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吴帆的挑衅
经过十几分钟的骑行，两人来到了st。
电梯停在三楼，门开的一瞬间，震耳欲聋的狂欢声音就传进程野的耳朵里。
他跟着陶晴往轮滑鞋架的方向走，看着她轻车熟路地从鞋架上拿出一双黑色轮滑鞋递给他，听她说：“试下吧。”
程野微微一笑，坐到一旁的长凳上穿鞋子。
陶晴问：“合脚吗？”
程野垂着头，两只脚踩了几下地板，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刚刚好。”
陶晴勾起唇：“那就行。”
程野有买过和她同款的低帮帆布鞋，她当时闲的没事，记住了他的尺码是44。
“你来了啊，桃子。”这时嘈杂的声音中传来一道爽朗的男声。
陶晴转过头，见来人是穿着运动套装的吴帆，脚上穿着炫酷的轮滑鞋。
她嘴角依旧勾着笑：“我的包呢？”
“帮你放场地口外面的桌子上了。”吴帆瞥了眼陶晴身边的男生，边说边往陶晴那儿滑。
她却没让吴帆靠近，与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吴帆很讶异，停住脚：“不是桃子，你什么意思？躲我呢？”
陶晴没直接挑明，而是抬起右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你先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吧。”
吴帆低下头，扯开湿淋淋的衣领朝里面嗅了嗅，随即撇了撇嘴。
陶晴拍了拍程野的肩膀：“我们走吧。”
说完她就要抬脚走，衣角忽地被扯住。
她回过头，看见抓她衣角的程野露出一副羞惭的神情，听他说：“我……不会滑轮滑。”
正当她感到诧异时，他再次扯了扯她的衣角，蔫答答地看着她，眼神像小绵羊在恳求期盼主人的宠爱，说：“你教我好不好？”
程野这个家伙，总是恰到好处地让陶晴不忍拒绝。
“我还以为你滑轮滑也不在话下呢。”她内心啧了一声，伸手拽住他的胳膊，“起来吧，这次换我来教你。”
程野被她拽起身的下一秒，他脚上的两只轮滑鞋不听使唤似的朝后滑，整个上半身往她跟前扑，另一只手顺势搂住她的腰。
上半身与他紧密相贴，陶晴没想到他连站都站不稳，只好提醒道：“两只脚平行，距离适中就不会倒了。”
程野闻言照做，随后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滑得不太好，别嫌我麻烦啊。”
陶晴故作思忖状：“先练练看吧，要是真滑不好，我可就不教咯。”
程野顿时耷拉着脑袋，陶晴看不到表情也知道他此刻是沮丧的。
“好啦，我开玩笑的，我滑冰的时候你都没嫌我麻烦，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她轻轻地挠了挠他的下巴，将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抓住，“千万要抓紧，别放开哦。”
程野笑得温柔：“嗯。”
吴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像连体婴儿般的两人，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陶晴，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她虽然玩得开，但从未和一个男生如此亲密。
那个男生……他记得。
他走在他们前面，几次回头看向抓着陶晴手的程野，眼神晦暗不明。
闪烁摇曳的灯光照在陶晴精致的脸上，她开始教程野轮滑的技巧。
程野目光一错不错地注视她，她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进去，只能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但他表面保持着一副认真神情。
到了场地口，陶晴看到了桌上的轮滑包：“半仙，我要去换下鞋子。”
“我陪你。”
“不用啦。”陶晴喊住已经进了场地的吴帆，“阿帆，你先带下他！”
程野牢牢抓住她想要抽走的手。
陶晴疑惑：“怎么了？”
程野声音里带着委屈：“不是你让我别放开吗？”
刚说完的话就忘了，陶晴回得却脸不红心不跳：“我这不是想你能早点进去玩嘛。”
“我只想要你教我。”
他这么轴倒是让陶晴一时错愕，思考了两秒，她朝对面的男生招手：“阿帆，你不用过来了。”
刚滑到场地口的吴帆：“……”
“半仙，你帮我穿吧。”陶晴坐到椅子上，拉开轮滑包拉链，将鞋子递给程野，“用我刚才教你的方法站稳。”
程野慢慢蹲下身，脱掉她的低帮帆布鞋，为她换上白色轮滑鞋。
陶晴垂眼看他，系鞋带的手法和在滑冰场的时候一样。
她忽然说：“好配。”
程野系好鞋带，抬眸问：“什么好配？”
陶晴微微眯眼，两只脚紧挨着他的：“我们的鞋子好配，一看就知道是一对。”
程野却说：“不是鞋子配，是我们配。”
