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怕你要等我
收件箱里有一条新短信，是程野发来的。
他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陶晴刚还在想他，他就给她发来了短信。
她点进去看，再次感到惊讶。
【周三晚上六点，万达广场，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陶晴知道，周三那天就是她的生日，她前面还和杜乔、段潇约好生日晚上去万达吃自助呢。
让程野一起来吃肯定不行，她想了想，回道：【我那天晚上约了朋友吃饭，也是在万达广场，等我结束了再去见你，可以吗？】
【那好吧。】
光是看到这个文字，陶晴脑子里就莫名想象出一幅画面，程野在她面前低头拽着书包带子，用委屈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那样的画面让她有种负罪感，是以她鬼使神差地安抚道：【不会很久的。】
【真的吗？】
陶晴边走出店边说：【嗯。】
应该不会很久。
她在心里默默想。
【那你要记得提前告诉我啊。】
【知道。】
【我们到时候在哪里碰面？】
【你朋友那家咖啡馆吧。】
【好，一言为定。】
【嗯。】
陶晴以为已经结束话题了，谁知对方突然问道：【陶晴，你这一个月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这是一句十分平常的关怀话，她却看得心里泛酸。
一直以来，她都是能有的吃就行，吃的好不好压根不是她可以想的，也就不存在被问“有没有好好吃饭”这种问题。
可偏偏又是程野，他问了自己。
这人说的话为什么总是直击她心底。
陶晴吸了一口气，如实回答：【有啊，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吃馄饨了呢。】
【还以为你会继续吃烤肠，有好好吃饭就行。】
【看在你前几次那么听话的份上，我也听话一次吧。】
【这么说，我应该要好好感谢下那么听话的自己。】
陶晴被他这句话逗笑了，眼里多了分自己未察觉到的欢喜。
对方这时说：【我得去吃饭了，你要是还没吃的话记得去吃啊。】
陶晴勾着唇：【我已经吃过了。】
好像比他先吃是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一样。
【那好，我妈在催我了，就说到这，再见。】
【再见。】
陶晴回到家后，洗好澡趴在床上，两只手把手机高高举在眼前，反复浏览他们之间的对话。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短信里聊这么多句话，有种情侣聊天的即视感。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当即吓了一大跳，倏地把手机合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清凉的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至下巴处，一颗一颗慢慢掉落在洗手台上，发出清晰的嘀嗒声。
陶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睫毛沾了点水珠，眼睛雾蒙蒙的。
她拿毛巾擦干净脸，关上灯，躺回到床上，在黑暗中睁着双眼发呆。
周围静得只能听到时钟嗒嗒走动的声音，她长吐了口气，闭上眼堪堪入睡。
……
盛川迎来了梅雨季节，空气湿热无比。
每天都是乌云蔽日，细雨连绵不断。
陶晴早有预感地将常春藤抱到卫生间里，修剪掉枯枝还有多余的枝条，整个植株的叶片青翠碧绿，散发出清新潮润的香味。
周三这天清晨。
“轰隆——”
几道闷雷响起，雨水又开始倾泻而下。
陶晴被雷声惊醒，烦躁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洗漱好走到房间架子前。
上面有两把伞，一把是她自己的，一把是程野用过的，她依旧拿走自己的黑色伞出门了。
到了傍晚，陶晴正要出会所，被张仁叫住。
“一起去吧。”
陶晴挑眉看他：“我约了乔乔和潇潇，你去做什么？”
“哨子告诉我，今天是你生日。”张仁步步往前，站到她面前说，“我身为你的男朋友，你却连生日都不肯告诉我，也不肯让我一起去庆祝，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秦绍洲这个家伙真是会给她帮倒忙。
陶晴在心里臭骂了他一顿，面上淡笑道：“我是觉得你应该挺忙的，没必要打扰你。”
