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去
那时的他杀了人，离了家，所以到底这两年发生什么，导致他变成这个样子。
他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齐一，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是在别人嘴里听见的。
他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的笑了笑，深呼吸一口气，扯出一抹无奈，声音也变得有些苦涩：“有没有医治的办法？”
大夫缓缓摇头:“他这情况已有半年往上，治愈的可能性几乎于无。”
此后，臣皮每次接完单回来都会给齐一带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有时是好吃的，有时是好玩的，还有没见过的。
又过了几天，臣皮回去的路上看见一块告示牌，告示牌上贴着一张画像，他走近一看，瞳孔一缩，是齐一的画像！
他走上前，将画撕个粉碎，不顾周围人的闲言碎语，此刻的他内心愤怒异常，有人想把齐一从他身边带走，他不允许！
接下来的日子，他不许齐一出门，相当于变相的软禁，不论齐一什么反应，只要看着他，臣皮就觉得心里高兴，他想着，等他赚够了钱，找个好医生，一定把齐一医好。
这天，他回来的有些晚了，见屋里漆黑一片，没由来的心慌，推开门，空无一人。
房间内干净整洁，不像是有人闯入，他思考着，齐一会在哪，脑中浮现一个又一个地方，最后将画面锁定在春申家。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距离春申家那地有两个时辰距离，他心急如焚，硬生生缩短了一个时辰跑来这边。
等看到土堆旁的熟悉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他还在。
齐一只是静静地跪在那，夜晚的风有些凉，他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齐一身上。
齐一这才察觉到臣皮的存在，冰凉的手抓住臣皮，薄唇轻启。
臣皮被他出人意料的举动搞的一愣，随后便是莫大的狂喜，声音中的抑制不住的喜悦。
“我们回家。”
齐一对他的态度的转变无疑是好的。
可也让他愈发没有安全感，他将这种感觉归咎于自己的不够强。
每次他接单要杀的人都是些无名小卒，对他并没有什么较大的提升，一路打听着，听闻长沙的虹家，虹二爷武功很强，在臣皮看来，只要他杀了二月虹，在长沙地界就没人打得过自己，他就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什么，他叮嘱齐一不要出门，在屋里放了足足有三天的口粮，齐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待臣皮离开，齐一也收拾收拾出了门。
这些天可把他闷坏了，臣皮不让他出门，甚至连院里也不能去，他整日坐在屋内，感觉人都快发霉了。
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久违地舒爽。
现在正值春季，天还不算特别热，中午出来逛街的人不少，不知为何，街上的人总是盯着他，窃窃私语。
他巡视自身，没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手上裹层纱，那也不必如此盯着人看吧？
祁铁嘴在这里待了半个月，佛爷因为有事提前回去，他则是继续就在这里找人，几天前，有人把他贴的告示撕了，他想知道是谁，但附近的人都不认识，只知道是个俊秀的年轻人，而且这个人每天都会出来买些东西。
于是，他就开始盯着街上的人群，又几天过去了，也没找到他们口中样貌相似的人，但也更加去确信小一一定就在这里。
蓦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以至于他到人面前才回过神来。
他猛地抱住少年，日夜的思念在这一刻化为实质，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
齐一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此人身上传来的熟络感让他不解，他们认识吗？
下意识伸出右手轻抚他的背，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齐铁嘴抱够了才察觉到周围人的异样，他有些尴尬的看着齐一，牵着他的手往客栈里走。
齐一任由他牵着，这件事似乎做过无数次，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好像也有这么个人这样牵自己，看着祁铁嘴的背影，渐渐与记忆重叠。
去到客栈，祁铁嘴忙把齐一带去房间，问道：“小一，你去了哪？为什么醒来不找我，一个人乱跑？”
“你看你，出来这么久，人都瘦了。”说着说着，瞧见齐一受伤的左手，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
“你身上的伤是不是黄葵帮弄的？我们得知消息的时候去找你，但是你不见了。”
“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放什么虫在你身上？”
“还有，是谁把你带走的，他对你又做了什么？”
齐一被这一连串的问话弄得有些迷糊，唇语也读的有些累，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些许陌生的情绪，宛若清泉流水，问道：“你，是谁？”
祁铁嘴原本喋喋不休的话语倏然一滞，看着齐一的脸，眼中满是震惊。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却没料想到齐一失忆的可能，既然是失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醒了却不来找他，外出这么久也没想过回来。
努了努嘴想要开口，良久，才憋出几个字。
“祁铁嘴，你哥哥。”
齐一点头表示知晓，又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你是齐一，祁铁嘴的弟弟，齐家的小八爷。”
他握住齐一的手，神色温柔：“没事，哥在呢，想不起来没关系，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回忆。”
“我们回去好不好？”
眼前的青年让人无端生出一种信任感，鬼使神差地，他同意了。
见齐一同意，他急忙收拾东西，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佛爷。
齐一拉住他的手，道：“等。”
祁铁嘴手上动作一顿，有些不解。
示意他收拾好东西跟自己来，两人七拐八拐来到臣皮现在的住处。
这个小院不大，但胜在整洁，里屋在人的生活气息感染下多了几分人味，齐一将绑着头发的发绳放在桌上，随后关上门，走出房间。
祁铁嘴在外边等着，他知道小一被臣皮带走，但臣皮对小一似乎很好，从小一目前的状态来说，应该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