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好学生翘课还真稀奇呢
陶晴淡淡地说：“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呢？”
程野眼睛盯着她：“我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他的表情冷淡中多了一丝失望。
陶晴不懂他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我是跟他一起打扫卫生，那又怎样？”
“可是你昨天明明答应了我，你说你会和异性保持距离，尤其是和吴扬，今天你却……”
“打住，”陶晴这会儿算听明白了，收回手点点头，“是，我是答应了你，可保持距离也是要看场合的吧？他帮我打扫卫生我难道不应该对他笑下吗？我和他清清白白的，你在脑补什么？”
程野眼里忽然蒙上一层薄雾，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回答：“不是脑补，我是希望你能坚守你对我的承诺，这也很难做到吗？”
他表情变得太快，而且关注点居然是这个，陶晴一时哭笑不得：“那你告诉我怎样才算保持距离？我改还不行吗？”
他默了半晌，就在她感到头疼时，他吸了吸鼻子，幽幽道：“首先身体间的距离就不能太近，保持在一米以外。”
这个不算太难，陶晴嘴上回得很快：“嗯。”
“……心灵间的距离也不能太近。”程野小声说。
什么叫心灵间的距离？这个家伙管得也太多了吧？
陶晴忍住自己的坏脾气，面上笑笑：“我能管得住自己的心，别人的心我可管不了啊。”
“所以……”程野小心翼翼地说，“你最好还是不要跟异性有太多接触。”
陶晴顿时皱起眉：“这不可能，先不说你能不能做得到，反正我做不到。”
程野脑袋立即耷拉下去：“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
“你害怕什么？”
“我怕失去你。”
陶晴不吭声了。
程野憋着眼泪抬起头，一字一句逼着自己继续往下说：“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离我很近，我们的感情也在日益升温，我却总觉得你离我很远，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离我而去。”
他越说越委屈，陶晴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犹豫了一下，轻柔地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你别瞎想了，除非是你要跟我分手，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这个拥抱是热烘烘的，程野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看见她纤细的脖子上沁着几滴细汗，泪水抑制不住地往上涌，哭腔忍也忍不住：“我绝对不会跟你分手。”
陶晴默默垂了一会儿眼睛，只说：“好，我知道啦～那我跟吴扬这件事就翻篇了，别难过了行不行？”
程野用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你还没……还没答应我不要、不要跟异性有太多接触呢。”
这个承诺对她来说太难兑现了，陶晴迟疑了。
按照这个笨蛋的性子，若没做到的话，他一定会很难过吧。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找了个折中的办法：“如果是学校里的男生，我是能做到的，但如果是校外的异性朋友，他们要是约我出去玩，我就把你一起带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程野安静了五秒，开口带着点鼻音：“……也好。”
陶晴长舒了一口气，用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人紧紧相贴的上半身分离。
她看着泪眼汪汪的他，打趣道：“没想到，你不仅是个小醋包，还是个小哭包。”
程野难为情地擦掉眼角的泪。
和她在一起之前，他从没有这样过，和她在一起之后，反而变得敏感易碎起来。
“晴……”他的眼里闪着湿漉漉的光，轻声细语，“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陶晴故意道：“不可以。”
程野果然失落地垂下了头。
陶晴坏笑，闭上眼把脑袋凑过去：“应该是我吻你才对。”
……
翌日上午。
陶晴换上校服，一大早就来到教室扫地。
等她一组一组地扫完地，拎着洗好的拖把回到班上时，教室里又多了几个同学。
她开始从后往前拖，在拖到沈晶灵位置的时候，被沈晶灵叫住：“陶晴，你拖下我们里面。”
陶晴见她说完仍旧坐在座位上，好整以暇地读起了单词。
她只好将拖把放在她的椅子后，在里面拖了几下就准备走。
江婉琴这时说：“喂陶晴，我这儿都没拖干净。”
陶晴懒洋洋地回：“你们不起来，我怎么拖？”
江婉琴不说话，视线落在同桌身上。
沈晶灵依旧低头读着单词，只是把桌下的腿抬了起来。
江婉琴见状照做，用充满命令的语气冲陶晴说：“拖干净点啊。”
陶晴内心轻呵一声，拎起拖把往两人腿下拖过，拖把上带着污渍的水珠甩溅到她们的鞋子和裤腿上。
江婉琴尖叫了一声：“你会不会拖地啊？”
原本读单词的沈晶灵停了下来，平静的面上也有了一丝变化，抬头看着她。
“不是要我拖干净点吗？这回干净了吧？”陶晴忽视她们恼怒的眼神，转身走人。
不管沈晶灵和她的跟班怎么闹，都掀不起陶晴心里的一点风浪，她的生活照常进行。
唯一的变化就是她现在是班干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嘻嘻哈哈地学习，她还需要做些英语课代表应该做的事。
她和程野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错开时间走出校门，完美避开老师和同学的关注。
谁也想不到，两个看似在学校里互不相识的学生，会在校外的一栋小洋房里相聚。
二月很快过去，三月悄然来临。
这天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程野的目光一直逡巡在七班的队列里。
