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一上午到底去哪了？
吴帆单手插在口袋里，以一种自由散漫的站姿盯着程野，眼里透着一股轻狂劲。
长久的沉默对峙终于等来了程野的一声嗤笑，吴帆看着他平静的神色变得冰冷，听他淡淡地回：“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表达你和她已经是过去式，而现在乃至以后陪在她身边的人只会是我。”
吴帆眉毛骤然锁紧，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暗暗收拢。
“她爱吃烤肠没错，但只要是我给的，你信不信，她都爱？”程野继续说，话里带刺。
三秒后，吴帆手中的力道和眉毛一齐放松，上下打量着他：“太自负可不是什么好事，桃子她其实谁都不需要。”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滑到程野身边，将手搭在程野肩上：“你也不例外。”
他转身滑了几步，身后的人穿过嘈杂的声音云淡风轻地顶他：“那你就好好看着吧，看着我和她的最终结局，是幸福还是悲惨。”
吴帆没有多做停留，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程野回到场地后，一眼就看到明暗交加的光影里，那个妖异放浪的身体，在人群中极具技巧性地滑着轮滑，俨然成了在场的焦点。
周围不时发出穿云裂石般的欢呼声和口哨声，有男生想要贴近她，被她轻松自然地避开。
陶晴尽情享受着能将心跳震得频率不正常的氛围，大有种不把场地搅得地动山摇不罢休的架势。
正当她想施展下一个滑行技艺时，她听见离她最近的几个男生不满的声音，不由回头，看见从他们中间进来的是程野，嘴角勾起了笑。
他看着她双颊有明显的红晕，细细的汗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进她的衣领，胸前衣服一片湿润，依稀能看见内衣的痕迹，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显得极为性感诱惑。
他手里拿着装有烤肠的锡纸盒，面上克制而镇定地说：“晴，烤肠买好了，出来吃吧。”
说完他也不等她回，也没想让她回，强硬地拉着她往外滑。
陶晴也没有挣脱，笑意不减，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下由着他去。
刚绕开那几个男生，一旁的杨鑫发话了：“桃子，你不地道啊，怎么能吃独食呢？”
程野依旧牵着她，步伐有加快的趋势。
“我们都知道阿斌特宠你，你让他给你买岂不是更好。”陶晴毫不犹豫地接上，坏笑地瞥了眼杨鑫。
话音一落，原本话题的中心人物瞬间转到杨鑫那儿，周围人“哇哇”个不停。
说到底都是年轻人，改不了凑热闹爱猎奇的性子。
杨鑫和王志斌大眼瞪小眼，在其他人的起哄中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场地外，程野牵着陶晴坐到相对偏僻安静的位置，将锡纸盒放到她面前。
“怎么是四根？”陶晴这会儿才看清锡纸盒里的烤肠数量。
“少的那根不小心被狗咬了。”
陶晴倚靠在一侧的墙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哪来的狗？”
程野抽了几张纸在手心里：“你先吃，要是不够我再去买。”
“诶——”陶晴故意拖长声音，“你在掩盖什么？半仙。”
“你说我在掩盖什么。”程野忽然将纸巾重重按在她胸前衣服上。
手指隔着几张纸巾和单薄的衣料贴在胸口处，有些发烫，陶晴长睫轻颤，这下她再也说不出逗弄他的话了。
程野一双凤眼如大海般深不见底。
陶晴掩饰性撩了撩头发，笑着回：“半仙干嘛这样看着我？来这儿玩出点汗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还能展现自己的魅力，为什么要挡住？”
程野看着她竟能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不禁皱紧眉头，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锐利：“你是真享受还是故意气我？”
陶晴认真思考了一下：“或许……都有？”
放在胸口处的手指倏地加大了力度，疼得她眼睛里升起了水汽。
程野脸上像结了一层冰：“你是真想气死我啊。”
“半仙，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还不行吗？”陶晴立马求饶。
“晴，别激我，如果你下次再这样，我会忍不住对你做更过分的事。”程野回想起刚才男生们看她的眼神，心里还窝着火，手下力道加深。
陶晴胸口真被他抓痛了，她给他服软不行，还跟她闹脾气，也变得恼火起来：“说一次就够了，别老揪着这种小事不放行不行？”
她发现越跟他在一起，越能看到他恶劣的一面，这本该是合她心意的，却让她莫名感到厌烦。
