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少年张
“大土司位高权重，可不要乱说话！”
祁铁嘴在一旁道：“死到临头还不承认，你跟黑乔那帮家伙做的苟且之事我们已经发现了！”
“你是什么人？凡事要拿出证据，我可是白乔寨大护法！”
“大护法怎么了，正巧你在牢里，那谁，把俘虏带上来！”祁铁嘴对身后招招手，几名穿着黑衣的人被押了过来。
“你杀害同族，污蔑齐护法，勾结黑乔寨的人，还预谋杀害大土司！”
“要不是我们识破了你的阴谋，还真被你得逞了。”
几个俘虏纷纷以求救的眼神看着大护法，就算再看不明白的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可不认识你们！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大护法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抵在齐一脖子上。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红色的虫子飞上齐护法的脸，下一秒，血肉消融，连呼喊也被缠在其中融化，整间牢房寂静无声，直到大护法整个人化为一滩水，连骨头都没留下。
祁铁嘴最先反应过来，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道：“小，小一，你，你这蝴蝶，真的没问题吗？”
齐一不知如何作答，他刚才没有控制赤蝶攻击大护法，这显然超出他的预料。
“我没……”
大土司也强装镇定，对两人道：“你们先带他出去，剩下的我来处理。”
“另外，实在是这感谢你们对白乔寨的帮助，若是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我都会帮各位。”
说完，朝众人鞠了一躬，便朝外走去。
此时的白乔寨乱作一团，但这已与他们无关，大护法的所作所为及叛变早就为他铺好后路，倒台不过时间问题。
二月虹一回到院内便寻找丫头，祁铁嘴和齐一则来到佛爷这里。
“大嫂，你怎么来了？”
尹新月先是询问齐一的情况，确认无事后才道：“你猜的没错，二月虹的徒弟果然叛变了。”
祁铁嘴点头，道：“现在佛爷昏迷，二爷和我被通缉，暂时避避风头，不能回去。”
“先回去北平吧，那边是我的势力，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能在那边找药治他们。”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长期以来的压力让祁铁嘴有些疲惫。
“哥，我昏迷的时候，是不是做了什么？”齐一现在迫切的想知道，那莫名的丹药是怎么回事。
谁知祁铁嘴神色严肃，摇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几人休整后，踏上去北平的火车。
“大嫂，按照小一的说法，佛爷体内遍布毛发病毒，只有换血这一个办法，他是张家人，唯一能救的也只有张家，但张家行踪隐蔽，嫌少入世，从未有外族人踏足其领地，只怕，等我们找到张家，佛爷……”
“找张家的任务交给我，你们照顾好他就行，另外我也会让人继续找草药下落，等到了北平，就是本小姐照着你们。”
祁铁嘴笑了两声感谢道：“那就太谢谢大嫂了。”
等到车厢内只剩两人，齐一开口道：“哥……”
“小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个答案我无法回答你，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我们永远不会害你，有些东西无法以常识来回答，你安安稳稳的走便是，一切都有我们。”此刻的祁铁嘴有外界所说的齐家八爷的风范。
沉稳，聪慧，神秘。
“好。”齐一心中窜过暖流，思索片刻后，道：“我，好像是张家人。”
“对啊，你不是谁还能是？”
“你知道？”齐一一惊，他什么时候暴露的！
“是咯，我还知道你本名叫什么。”
齐一有些不确定道：“张一？”
“挺接近，张海一。”
“你这臭小子，生活这么久都不告诉你哥我，知不知道这是要折寿的。”
“不，你要长命百岁。”
第一次见齐一这么认真说一句话，祁铁嘴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长命百岁。”
火车驶过悠长轨道，从白天到黑夜，黑夜转白天。
期间二月虹曾来问过他，那枚丹药可否还有剩余，他摇头，自己的身上似乎也有很多谜团，等到了张家，或许他们能给他解答。
功夫不负有心人，尹新月依靠北平的庞大实力问到了张家的踪迹。
时间紧迫，他们几乎是刚得知消息便开始准备前往。
张祁山在昏迷，齐一对张家古楼也没有记忆，在经过半山时，一块墓碑阻挡了众人的去路。
“非我族者闯入必死。”尹新月念出上面的字。
“只有小一和佛爷是张家人，难不成让小一带佛爷进去？”
齐一拉过张祁山的手扛在肩头，直接道:“张家不会无故设此防线，我带他进去，你们在外等候。”
尹新月皱着好看的眉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心，道:“那你们，万事小心，我和他们会在外面等你们的。”
齐一点头，缓步向前消失在三人视线中。
应该是血脉的作用，两人没遇到什么危险。
“呃……”
张祁山痛苦的呻吟了声，齐一停下脚步看去，他还是紧闭着眼，但面上十分痛苦。
齐一加快步伐，很快就来到一座古楼前，上面清楚的写着张家古楼几个大字，那种来自血脉的吸引告诉他，找对地方了。
但古楼前却坐着一个少年，少年黑色短发，眉眼毫无情绪，浑身充满着淡漠的气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他。
那少年似乎知道他们要来，为其打开门，甚至没有一句交流，两人顺利的进入古楼，他都不需要寻找，便知要去往什么地方。
进入一个房间，房间内摆满了棺材，把张祁山放在棺材内，齐一找到另一个肉身，管道连接，血液流淌。
约莫半炷香，张祁山从中醒来，这里是他在熟悉不过的地方。
张家古楼。
他是如何来到这的？
从棺材里起来，这里对于叛逃的他来说太过危险，他必须尽快离开。