直到仪式结束，他还是没看见他想见的人。
第一节下课后，程野没忍住出了教室，经过七班时，发现陶晴的座位是空的。
回到自己班上，他左思右想，最终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个消息：【你没来学校吗？】
“野哥！野哥——”
手臂被人拍了拍，程野的思绪被打断。
“你盯着手机看半天了，怎么魂不守舍的？”同桌奇怪地往他手机上看。
“是吗？”程野锁上屏，有点心虚。
“是啊，从升旗那会儿就觉得了。”
“野哥现在可是大忙人，我们约他都没空出来玩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你就别打扰他了。”后桌的林子祺慢悠悠地说。
程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第二节上课铃响起没一会儿，他的手机亮了一下，看见陶晴发来的消息，不禁皱紧眉头，唰地站起身，把同桌吓了一跳。
“野哥你咋了？”
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十分疑惑地看着程野冲出教室。
周瑾刚帮英语老师搬完作业走在教学楼的楼梯口处，迎面差点撞上他。
她惊讶道：“程野？已经上课了，你干嘛去啊？”
他什么都没说，只留给她一个匆匆跑开的背影。
她望着他跑远的方向思考良久。
办公室里。
“……主任，真的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身体不舒服就不要硬撑着了，你先回去把身体养好，各科老师那边我会跟他们打好招呼。”
游岩给程野签好了假条，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跑得太快导致的）。
“谢谢主任。”程野捂着腹部应道。
——
程野连跑带喘地赶上地铁，坐在列车厢内，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心急如焚。
【我生病了，半小时速来北镇街。】
“你……你不是生……生病了吗？”
下了地铁，程野风驰电掣般跑到北镇街，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
却见牌匾前的马路边，陶晴蹲靠在自行车旁，姿态轻松随意，没有一点病人该有的样子。
“笨蛋，骗你的啦！”她见他一脸当真就忍不住笑，抬腿跨上自行车，“废话不多说，快上车，今天轮滑俱乐部搞活动，我们去凑个热闹。”
自行车是她特意向秦绍洲借的，从这里到st，不远也不近，骑行是最好的交通方式。
程野有些生气，把他骗出来就为了去凑热闹，亏他一路上还担心她。
“哎呀半仙，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嘛～我好久没滑轮滑了，我一个朋友给了我两张票，今天不用就作废了，而且我不是答应了你和校外的男生出去玩会把你带去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嘛？”陶晴摇晃着他的手腕，摆出一副撒娇诱哄的神情。
程野心里受用极了，面上保持认真：“只有这一次。”
陶晴笑着回：“就这一次，你快上来吧。”
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程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怎么感觉又被她给骗了呢。
他看了眼有些破旧的自行车：“还是你坐后面吧，我怕你不好骑。”
陶晴立即回：“别废话，你都不知道怎么走，正好也让你见识下我的车技。”
程野不再多说，分开腿坐上自行车后座。
陶晴哼着小曲，毫不费力地蹬着自行车。
程野尽量减轻自己给自行车带来的重量，两条长腿费劲地曲着，双手轻轻抓着后座尾架。
春日的风和畅舒适，陶晴的卷发随风飘扬，空气里夹杂着香草和洗发水的味道。
“半仙，接住啊。”
“什么？”
程野盯着陶晴的头发出神，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朝后丢了个小物品。
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定睛一看，是颗大白兔奶糖。
“这是你愿意陪我出来玩的奖赏，不用太感动啊。”陶晴回过头冲他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听着她有些臭屁的话，程野握着手里的奶糖，温声说：“只要你找我，我就会来。”
看着他真挚恳切的眼睛，心有一瞬的悸动，陶晴终究是不自在地转回头：“诶，你是怎么出来的？”
她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他真来了，还来得这么快。
“我有我的办法。”程野低声说。
“知道我生病了，你不会急得直接翘课了吧？好学生翘课还真稀奇呢。”陶晴揶揄道。
“别胡说，我是获得了老师的许可才出来的。”程野一脸镇定地回。
实际上，被她说中的感觉让他无地自容，看到她发消息说自己生病的那一刻，他的确有股直接翘课去看她的冲动想法。
“这样啊。”陶晴也只是开个玩笑，她当然知道他不可能一声招呼都不跟老师打就出来。
到了斜下坡路，她直接松开双手，任由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往前冲。
“陶晴，握好龙头。”程野蹙眉。
“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抱紧我的腰啊。”陶晴毫不在意。
程野闻言真的抱住她的腰，还抱得紧紧的。
陶晴感受背后一片温暖的触感，心颤了颤。
她拍了拍他放在她腰间的双手：“你忘了？我平衡力很好的，放心，不会让你摔倒的。”
程野不作声，他当然不怕，他怕的是她会受伤。
呼呼的风吹拂着他的衣摆，胸膛里的心脏也随之晃荡不定。
“喔——”陶晴张开双臂，享受风吹进身体里的感觉。
程野看着身前的女孩，嘴角渐渐勾起。
斑驳的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枝叶洒在路边，自行车和两个年轻人的影子倒映在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