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半仙，吻我
齐亮偷偷拽了拽陶晴的衣角，她却跟没察觉到一样，接着说：“学校既然能允许学生染发，为什么非得要求学生不穿校服就不能进学校……”
坐在主席台上的游岩气得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一把夺过讲话筒：“学校有学校的规矩，学生也要有学生的样子，只要是一中的学生，就必须遵守一中的校规！”
他边说边瞪了眼一旁懒散随意的陶晴：“如果一个学生连最基本的校规都无法遵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么将来就会有更多的学生受其影响！学校已经给了同学们最大的包容度，充分展现同学们的个性，同学们也应该严于律己，严格遵守校规校纪，而不是把自己的过错推卸给学校！”
“我希望同学们都能引以为戒，共同维护良好的校园环境！”他的语速逐渐加快，完全不给陶晴一点说话的机会，
“下面，让我们欢迎学生会主席，上学期高一期末考年级第一，荣获本届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银牌，高一六班柳希玫同学上台领奖！”
齐亮立即用胳膊肘戳了戳陶晴的，示意她撤。
陶晴转身时，意外与程野目光相撞。
他正在看她，被注意到的一刻，欲盖弥彰地闪躲了下视线，随即又把视线投向她，眼里透着好奇与探究，像是第一次知道到她这个人一样。
挺会演。
整个台上的老师们几乎都在看她，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陶晴镇定自若地往台后走。
“姐，你可真够牛逼的。”跟在她身后的齐亮小声说，“瞧把那些老师给吓得，特别是游主任，那老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陶晴刚准备坐下，之前坐在一米远位置的女生恰好朝她这走来。
她动作忽地停顿，看到了这个名叫柳希玫的正脸，有那么半秒的惊艳后，拉着齐亮一起侧过身。
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齐亮对她的这一举动有点懵逼，直到看见要出去的柳希玫才反应过来并止住嘴。
过道有些狭窄，陶晴身上的毛衣与柳希玫左手臂上的袖章有轻微摩擦。
陶晴不加掩饰地盯着她看，她的表情没有因为陶晴的打量而有一丝变化，只是擦身而过之际，偏头对陶晴说：“谢谢。”
声音清冷，浅淡，就和她的人一样。
待柳希玫彻底消失在陶晴视线里，她才慢悠悠地坐下，右腿搭着左腿，手肘搁在膝盖上，手背撑着脸颊，嘴角上扬。
齐亮在柳希玫从他身边经过后，就坐了下来，他看了她一眼：“姐，我是真佩服你，居然还能笑这么开心。”
陶晴依旧在笑，她现在确实挺开心的，一种相逢恨晚的开心。
……
开学典礼结束没多久，广播里便响起了上课铃。
三三两两的同学陆陆续续地回到教室，何老师抱着试卷教辅走了进来。
同学们略微嘈杂的交谈声瞬间收敛，紧接着，教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一些微妙，因为这会儿陶晴也走了进来。
何老师站到讲台上说：“同学们，我先说件事情，刚刚我和陶晴聊了一会儿，由于陶晴是第一次违反校规，我们班这两天的值日就由陶晴一个人来完成，以示惩戒。”
说的过程中，陶晴目不斜视地从她身后走过，穿过三四组之间的过道，在自己座位上坐好。
对于周围向她投来的各种眼光，显而易见的也好，讳莫如深的也罢，她全然不在乎。
话音一落，班上的有些同学便开始窃窃私语，脸上挂着一种“这样就完了吗”的不满之感。
何老师眼神警告台下那些说话的学生：“好了，现在上课。”
数学课对陶晴来说有些无聊，但出于对何老师的尊重，她还是强忍着困意听课。
下课铃一打，何老师即使没讲完，也还是走了。
这点陶晴喜欢。
何老师走出教室的一刹那，她再也坚持不住，脑袋直接啪地一声倒在铺开的数学试卷上，闭眼一动不动。
她这毫无征兆的动静，把正在做笔记的时羡和前桌的两个同学吓一大跳。
不知过了多久，陶晴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揉了揉眼睛，睁开后抬起头，发现时羡在看着她。
时羡提醒道：“阴姐，老师快来了，你还没擦黑板呢。”
陶晴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起身过去，在讲台上瞧了半天，愣是没瞧见黑板擦。
她只好问坐在前排的几个女生：“你们知道黑板擦在哪吗？”
