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臣皮
“谢谢，谢谢爷爷，谢谢爷爷。”他捡起包袱赶紧跑，就怕张祁山反悔。
只听‘砰——’的一声，那人应声倒地，张祁山擦了枪，放回兜里。
祁铁嘴抬抬眼睛，有些惊讶。
“佛爷，我当真以为你要放了他。”
“加入黄葵帮第一条规矩，杀人。他说他没杀过人，那手里的血是哪来的？他杀了跟他一起的兄弟，然后抢他们身上的财物，觉得不够又到房间里搜刮了一遍。”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张祁山走到黄葵旁边，检查其伤口，致命点就在腹部，又检查其他的人，除了炮头身上有多处伤口外，其他人都是一击毙命。
“这叫花子，好像是个高手。”祁铁嘴站在佛爷身旁，观察着这些人的伤口。
“是挺厉害的，先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六人在院内找了起来，除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并无其他可疑之处。
看着门，祁铁嘴掐指一算:“佛爷，这里边，凶啊！而且小一不在这里要不咱们就别进去了。”
“那你待外边吧，其他人跟我进去。”
“不不不，佛爷，我的意思是，里面在我这里是凶，但在你这里就不一定了。”祁铁嘴从兜里拿出一袋黄色粉末，道:“撒点这个驱虫粉在身上，里面不知道啥情况，保险点。”
张祁山看着老八的动作，离他远些，直接上脚踹开。
“诶，佛爷，等等我！”
几人相继进入，屋内灯线昏暗，到处摆放着木制笼子，稻草铺在地上，如同牢房一般，还伴随着隐隐恶臭。
“啊啊——”祁铁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张祁山一个侧击将人踢翻在地，几人定睛一看，是个眼疾的老奶，顷刻间，暗处的身影纷纷涌上，缠绕在几人身上，不知何原因，无人敢靠近张祁山，他们身上的药对这些东西似乎不起作用，反而刺激了他们，使其变得狂躁。
祁铁嘴待在张祁山背后，看着那些想上却不敢上的鼓爬子，嘀咕道：“难不成佛爷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这群傀儡害怕的？”
“不知道。”
张祁山仔细观察着，这些傀儡面如僵尸，仿若没有痛感，他奋起一跃，随身携带的武器应运而出，捅进傀儡脖子，轻轻一挑，一只暗红的虫子出现众人视线。
“把他们脖子后面的虫子杀了！”
听见佛爷的话，原本防御的几人迅速调整状态攻击他们的脖子，很快，这些傀儡就被消灭殆尽。
几人从屋内出来，张祁山直接一把火点燃，毁了傀儡存在的痕迹。
事情得以解决，祁铁嘴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忍不住开始哀嚎：“小一啊，你去哪了啊！哥我找的你找的好苦啊！”
“别嚎了，根据尸体的新鲜程度，他们离开的时间不过六个时辰，这里距离街道不算远，一个叫花子在带着一个病人的情况下应该不会走太远，现在周边找找，兴许会有踪迹。”
而臣皮抱着齐一来到春申家，这里早已无人，船也被烧的一干二净，只剩一个孤零零的孩子挂在树上，孩子身上是遮掩不住的伤，甚至小腿骨头错位。
臣皮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把齐一放下，他把春申小心的从树上取下，挖了个坑埋上。
“仇，我替你报了，人，我救出来了。”
臣皮看着齐一的脸，神情微微恍惚，胡子拉碴的脸上浮现浅浅笑意，随后往前一倒，晕了过去。
等齐一再次醒来，他躺在一个房间里，房间空旷，只有一张跛脚的桌子和几条凳子，还有一个人在窗户那擦拭着。
这个院子是臣皮租来的，很多东西都没准备，他不想齐一跟他一样流落街头，就把之前黄葵帮拿的钱都带上，便有了这个屋子。
臣皮听见身后动静，忙转过身走过来：“小一，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疼吗？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
见是之前掐他手那乞丐，齐一眼神一凌，防备的看着他，此时的臣皮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与往日不修边幅的样子判若两人，除了有些面色苍白，丝毫看不出是前些天的流浪汉模样。
臣皮出门端了碗米粥进来，声音温柔道：“先吃点东西吧，医生说你现在很虚弱，不易运动。”
“春申，在哪。”齐一声音嘶哑，语调有些奇怪。
“原来你会说话啊。”
他抓住臣皮的衣服，一字一句重复道：“春申，在哪里。”
“死了，我替他报了仇。”
下一秒，齐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臣皮一惊，忙把粥放到一旁，拦住他，问道：“你要做什么？”
“让开。”
齐一一拳打在臣皮胸口，他吃痛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击，臣皮迅速闪躲。
齐一的左手被纱布缠绕着，仅剩的右手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臣皮眼疾手快将其擒住，齐一使力，挣脱不开，又被按回床上。
“你乖点，伤还没好。”
他眼眶通红，眼里的泪反射出细碎的光，紧抿着唇，满脸倔强的看着臣皮，想要再动手，臣皮没给机会，直接将人拥入怀中，齐一不停捶打着臣皮的背部，但他挣扎的越厉害，身上的人抱的越紧。
想起与春申家相处的点滴，还有他们死前望着自己眼睛，那么无助，他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
臣皮感受到人没了动静，以为他想开了，慢慢放开他，齐一侧着脸躺在床上，只是双目无神，任臣皮怎么叫他也没有反应。
见情况不对，他焦急地寻来大夫，大夫脚程快，忙给人检查，只见大夫眉头皱的极深，让臣皮很是煎熬。
“大夫，他这是怎么了。”
“他患有耳疾又受了刺激，我这里只能开些安神的方子，至于这耳疾，我也没办法。”
“怎么可能，他不是能听到我说话，怎么就耳聋了？”
大夫被揪起衣领，臣皮一脸愤怒骂道:“庸医！”
“我从医这么些年，是不可能看错的。”
臣皮卸了力道，开始回想，齐一以前从未对他说过话，现在想来，一个听不见的人如何说话？可若是听不见，他又为何能对他的话作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