“工作上的事交给别人做就好了，我现在只想陪你过生日。”
陶晴不好再拒绝。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两人坐的士前往万达广场。
到达目的地，陶晴和张仁走进一家叫“潮园”的餐厅。
来到说好的包厢，陶晴一推开门就听到砰地几声，眼前全是漫天飞舞的彩纸屑。
杜乔、段潇和秦绍洲三个人手里拿着礼花筒，脸上带着笑意。
“阴姐生日快乐——”
张仁拍了拍身上的彩纸屑，对他们说道：“你们这哪是迎接，是想吓死她吗？”
陶晴站在前面，大部分彩纸屑落在她的身上，她含笑地甩了甩头发，拍掉身前的彩纸屑。
张仁则是把她背后的彩纸屑拍干净。
“阴姐哪有那么脆弱啊，仁哥你这就护上了啊！”秦绍洲调侃道。
“仁哥护着自己女朋友不是正常的吗？”段潇笑道。
张仁眼里尽是愉悦，清了清嗓子说：“行了别拍马屁，吃饭吧。”
一个服务员推着蛋糕和海鲜的餐车走了进来，见到陶晴，状似惊诧道：“诶陶晴，过生日的人是你哦。”
陶晴刚坐下，闻声抬头一看，是蔡礼缘。
他一个富二代怎么会来这做服务员，她奇怪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家餐厅是我朋友开的，我有空就过来帮忙。”蔡礼缘一边把餐盘端到桌上一边笑道，“既然过生日的是你，那今晚这顿饭就免费好了。”
陶晴愣了一下：“这怎么行？”
“这有什么关系？你就好好享受晚餐吧。”蔡礼缘笑着对她wink了下。
说完他便离开了。
“阴姐，你认识那个人啊？”段潇立刻八卦道。
陶晴说：“嗯。”
张仁问：“他是谁？”
他刚刚在听到那个服务员叫出陶晴的名字时，眼神就冷了许多。
陶晴不咸不淡地说：“一个朋友。”
“哇阴姐，你这朋友也太好了吧，这家餐厅价格挺贵的，他居然给我们免单！”段潇有点激动，“你这都是在哪交到的？我也想去交一个！”
陶晴面无表情地回道：“他是我妈朋友的儿子，我和他见过一次，他应该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免费的。”
她胡言乱语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她在心里自嘲地想。
说到陶晴的妈妈，段潇自觉闭嘴。
张仁听后，眸中的冷意褪了点。
“来乔乔，吃口法甜。”秦绍洲端起一个盘子朝杜乔道。
“乔乔？”他又叫了一声。
杜乔回过神，笑着接过：“谢谢阿洲。”
秦绍洲宠溺道：“跟我客气什么。”
几人吃了有一个多小时，中途陶晴去了趟卫生间。
她给程野发了个短信：【你可以来了。】
对方很快回复：【好。】
回到包厢，陶晴对秦绍洲说：“秦绍洲，你和张仁先回去。”
秦绍洲问：“为什么？”
陶晴朝杜乔和段潇使了个眼色：“我要和乔乔她们逛街，你们也要去吗？”
“下雨天还要到处逛啊。”
段潇插嘴道：“美女的事你少管。”
“……”
张仁沉思片刻，对陶晴说：“别逛太晚。”
陶晴弯了弯唇：“知道。”
“阴姐，我们去哪逛啊？”
送走了张仁和秦绍洲，段潇撑着伞站在餐厅门口，疑惑地看向陶晴。
杜乔扯了扯段潇的衣角，忍不住道：“我看就我们两个人逛吧。”
“啊？那阴姐呢？”
“阴姐有自己的事要做。”
“什么事啊？”
“别问这么多啦。”杜乔拉着段潇走，转头对陶晴说，“阴姐，我们走了啊。”
陶晴笑着嗯了声，知她者，莫若杜乔也。
她到咖啡馆时，程野已经坐在里面了。
他端正地坐在位置上，微低着头，两只修长的手拿着手机。
他今天穿了件蓝色短衬，衬衣最上面的两个纽扣解开，露出两根精致锁骨，右边锁骨有一颗清秀的痣，整个人透着一股性感又禁欲的气质。
黑色短发似乎被主人精心打理了一番，偏中分的碎发覆在眉尾两边，在灯光下显得柔顺有色泽。
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真好看，放在古代也是个风度翩翩的俊俏郎。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程野抬起头，起身对她颔首一笑。
“速度蛮快的嘛。”陶晴打趣道。
“我怕你要等我。”程野说着拉开对面的座椅。
陶晴顺势坐下，一个服务员端来一杯咖啡，放在她手边。
她随意地瞥了一眼，问：“这是给我的？”
程野看着她说：“对。”
陶晴眼里有些吃惊，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玛奇朵？”
程野目不转睛地看她，那双凤眼似乎受过雨水的轻刷，像盛川的河流一样澄澈透亮。
他轻声道：“我不是说过吗？我第六感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