谁知这几个女生集体失聪般地聊着天，没有一个人回她。
陶晴再问了一遍，她们仍旧自顾自地说话，她心里有团火，睡意倏地消散，拿起讲台上的一个练习本拍击讲台。
讲台上的粉笔灰顿时被拍得飘浮在空气里，全部往前排女生们面前飘，弄得她们头发脸上到处都是粉笔灰。
她们又是咳着嗽，又是摆着手，看向她的神色变得不友善：“陶晴你干嘛啊？”
陶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不好意思啦，还以为你们不光耳聋了，眼睛也瞎了呢。”
“我们在讨论题目，根本没听见你在说什么。”
“哦，那我现在请问，知道黑板擦放哪了吗？”
“我们也不知道啊。”
陶晴笑容变淡：“是吗？”
女生们隐约露出一丝心虚的表情：“对啊。”
这个时候，英语老师miss陈已经走进了教室，看到她们不禁询问：“怎么回事？”
前排一个女生先说：“陶晴说她找不到黑板擦。”
miss陈扫了眼讲台，随后拿起桌上的钥匙，插进中间盖板钥匙孔，将盖板向两侧推开。
看到黑板擦就在电脑键盘旁边的时候，陶晴很想拍死自己这睡迷糊的脑子。
擦完黑板，正要走下台时，她听到miss陈对她说：“陶晴，上我的课之前要放听力，你是忘了吗？”
她折过身：“我不记得你有跟我说过。”
miss陈闻言愣了愣，随即将视线转向第一组的一个女生：“晶灵。”
沈晶灵缓缓站起身。
miss陈问：“你没把课代表要做的事跟她说吗？”
“我说了。”
陶晴看到沈晶灵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她就气得发笑：“我怎么不记得你跟我说了？”
“你不记得是你的事。”沈晶灵说。
潜台词就是不关她的事。
“你根本没告诉我，我又何来记得一说呢？”陶晴眼里有束凌厉的光芒，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她。
“老师，我可以替沈晶灵作证，她跟陶晴说了。”江婉琴这时说。
“你是她那边的人，她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咯。”陶晴嘲讽道。
“陶晴你别乱……”
“好了好了，”江婉琴还没说完，miss陈说，“不管有没有说，有没有忘记，下课之后我会再跟陶晴讲一遍。晶灵，你坐下吧，陶晴，你也回到自己座位上去吧。”
因为英语课上的一点风波，加上觉补够了，接下来的三节课，陶晴没再犯困。
放学铃响起，时羡把错题本递给陶晴。
见她面露疑惑，时羡解释道：“我看你数学试卷有些错题没改正，我帮你写好了，午休的时候可以拿本子记下。”
“谢谢。”
“不客气。”
食堂二楼。
陶晴和时羡面对面坐着，吃饭的空档里，她拿出手机，看见程野八点半给她发了消息。
【昨晚没睡好吗？】
陶晴回：【是啊，你得补偿我。】
夹了块肉的功夫，他的消息就来了：【嗯，吃完饭出来一趟。】
【还要我出来。】
【我在校门口对面等你。】
陶晴锁屏，继续吃饭。
时羡好奇道：“你在给谁发消息啊？”
“一个朋友。”
——
程野在校门口对面的一家咖啡兼咖喱店等陶晴。
她到的时候，他刚吃完，服务员也刚好端出一杯热焦糖玛奇朵放在桌上。
她笑：“算挺准。”
“半仙不是白叫的。”程野头戴黑色棒球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坐到他旁边，“上午在主席台上，你怎么念我的开场白啊？”
她张嘴就来：“我这叫夫唱妇随，不行吗？”
程野怔住了，随即低头轻笑。
“我今天好衰啊，你还在那笑，都不知道安慰下人家～”
“我不是请你来喝咖啡了吗？”
“不够。”
“那我给你买本漫画书解闷？”
陶晴摇摇头。
程野努力思索：“那我……”
陶晴头忽然靠向他的肩膀，牵住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里转圈。
这个轻飘飘的触碰，惹得程野所有思绪都集中在被她把玩的那只手上，大脑一片空白。
“诶，半仙。”陶晴懒懒地出声。
“嗯？”程野呆呆地回应。
“吻我。”
程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定地问：“现在吗？”
陶晴不回答，仰起头凑近他，半眯的眼慢慢闭上，完全是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程野感到心律不齐，脸上多了丝不自然的红晕。
他扫了眼四周，不再犹豫，摘掉棒球帽挡在两人前面的同时吻上她柔软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