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够二
程野愣了愣，忙替她把话圆回来：“歆妍姐，她说着玩的，你别怪她。”
“我知道，没关系的。”季歆妍只是淡笑道。
陶晴见她摆出一副大度的姿态，心中冷笑不止，嘴上也是毫不留情地说：“你到底在装什么？比垃圾袋还能装。”
“我告诉你季歆妍，不要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你那套见不得人的小把戏在我面前还不够看的。当然，如果你成心要跟我玩宫斗戏，我随时奉陪。”
她说着瞥了一眼程野：“你今天和他一起来是想怎样？又想憋什么阴招？”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季歆妍没有生气，脸上始终保持淡淡的微笑，好像对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女孩有着无限的包容。
“陶晴，歆妍姐是有一场走秀要来这里表演，刚好在广场和我碰上，就一起过来了，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程野轻蹙眉毛，眼底涌上大大的困惑。
他不明白这个平时随和的女孩为何要出口伤人，但也能隐约感觉到她与季歆妍之间气场的不合。
陶晴没有回他，直勾勾地看着季歆妍，她还是浅浅一笑地与她对视着，随后顾左右而言他：“你们不是要逛漫展吗？进去吧。”
真是够沉得住气的，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陶晴藏起眼里的厌恶，把票递给程野，他刚接过，她便自顾自地越过他。
程野看着往前走的陶晴，脸上流露出一瞬的惊疑。
季歆妍悄悄观察着两人的互动，眼眸有一丝微妙的变化。
三个人，陶晴走在最前头，程野紧跟着她的同时，不忘回头看一看走在后面的季歆妍。
陶晴听到周围不时有人惊叹：
“我靠，是季歆妍吗？”
“不会吧？真是她啊！”
“怎么把她请来了呀？好想跟她签个名啊！”
“……”
进入展厅，一位穿着工作制服的男人看见季歆妍，立马上前毕恭毕敬地说：“季小姐，表演秀就快开始了，请跟我来。”
季歆妍微微颔首，转头对程野说：“阿野，我先过去了。”
程野说：“好。”
季歆妍转身的一刻似是不经意地瞥了眼陶晴，随即朝vip通道的方向走。
这时有两个怯怯的女生欲势靠近她，被工作人员拦住了，但她对他说了一句话后，他也没再拦着了。
两个女生立即来到她面前，一人手上拿着一本本子和一支笔，嘴里说着什么。
很快，她便接过本子和笔，在上面划了几下，并还给两人。
随后一个女生拿出手机，对着她们三个拍起来，她站在两个女生中间，很贴心地弯下了腰，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拍好以后，两个女生朝她露出感谢和激动的笑，开心地离去了。
她也彻底地进了vip通道。
表面功夫做得到位极了。
陶晴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充满嘲讽。
她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程野盯着她看。
“你很讨厌歆妍姐吗？”
陶晴闻言收回视线，侧眸看向程野。
他抿着唇，眉眼透着一股忧虑。
“不是很讨厌，”陶晴双手抱臂，大方承认，“是非常讨厌。”
程野静静地注视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直言不讳而恼怒，反倒是用和缓的语气问道：“能和我说说吗？为什么讨厌她？”
陶晴唇角动了下，说：“你真的想知道？”
程野认真地点点头。
陶晴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季歆妍的真面目，于是放下抱臂的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我们去安静点的地方聊吧。”
电话却忽然震动响起，她皱眉拿出来看，是秦绍洲打来的。
电话那头伴随着嘈杂的声响，问道：“阴姐，接到人了吗？”
陶晴看着人山人海的展厅，说：“我们已经进来了。”
“哦好，我们在卖周边的这块区域，你们进门往左一直走就能看见了。”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来。”
陶晴挂断后，对程野说：“我跟她的事说来话长，你还是晚一点再听吧，现在先去和乔乔他们会合。”
程野沉吟了几秒，神色凝重地说：“你可以长话短说，我愿意洗耳恭听。”