“这是小事？那要等到你跟人上床才算大事吗？”程野沉声反驳，伸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脖颈。
她的唇间迅速充盈着薄荷味和一丝血腥味，他来势凶猛，两人的唇齿磕得生疼。
玩得好好的被他这么一搞心情很不爽，她一点也不想示弱，狠狠咬着他侵占过来的舌尖，血腥味更浓了。
他们就这样相互啃咬着，像是要把活到现在积累的怨气全都发泄在对方身上，直到彻底释放干净，谁也不肯让步。
五分多钟后，陶晴看到程野眼中的怨气褪去，反而多了几分满足。
视线下移，她见他异常红肿的嘴唇，忍不住想笑，结果嘴角一扯动就疼得厉害。
她用舌尖顶了顶腮缓解疼痛，又开始打趣道：“半仙，我看少的那根烤肠就是被你吃了。”
程野收手前的一刹那，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你再说一遍。”
陶晴撇撇嘴，老老实实地吃起烤肠。
——
“你要走了？这么快吗？”
吴帆诧异地看着单肩挎着轮滑包的陶晴，她脚上的轮滑鞋已经换成了低帮帆布鞋，身边站着的程野同样如此。
不过最让他震惊的是，两人嘴唇红得出奇的显眼。
陶晴半开玩笑地说：“也不早了，再不走男朋友又要不高兴了。”
“男朋友？”站在吴帆旁边的王志斌一脸懵逼。
“那好吧，毕竟我们可比不上你男朋友重要。”杨鑫满脸揶揄。
陶晴一个白眼翻过去。
“张仁不是都坐牢了吗？桃子还跟他在一起呢？”王志斌疑惑地看着他们走掉。
“你个白痴，看不到她旁边那位吗？”杨鑫无语。
“我当然看到啦，他不就是老大的发小吗？”王志斌抓耳挠腮起来，“叫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吴帆目光复杂地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替他说：“程野。”
“哦对！就是叫程野！”王志斌立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帆儿你记性好啊。”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等会儿，那这么说，桃子的男朋友是他？”
杨鑫吐槽道：“你脑子总算转过来了。”
“我靠！桃子这个禽兽，连老大那个乖学生发小都不放过！”
吴帆缓缓道：“我可不觉得他乖。”
杨鑫和王志斌闻言一愣，把视线投向他，听他下一句话：“都翘课出来玩了，能有多乖。”
……
临近中午，阳光热烈。
程野先一步跨上自行车前座，陶晴正好有点累，乐得坐在后座上。
他骑得有些慢，她侧坐在后座，被若有若无的暖风吹得昏昏沉沉。
她扯了扯他的衣摆：“半仙，你骑快点嘛～”
“嗯。”程野腿上动作加快了一点。
口袋里的震动连续不断，他没察觉似的蹬着自行车，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希望通往她家的距离能再远些，这样他们独处的时间就能更长些。
可惜不管辗转了多少路程，目的地终究还是到了。
“晴，下午记得来学校，不可以再翘课了。”程野将自行车停放好，郑重地对站在房屋前的陶晴说。
“你不进来吗？”
“我得回去了。”
陶晴不强求：“那，下午见。”
……
程野回到汉宫雅苑时，程栋在准备午饭。
陆悦白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目光在程野身上扫视着：“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去哪了？”
“朋友家。”
“哪个朋友？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
“哪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阿泽。”
“你说谎！我问过你江姨，你根本没去他家！”陆悦白眼神凌厉地盯着他，“阿野，你一上午到底去哪了？”
程野不作声，好半晌，动了动唇：“说了你又不高兴。”
“你说什么……”陆悦白一时错愕，“阿野，你给我回来！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站住！”
不管她的叫喊，程野径自往自己房间走，锁上门无力地倒在床上。
门外传来程栋和陆悦白的对话声。
“行了行了，别把孩子逼太紧。”
“是我逼他吗？分明是他在逼我！你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了，都学会骗我们还有老师了，简直是不像话！”
“阿野这孩子平时都挺乖的，怎么突然就……”
“从上学期期末考我就看出来了，他的心思就没花在学习上，人家泽易都考到了年级第二，他却跌到了年级第七，成绩降得那么厉害，现在连课都不去上了，你说我能不急吗？”
程野闭上眼，将被子牢牢蒙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