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张祁山
刚才过来的路上祁铁嘴一直在说话，可齐一就像没听到一样，开始还以为是他不愿意搭理自己，后面试探一下，发现，齐一对声音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小一，你是不是听不见？”
齐一早已习惯，不甚在意的点头，最后看了眼这个居住十多天的房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臣皮对他的好他是记在心里的，但他知道，他们是不一样的，或者说，他与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他还需要去寻找线索，将自己身上的谜题破解。
祁铁嘴雇了辆马车，两人坐在上面，祁铁嘴将事情缘由道与齐一。
“两年前，香堂被一伙樱花人闯入，你我身受重伤，是佛爷救的咱们，当时你过得跟个粽子一样，心疼死我了。”
“对了，佛爷叫张祁山，你见过他，但你应该也不记得了。”
“当时你昏迷了两年都没醒，要是一辈子醒不过来，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泉下的父母。”
“好在，把你找回来了。”
那时候得知齐一不见的消息他差点疯掉，好在有佛爷的帮忙才让他没自乱阵脚，那段时间，对他来说，实在是煎熬。
少年眉眼是放松的情绪，一眨不眨的看着祁铁嘴，温润的眸子让祁铁嘴仿若回到之前，他也是如此看着自己，听自己唠叨。
很快，到了佛爷府，祁铁嘴领着小一往内走去，一尊大佛引起了齐一的注意。
“这是佛爷运用一种神秘搬山术搬过来的，后来这些人就叫他张大佛爷。”见齐一感兴趣，祁铁嘴解释着。
张祁山能在长沙迅速站稳脚跟，与他的本事脱不了干系，这莫大的宅院便已说明其实力。
他应该见过他，齐一如此想到。
见到张祁山的那一刻，一种奇妙的联系出现在两人之间。
他应该听我的话。
自父亲带他脱离张家，再到如今成为九门提督之首，他很久没能感受到那种来自血脉的相引，有一瞬，在看见齐一时，他想要跪下，想要将自己的一切奉献于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看着齐一，齐一看着他，没有任何言语，眼神相撞，交锋无数次。
祁铁嘴看着不动弹的两人，心下诧异，在齐一昏迷期间佛爷来看望的次数也不少，但从不会像今日这般，这般……如此。
他在两人间晃晃，拉回他们的思绪，道：“你们怎么了？”
“无事，他，真是齐一？”张祁山带着些许不确定问道。
“如假包换，我跟他生活这么长时间，这不是小一是谁？”随后他将小一失忆及耳朵失灵的事告诉张祁山，之后齐一又被医生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除了身上的伤外只是有些营养不良。
之后祁铁嘴带人回了香堂，以极慢的口语为齐一介绍里面的一草一木。
“当初你不是喜欢看书嘛，这两年我找了很多，还把二楼重新布置给你建了个方便你用的地，都是按照你喜好来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动你东西，所以你房间的布置还是跟以前一样。”
“你看这幅画，之前你可喜欢了，有人想高价买走我都没卖。”
“还有这个……”
祁铁嘴不停说着，不断给齐一回忆着他在香堂的点滴，看向他的目光中包含千万星辰。
齐一去到属于他的房间，一丝奇异的归属感让他心安，他曾在这里生活过。
房间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熟悉，就像漂泊的人抓住一根浮木，有了希望。
次日，张祁山发来邀请函，请两人到饭店内，说是为齐一接风洗尘，两人换好装束前往，发现来这里的人不止张祁山一人，还有穿着粉衣如谦谦君子的二月虹。
在寻找齐一的过程里，几人都私下暗自进行，二月虹作为张祁山的好友，自然是愿意帮这个忙的。
看见齐一的那一刻，二月虹眼中闪过欣赏，对于好看的物件他是喜欢的，好看的人他也是喜欢的。
“八爷，昨日听佛爷说，小八爷找到了，这是这么多天来，二月虹听到的最好消息。”
“若不是有你们的帮忙，单靠我一算命的，想找到小一得是猴年马月的事，来，小一，跟二爷打个招呼。”
齐一对眼前漂亮的男子鞠躬，以代他不能言语的歉意。
二月虹听佛爷说过少年患有耳疾，想必就是之前烙下的病根，他这辈子最为欣赏的便是重情重义之人，在如此多人的围攻下少年仍不退缩，这份难得的真情让他对少年产生莫大的好感。
祁铁嘴对两人重重道谢，齐一见祁铁嘴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张祁山和二月虹也接下这份谢意，随后拉起两人入座用膳。
“二爷，听说你最近收了个徒弟？还是个外人？”
张祁山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问道。
二月虹在来前吃过自家夫人做的面条，所以也没吃多少，回道：“佛爷也对这些事感兴趣？”
“那少年昨日来找我，武功不错，是个练武的料子，只是心性较为暴戾，我也不忍心看着如此璞玉埋没在泥土里。”
“能被二爷做出如此评价的人，怕是难寻，看来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看在齐一回归，二爷又收了个徒弟，双喜临门啊。”
“来，干杯！”
齐一不能喝酒，于是以茶代酒，谢过他们，全然将臣皮抛掷脑后。
臣皮拜入二月虹门下后，请示过二月虹，他要去接一个人，二月虹同意了，他马不停蹄的回到那个小院，余留一根浅色发带和迷茫的他。
上一次，是他推开他，这一次呢？
是他不要他。
驻足良久，臣皮神情落寞的回到虹府，在踏入门槛的那一步收敛脸上的情绪，将自己埋没在武学的海洋中，这是最快能麻痹自己的方法。
这段时间他突飞猛进，二月虹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欣慰，虽然总会因为脾性被罚跪祠堂，他不难过，甚至有些高兴，因为他的师娘会来安慰他，给他送吃的。
看见二月虹和师娘的相处场面，总会不自觉的想到他和齐一在一起的时候，曾经的他见过不少风月场景，从未想过自己对齐一是怎样的情感，在他最昏暗的日子里，是他的东西给予自己希望。
他们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