“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清的，”陶晴一边对他开玩笑地说，一边往左边走，“我这也是为你好，给你多点时间，有个心理准备。”
她是真的怕他听到一半听不下去。
程野望着走在前面的陶晴，神情有几分复杂。
两人经过的每一块区域，都有游客、coser、摄影师聚集在一起。
舞台上有跳宅舞的知名coser，电音女声迷幻嘹亮，吸引了众多宅男驻足观看。
像他们这种穿便装进来的游客其实蛮多的，来漫展就是过过眼瘾，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角色，或者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同行，拓宽人际圈。
在他们前面就有三四个摄影师，围着中间的一位cos御坂美琴的小姑娘一顿狂拍。
小姑娘穿的服装是御坂美琴的学院服，做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有很多是动漫里经常看到的。
陶晴停下来，朝她多看了两眼，有一刹那看得她都觉得破了次元壁。
程野看着中间的coser说：“扮得还挺像的。”
陶晴刚想点下头表示赞同，就听到旁边人问：“你觉得是她好看，还是我给你做的挂件好看？”
陶晴转过头，见程野定睛看着她，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
她故意笑道：“当然是她好看咯。”
程野原本亮着的双眸顿时黯淡下去，手不禁握成了拳头。
“但我喜欢你做给我的。”陶晴在两秒后转而这么说道。
声线娇软轻柔，在人声鼎沸中却听得一清二楚，程野脸颊开始发热，浑身酥麻，眼角泛起盈盈的涟漪，连带着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啊，喜、喜欢……你、你——喜欢就好。”
陶晴见他说话都不利索了，也学着他说：“诶，你、你怎么……又、又——脸红了呀？”
程野窘迫得脸更红了，脑袋垂得很低，眼神避无可避，好像哪个方位都有来自她的目光。
陶晴看他跟小绵羊似的眼神到处闪躲，勾起唇：“半仙，你好好玩儿啊，告诉我，你是不是小结巴？是不是？嗯？”
程野被她问得手足无措，低着头快速往前走，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陶晴在后面咯咯地笑，那笑音好似塞壬的歌声萦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眼看程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陶晴立刻跟上去，拉住他的手腕。
程野下意识地想甩开，看到抓他手腕的人是她后，一下子没了动作。
他整个人变得木木的，任由她拉着他穿梭在人群中，有种带地主家的傻儿子逛街的即视感。
来到贩卖区，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周边产品与漫画本子。
陶晴松开手，跑到一处摊位前，拿起一本漫画看，随意地翻了几页便放了回去。
再往里走，她就看见杜乔他们了。
杜乔和段潇穿得很吸睛，正跟三个汉服小姑娘聊着天。
秦绍洲一身现代装，坐在他们中间的凳子上看漫画，多少有些破坏美感。
段潇先注意到陶晴，立马叫道：“阴姐！”
剩下五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走来的陶晴，那三个穿汉服的小姑娘都挺面熟的，是杜乔在汉服圈认识的老朋友，她跟陶晴介绍过。
其中一个穿着红白齐胸襦裙的女孩，陶晴印象最深，她叫她橙子，两人关系还不错。
橙子长得俏皮可爱，脸肉肉的，陶晴每次见到她，都要上手捏一把。
这次也不例外，她走上去自然地捏了捏橙子的脸，橙子也很享受地眯眼笑着。
只是在看到她后面慢慢跟过来的人脸后，橙子眯缝的眼睛当即睁大，还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二哥？你怎么会来这？”
陶晴回过头，看了看程野，又看了看橙子，诧异道：“你们是兄妹？”
程野表情正常，似乎对在这碰到橙子并不意外。
橙子解释道：“堂兄妹啦，他是我二伯的儿子。”
陶晴了然，眼里带点揶揄：“他挺担得起你这么叫他的。”
“什么意思？”
“够二。”
橙子立即笑出了声，随后清了清嗓子，说：“二哥他不二的，脑子特好使，在我们程家这一辈中算最聪明的了。”
“那还真看不出来啊。”陶晴瞥了眼程野，嘴角噙着一丝戏谑的笑。
程野看出来了，她那眼神就是在对他说：“有个聪明的脑瓜，结果却是个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