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永远站在你这边
与段潇分别后，陶晴同杜乔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了一段路程，杜乔问道：“阴姐，昨天你和小程老师玩得开心吗？”
陶晴挑了一下眉，回答道：“如果那条帖子没有出现过，我会更开心。”
这个“更”字就表明了她是开心的，杜乔勾起嘴角，点点头：“那确实。”
过了一会，她又说：“你很怕影响到他的名誉吧。”
陶晴一怔，沉默地往前走。
杜乔不急不慢地接着说：“以前论坛上发了那么多黑你的帖子，你都没有在意过。”
“可这次牵扯到他，你就直接把发帖子的人找了出来，也就是万芳，还用以牙还牙的方式打击报复她。我可不可以认为，他对你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呢？”
陶晴这会儿倒是秒回：“他和你一样，都是我真心对待的朋友，我自然不想他卷入这种无聊又恶心的舆论当中。”
杜乔看着她，她没有看她，始终看着前方道路。
她无奈地说：“在我面前，还要继续口是心非吗？”
陶晴脚步顿住，小声叹了口气，侧头看向她，说：“我是有点喜欢他，但还没到特别的地步。”
杜乔直直地看着她，眼底有了一丝波动。
“我去吃饭了，再见。”陶晴笑着说完，便往三米远的饭馆走去。
杜乔只得说：“好，你记得问下小程老师逛漫展的事。”
陶晴没回应，背着身朝她做了个“ok”的手势。
……
回了家，陶晴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从吃完饭到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杜乔说的话。
“我可不可以认为，他对你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呢？”
毫无疑问，他这个人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但她却无法把他视作她的特别。
记不得听了多少遍陶芝苒和那个男人一见钟情的故事了，她只记得，每当陶芝苒说起那个男人在她心里是最特别的时候，她就有多么讨厌特别这个词。
带着这样纷乱的思绪，她拨打了程野的电话。
一如既往的，响了一声便接通了。
“半仙。”
电话那头依稀传来敲键盘的响声和一些爆粗口的男声，他温声说：“我在。”
陶晴淡淡地问：“你后天有空吗？”
电话那头有门打开的声音，敲键盘的响声和男声远了些，周围渐渐安静下来，程野回道：“有啊，怎么了？”
陶晴盯着茶几上的水杯，说：“我想请你去逛漫展。”
“漫展？”程野进了隔壁的单人房，坐在椅子上，轻笑一声，“好啊。”
“那你记得后天下午两点半津门广场见。”
“好。”
“你……”陶晴顿了顿，问，“是你叫万芳删掉帖子的吗？”
程野眯着眼睛，低声道：“嗯。”
陶晴听见了，心里有点触动，又问：“昨天我跟潇潇的对话你听到了对吗？”
“对。”
陶晴奇怪道：“你怎么找到万芳的？”
程野垂着眼睛，睫毛翕动了两下：“没有找，我直接跟她私信的。”
陶晴没有怀疑，忍不住问道：“你是用什么办法让她这样做的？”
程野抿了抿唇，说：“当然是用钱啊。”
好吧，这样倒也说得通。
想到昨天万芳在电话里说的内容，陶晴再次问：“你是不是把我的手机号给了她？”
“猜到你可能会打电话确认对方是谁，就擅自这么做了，希望你不会介意。”
前一句让陶晴感叹他能想得到这么多，听到最后一句她立即说：“这有什么，我还得谢谢你呢。”
说完她抛出最后一个疑问：“不过你当时干嘛假装没听见我和潇潇的对话？”
程野思考片刻，犹豫地答道：“其实我当时也没有听得很清楚，只听到电话里段潇叫你去看论坛。”
“你离开后，我就抱着试试的心态在手机上搜了下平渚职高的论坛，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帖子。”
“哦。”陶晴了然。
话题逐渐落到尾声，她斟酌了好一会儿，在想怎么措辞。
对方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没有挂断，耐心地等待着。
陶晴组织好语言，开口道：“论坛上有关我的帖子，你都看见了吧？”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心为何跳得这么快，她感觉自己手心都冒出了一点汗。
静默了半晌，程野沉声说：“看了。”
