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想尝点清淡的
“朋友？这辈子都不可能！”张仁语气十分激动。
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这队被宋泽易他们全方位吊打的场面。
尤其看到宋泽易趾高气昂的样子，他就大感颜面扫地，到现在想想都牙痒痒。
陶晴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声道：“做不成朋友，至少不要再对他们有敌意都不行吗？”
“你现在和他们关系很好吗？”张仁脸色一沉，紧紧盯着她，“居然劝我不要跟他们作对？！”
陶晴捏了捏眉心：“我只是怕你到最后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
“不要说了！”张仁大手一挥，“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个我不会答应！”
没想到让他放下成见这么难，陶晴心情很郁闷，面上淡淡地说：“行吧。”
看来得循序渐进才行。
张仁望着陶晴下楼离开，神情有几分晦暗不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仁哥？”秦绍洲的声音传出来。
平渚职高处于放学时段，他正往小树林的方向找杜乔。
“你上次跟我说给杜乔补习的人是程野？”张仁沉声问。
“对啊，要不是看我家乔乔成绩提升了点，我才不想他跟我家乔乔聊天。”
“他们在哪里补习？除了他们两个人，陶晴也在吗？”
“啊？他们平时都在手机上聊天，”秦绍洲有点奇怪，“阴姐怎么可能在啊。”
没得到想要的回复，张仁皱紧眉毛，说：“挂了吧。”
电话那头的秦绍洲觉得莫名其妙。
张仁心中有很多困惑，陶晴为什么会突然劝他不要跟宋泽易他们作对？
是程野跟她说了什么吗？
可他们又是怎么联系上的？
自从上次找人教训了下程野，张仁就没在北镇街看到过他的影子。
难不成他们在别的地方遇到过？
想到这里，张仁眼底的阴霾一闪而过。
——
陶晴出了会所，准备去便利店买烤肠。
刚走到便利店门口的烘烤炉前，她就听到老板娘在店内呵斥自家小孩。
“我今天要不搜你书包，我都不知道你偷偷买垃圾食品！”
陶晴瞥了一眼，只见老板娘手上抓着一包卫龙辣条，怒气冲冲地瞪着小男孩。
“为什么不能吃？”小男孩大为不满。
“你吃这种垃圾食品，是嫌自己活太长了是吧……”老板娘揪着小男孩的耳朵往店深处骂去了。
陶晴心中一震，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个臭小子又买那种地沟油吃，早晚吃出病来。”老板小声气道。
“说真的，我虽然是卖炸串的，但我觉得小阴你也应该少吃点。”老板又对陶晴劝道，“烤肠跟辣条一样，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老板和老板娘的话让陶晴再次想到了那个人。
“你长期晚上吃烤肠，对身体是有危害的。”
他说的话回荡在她心头。
“今天吃了隔一天再吃也行啊，来，拿好。”老板把烤好的烤肠递给陶晴。
陶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算了，我今天不吃了。”
说完她就快步离开了。
老板觉得稀奇，嘴里嘟囔：“怪了，这孩子居然会听劝了。”
陶晴走得飞快，走了一大段路才停下来。
她从口袋里取出烟和打火机，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
明明与程野相处的时间很短，但陶晴不可否认的是，她对这人的一言一行记忆犹新。
他总是温软如水却又潜藏着某种柔韧力量，润物细无声般地干扰她的情绪。
这感觉，真是要命。
……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六月中旬。
周六下午，商场一家汉服店内。
陶晴坐在凳子上玩手机里的俄罗斯方块。
段潇陪在杜乔身边，和杜乔一起对裁缝师傅说明裁剪细节方面的问题。
陶晴偶尔抬起头看一眼，见两人乐此不疲的模样，不得不佩服她们的毅力。
“好啦，我回去自己再焊接一下就行了。”
陶晴都快犯困了，听到杜乔这句话，顿时精神了些，连忙站起来问：“可以走了是吧？”
杜乔精心包装好一件汉服，歉意地看了陶晴一眼：“再等一下，还有双鞋子就可以走了。”
陶晴失落地啊了一声，重新坐回凳子上。
段潇调侃道：“阴姐是有多不喜欢待在服装店呀。”