与门口的少年道完谢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张祁山，你好了！”最先发现的是尹新月，她在外面一直盯着，四周又没什么人，一眼便发现了。
听见动静，祁铁嘴和二月虹也从车里出来，却只见张祁山一人。
“小一呢？”
“什么？”张祁山有些疑惑。
“小一呢？他不是跟你一起进去的吗？”祁铁嘴难得有些失态，二月虹也看向石碑后的地界，空无一人。
“我醒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你们张家难不成会吃人？不行，我要进去找他。”祁铁嘴哪还管什么惜不惜命。
张祁山拦住他，道：“不可，张家地界危险重重，我能进去是因为身上的血脉，你们进去九死一生！”
“佛爷，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进去看看。”祁铁嘴直接掠过张祁山进去，张祁山抓住他的手，但祁铁嘴已经跨过那一栏，他紧张的闭着眼，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
“我还活着，没事。”
见状，另外两人也小心进入。
“真没事，那石碑不会是假的吧。”尹新月道。
张祁山没有说话，不着痕迹的观察周围。
“不管了，找到小一再说吧。”二月虹道。
说罢，几人再次来到古楼前，少年还是坐在那，祁铁嘴走上前，道：“前辈你好，那个，我弟弟刚才进来，迷了路，实在是不好意思，本不应该叨扰的，他太调皮了，先给您赔个不是，我这就进去把他揪出来。”
少年抬起浓黑的眸子看向他，祁铁嘴身子一震，随后少年拿出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张字，祁铁嘴接过，道谢后直接进去。
在外的几人又沉默下来，少年不爱说话，张祁山也没有，他们互相注视着，尹新月明显感受到压抑的气氛，二月虹则是在打量周围环境。
祁铁嘴看着这偌大的屋子，如苍蝇般到处乱转没有头绪，兜兜转转间，来到满是棺材的房间，看见里面的人，他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身后架子上的画也随之打开，祁铁嘴看了一眼，瞳孔地震，忙道：“罪过罪过。”
去到房间中央，齐一正坐在地上，手上动作不停，似乎是在翻看着什么。
“小一，你这熊孩子，回到张家就把咱给忘了，快跟我回去。”
齐一转过头，将手中卷籍放下，乖乖地跟祁铁嘴出去。
脑子却在想刚才看的东西，刚才他故意离开，就是为了搜集情报。
圣婴，青铜门，长生，终极。
他忽然明白了，那些话的意思。
从出生在张家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早已注定，一生在为此奔波。
这是他逃不掉的宿命。
路过门口的少年时，齐一停下脚步，对着祁铁嘴道：“哥，我有些话想问他，能给我点时间吗？”
祁铁嘴脚步一顿，他没回头，而是放开齐一的手，任由着他。
齐一走到少年身前，道：“万物微小可更改吗？”
少年摇头。
“非我所想可改吗？”
少年点头。
“这是我的命运吗？”
少年没点头也没摇头，齐一心下了然。
“谢谢。”
在众人彻底离开后，原本空无一人的楼内，出现无数人影，门口的位置也空无一人。
回到北平，张祁山开始着手准备，二月虹也罕见的没有陪在丫头身边，祁铁嘴则是带着齐一通过解家回了长沙。
如今的长沙被陆建勋掌控，九门势力受到阻碍，九门中的四门也被臣皮收入囊中。
在他们回来当天，陆建勋便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来香堂。
上次他和裘德考过来，祁铁嘴不在，这一次，定要好好会会他。
“八爷，好久不见。”
祁铁嘴看见来人，提出刚泡好的茶道:“哟，这不是陆长官？我说今天天怎么不好，原来是您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呵呵……早就听闻齐家的奇门八算厉害，今日过来，也是想八爷为我算上一卦。”
对于祁铁嘴的挑衅，陆建勋没放在心上，若是放在心上了，这之后八爷不能为他所用，也是极为可惜的。
他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到祁铁嘴面前，祁铁嘴两指一夹，打开看了看，掐指一算，道:“您应该是自幼丧父，母亲也在五年前驾鹤西去了吧？”
陆建勋微不可察的挑眉，道:“正是。”
“那根据你的八字来推算的话，民国十五年，与夫人喜结连理，还育有一儿一女。”
“八爷真是神机妙算，以你的本事，屈居在此，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有没有考虑过，到陆某这里来？一定给你安排个肥美的差事来。”
祁铁嘴推了推眼镜，遮住眼底显露的情绪，笑道:“可以是可以，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不在我，而在您这军服上。”
“不如详细说说？”
祁铁嘴推脱两下后道：“您这八字啊，杀旺，身弱不可受财官，简单点说，你这官，当不得，官越大，命越薄。”
“杀旺则攻身，恐怕是会有血光之灾啊，想要化解，只有卸任归乡一条路。”
陆建勋怒极反笑道：“好你个祁铁嘴，还真是会一派胡言。”
“是是是，小的一派胡言。”祁铁嘴心里都笑开花，这陆建勋赶着上来被骂。
陆建勋语塞，直接起身准备离开，突然，他顿下脚步，道：“祁铁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祁铁嘴沉默不语，拱手送行。
“之后要怎么做？”齐一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陆建勋应该和谁进行了合作，暂时还有用得到咱们的地方，先等佛爷回来吧。”
果然，没过多久，陆建勋便开始着急了，恰巧张祁山从北平回来，因为虹府中有还留有前往矿山的隧道，直接叫上祁铁嘴准备再入其中，毁掉陨玉。
可不知他们哪来的消息，在他们进入矿山后，裘德考也带人追了进来，就连臣皮也随从在后往里跳。
齐一没跟着他们进去，一来他现在的身体支撑不了太长久的运动，二来，二月虹把草药交给他，他必须配出治疗丫头的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