陶晴舔了舔唇，张嘴想要解释一番，很快就听到他说：“那些都是谣言，我不会信的，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昨天晚上我就在想，原来你一直在被同学恶意诋毁，你遭受的痛苦要比常人大得多。”他声音轻柔地说，
“可你却始终用笑和轻松来掩盖，如果我没有听到你和段潇的对话，你是不是又打算一个人默默承受？”
他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以后遇到这种类似的事，不要再隐藏着了。要是难过的话，可以找我诉说，我会竭尽所能地帮你。”
陶晴哽了哽喉咙，心头涌起一阵委屈，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一个能看穿她灵魂深处的人。
陶芝苒的悲剧告诉她，她不可以陷进去，有道声音却在她心里不断响起：陶晴，别不承认了，他对你来说就是特别的。
她吐出一口气，手指慢慢蜷缩在一起，故意问他：“假如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假如这不是谣言，你还会觉得我是好女孩吗？还能竭尽所能地帮我吗？
听到她的问话，程野紧闭着嘴唇，心中怅惘不已。
陶晴屏住了呼吸，既想得到满意的答复，又害怕不尽人意。
与自己内心的矛盾较量了良久，她终于等到程野回复：“陶晴，你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语气坚定且认真，陶晴心底水花四溅，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努力平复颤抖的气声：“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用的依然是毫不掩饰的决绝的口吻。
陶晴双手攥得很紧，半晌，逐渐松开，佯装淡然地说：“行，就这样吧，挂了。”
刚才都能听到她略微紊乱的呼吸声，程野没料到她转变得这么快，忙道：“等等，我第一次去逛漫展，需要带什么去吗？”
陶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只要把你自己带来就行。”
……
后天下午两点半，陶晴和杜乔、段潇还有秦绍洲到了津门广场。
程野还没有来。
现在是进展的高峰期，人流量很多。
杜乔和段潇各自穿了件马面裙，一红一蓝，在展厅入口就吸引了很多摄影师，还有不少游客想请她们到厅内集邮。
“阴姐，我们……”
陶晴看到她们投给自己的目光，说：“你们先进去吧，我在这等他好了。”
“好吧。”杜乔把票给她，随后跟着他们两个进去了。
等了有一分钟，程野的电话打了过来：“陶晴，我到了广场，你在哪？”
“我在展厅入口。”
很快，陶晴便望见了程野，他人高皮肤白，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
她眼眸微亮，嘴角上扬，却在下一秒敛去笑意，因为她注意到他身旁还跟着一个女人。
女人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风采迷人，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呵，真不愧是模特啊。
程野快步走到陶晴面前，眼含歉意地说：“对不起，路上有点堵车，迟了一点。”
陶晴神色冷淡，没有看他，目光一直落在他旁边人的身上。
不同于陶晴身上若有似无的妖媚之气，女人浑身散发着知性优雅的气质，一头黑色长发披在两肩，容貌清丽脱俗，纤细的中指上有一枚银色的戒指。
她穿着件白色v领长裙，衬得她的曲线玲珑有致，身量高，跟陶晴不相上下。
程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说：“啊陶晴，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季歆妍，我发小。”
“歆妍姐，她就是……”
“不用介绍，我认得她。”季歆妍打断道。
程野见两人互相凝视对方，不禁诧异：“你们认识？”
陶晴眼里闪过一道寒意，脸上挂着笑容：“嗯，确实认识。”
“陶晴，你还记得你之前在小吃街袭警的事吗？”程野察觉到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寻常，试着活跃起来，“那次你没事，还要多亏歆妍姐帮忙。”
“是吗？”陶晴脸上有瞬间的错愕，随即面无表情地说，“早知道是她帮忙，我还不如去蹲几天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