陶晴笑而不语，垂眸玩手机，眼神却失焦地看着手机方向键。
她始终记得五岁那年，陶芝苒把她一个人扔在服装店里走掉的那个晚上。
店老板说陶芝苒偷了衣服跑了，要把她扣留当抵押。
她遭受着来自店老板和店员明显的冷眼和嘲笑，只觉得委屈和无助。
她在那个冰冷的地方煎熬地待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陶芝苒颇为狼狈地把衣服还了回来。
陶芝苒连连对他们鞠躬道歉，请求他们不要把她送去警局。
回去的一路上，陶晴小心地紧紧跟在陶芝苒后面。
陶芝苒边走边不忘回头数落，完全没有在服装店时的卑微姿态，一直骂她“没用”、“跑都不会跑”、“拖油瓶”……
陶晴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继续百无聊赖地玩起游戏。
大概过了半小时，杜乔走到陶晴身边，轻声道：“阴姐，可以了。”
陶晴嗯了声，合上手机，塞回口袋里， 站起来吐了口气。
杜乔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又升起一丝歉意。
让陶晴陪她来这里真是难为她了。
在杜乔的印象里，陶晴不是个喜欢逛商场的女孩，特别是逛到服装店时，她就有几分抵触。
除非没衣服穿或者小了穿不了，她才会去服装店一次性买很多，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是偏单薄的。
因此一到秋冬天，杜乔便会把自己穿的外套送几件给陶晴。
每次看到陶晴穿的那么少，杜乔都会埋怨陶晴妈妈，她一点都不关心陶晴。
杜乔不由想起第一次与陶晴接触的时候，那会才六岁，老住宅区这个年纪的孩子基本上都有父母带去上学。
杜乔也是如此。
当她牵着妈妈的手经过陶晴家的时候，她听到屋内陶晴妈妈的骂声，很快，陶晴就一个人背着破破烂烂的书包出门了。
她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像个瓷娃娃一样漂亮，杜乔不明白她的妈妈为什么对她那么不好。
很早以前，杜乔妈妈就叫杜乔不要跟陶晴玩，说她是坏孩子，但她从不这么认为。
上了同一所小学后，杜乔便主动找陶晴玩，还会叫陶晴每天来她家吃饭。
后来上了初中，陶晴就没有每天来杜乔家吃过，只有杜乔邀请她，她才有可能来。
“接下来，我们去逛三福吧。”段潇拎了一个纸袋，指着对面的一家精品店说。
杜乔拎了两个纸袋，陶晴过去拿走她手上的一个纸袋：“我帮你拎吧。”
杜乔道了声谢谢。
三个女孩去精品店买好小饰品，出了商场才知道天已经黑了。
杜乔想到什么，忽然道：“对了阴姐，马上就到你生日了，你打算去吃什么啊？”
陶晴无所谓道：“随便吧。”
“这可是阴姐你的生日啊，怎么能随便呢。”段潇接话道，“要不去吃自助吧，或者去肯德基。”
杜乔眼睛一亮：“我觉得自助可以诶，万达广场那边有一家海鲜自助挺好吃的，阴姐你觉得怎么样？”
陶晴笑了笑：“行啊。”
在去哪里吃这种问题上，她向来从善如流。
与段潇分别后，陶晴和杜乔走在回家的路上。
杜乔开口道：“阴姐，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啊？”
陶晴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吃馄饨。”
自那晚拒绝买烤肠后，她就没再吃过一次，反而去沙县小吃买馄饨吃。
这很奇怪，但她的确这么做了。
杜乔一脸不可思议：“咦？你现在不吃烤肠了吗？”
“吃腻了，想尝点清淡的。”
杜乔立即很支持地说：“你这样挺好的。”
陶晴挑眉道：“这样好吗？”
“当然好啊。”杜乔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你退学以后，晚上就只吃根烤肠，我还以为你被熊威威胁了。”
陶晴感到好笑：“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地想省钱。”
杜乔松了口气：“那就好。”
到了沙县小吃门口，陶晴将纸袋交给她：“我进去了。”
杜乔笑道：“嗯，拜拜～”
吃完馄炖，陶晴去收银台付好钱，瞥了眼旁边放着的几瓶饮料，其中有两瓶是脉动。
她愣了愣，乍然想起程野在长汀街喝的就是脉动。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一看，眼里闪过一丝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