时间仿佛冻结了一般，外界的声音全部被隔绝掉。
陶晴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会儿，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幽深。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直到吴帆倚靠在他们桌旁的栏杆上：“桃子——你还没好吗？”
他的视线似是无意间扫过程野：“阿志和阿鑫他们都在等你呢。”
陶晴偏过头，将发丝勾到耳后，调整好心情，笑了笑：“来了。”
说完她拉着程野一起进了场地，灯光下全是面容模糊的年轻人，她一眼就能找到杨鑫和王志斌的位置。
哪里人多，哪里就有他们。
场中央有排成长长的两列队形，领头的分别是杨鑫和王志斌。
他俩灌了两口水的功夫，就看到陶晴拉着一个似乎是穿着校服的男生过来。
陶晴指着程野：“加他一个，怎么样？”
“行啊。”杨鑫玩味地扫了眼程野，戳了戳一旁的男生，“你觉得呢？”
王志斌耸耸肩：“我无所谓。”
陶晴立刻说：“那就分几个人给我。”
杨鑫从他的队形里挑了几个人出来，有男有女，基本是各占一半。
“谢啦。”陶晴对他说完，侧头冲程野笑，“你待会儿站我后面。”
三秒钟之前，程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三秒钟之后，他弄明白了。
身前的女孩拉着他以及身后一堆人，在变幻的光影里肆意滑行着。
她笑得毫不矜持，滑行的速度随着音乐的节奏不断加快。
看着陶晴那张漂亮的脸，听着强劲动感的歌声，程野内心名为“刺激”的猛兽被渐渐撕开。
他被陶晴带动着，她正大光明地做着他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他愿意跟她一起沉沦，陪她一起疯狂，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什么好形象，在她面前，他都可以不要。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是完全自由的。
周围如鬼魅般的人影在他眼里形同虚设，他的眼里只有身前那个充满野性、在旁人眼中是坏女孩的陶晴。
几番来回滑行，陶晴玩得太疯了，队形越来越散，最后只剩下程野坚持下来。
饶是程野精力旺盛，可今早又是急忙赶着来见她，又是这样持续不停地高强运动，终是有些疲乏。
“晴，我们休息会儿吧。”
程野汗水已经打湿了发梢，陶晴唇角高高扬起：“我看你现在应该学会怎么滑了，就去帮我买五根烤肠吧！”
程野无奈地看着她往人多的方向滑。
“桃子，今天怎么突然带了个人来？”
陶晴看见杨鑫滑到她身边，立即与他拉开了一米多的距离。
杨鑫惊讶于她的举动，但只是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珠，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两根，一根递给她。
她不接，又让他惊讶了一阵，他继续把话说完：“还跟他玩那么嗨。”
陶晴笑而不语，把视线转向场外在买烤肠的程野身上。
杨鑫还是懂了：“噢～你跟他该不会谈了吧？”
“……”
“原来是这样，”他揶揄道，“我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挺守女德啊。”
她忍不住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嘿，桃子，你这就不对了啊，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我可不信你能一直这样下去，那多累啊，在他面前做个样子差不多得了。”杨鑫双臂搭在栏杆上，顿了顿，
“不过说真的，你这次打算谈多久？”
“我没打算，”陶晴垂下眼眸，看不出情绪，“看他吧。”
“啊？”杨鑫困惑。
此时买完烤肠的程野正准备折回场地，耳边响起一道略微熟悉的男声。
“我们第四次见面了吧。”
程野停步，看着面前粉发唇钉的男生，不出声。
吴帆接着说：“前两次是在老大生日会上，后两次是和桃子在一块的时候。”
程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仍不出声。
吴帆说出第三句：“你也是因为她才来的吧？”
程野眼眸有两秒的波动，随即恢复平静。
“这没什么好害羞的，跟你一样想法的人多了去了。”吴帆随意地弯唇，走上前拿走他锡纸盒里的一根烤肠咬了一口，
“和桃子不论是做恋人还是做朋友都是件很爽的事，我就贼喜欢她身上那股子调调，特带劲。”
“以前我们玩累了，就爱买烤肠吃，二中门口的最对味，这里的就差点意思了。”
他说完这句饱含深意的话后，将咬了一口的烤肠重新放回锡纸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