我。”
“你为什么从来不相信我!”
臣皮不明白,他如此掏心掏肺喜欢的一个人为什么总是不信他,他也可以给他更好的生活,他可以带他远离这些人和事,他本就不用遭受这些。
“我信你,放我走。”
“开什么玩笑!”
“你不信我也没关系,我带你去找你一直想找的东西好不好?”
臣皮坚信,一定是那个东西的影响让小一变成这样的。
齐一不置可否:“我要找的?”
“终极。”
齐一双眼瞪大,瞬间掏出匕首抵在臣皮脖子上,眼神饱含杀意,语气威胁道:“谁告诉你的!”
臣皮咧嘴一笑,道:“如果你不跟我走,所有人都会死。”
齐一定定的看了臣皮两秒,确认没有撒谎的痕迹才将人放下。
“要我跟你走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你的消息从哪来的?”
“这个我无法告知。”
匕首直接在臣皮脖子上划了道口子,但臣皮依旧不为所动,保持这个姿势好几秒。
最终齐一还是放下武器,他无法判断这条消息的真假,但臣皮知道终极,说明他也参与这个计划。
为什么?
没有人给他答案。
他烦躁的咬了咬唇,自己身上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张家人能解答他吗?
“我不会害你,甚至你的刀可以直接抹过我脖子,我都是愿意的。”
“离我远点就是对我最好的。”
“我做不到。”
回去香堂,祁铁嘴对他道:“陆建勋死了,死在张家人手里。”
“佛爷打算怎么做?”
祁铁嘴将围脖取下,挂在架子上,喘喘气道:“这几天会有人来这边考察,顺便推选新一任布防官,我们直接给佛爷拉票,位置还是他的。”
突然,祁铁嘴掐指算了算,道:“天有不测风云,九门有祸端。”
“怎么了?”
祁铁嘴没说话,只是那眉头皱的极深,随后感叹道:“八爷我啊,这辈子就栽这了。”
“小一,你相信我吗?”祁铁嘴突然问道。
“嗯。”
翌日,张祁山收到一则命令,有人举报长沙中那些不合法的组织,其中大部分都是九门中人。
当即就去找祁铁嘴和解九爷商讨对策。
张祁山面色沉重,这显然不是个好消息,几代人的努力都在这里,说杀就杀,他做不到。
“老九,老八,你们觉得呢?”
“佛爷,这一步是迟早要来的,就算你不动手,也会有其他人来处理,结果也不会好太多。”解九爷道。
“保大去小吧,核心还在,利益最大化。”
“看来八爷和我想一块去了。”
“佛爷,你大胆去做吧,九门人是不会怪你的。”
张祁山神色复杂的叹口气,道:“是我对不起你们。”
“你们快走吧,长沙,待不得了,若是留下来,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两人站起身,深深朝张祁山鞠了一躬。
第二天,九门召开了一次会议,张祁山直接向众人说明,清洗九门计划。
能在九门中当家的人自然不傻,听懂了佛爷的言下之意,为了整个家族,他们是愿意的。
之后的日子里,九门中逃得逃,杀的杀,全部分散开来。
臣皮因为留有杀人的罪证,被人通缉,不知下落。
二月虹则是将财产大部分转移至北平,留在北平继续发展。
祁铁嘴则是带着齐一一路朝北,在吉林定居,也将二月虹需要的药剂送了过去。
所有人都走了。
“散了好啊。”
张祁山一人坐在高位,帽檐遮住了他的神情。
他的眼光从不局限于此,他考虑的从来都是长沙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