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欣赏你
“阴姐，别光喝果汁啊，我和潇潇都唱了，你也唱一个吧。”
杜乔瞧见陶晴一直坐着喝果汁，拍了拍她的肩膀。
段潇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可是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陶晴也不推辞，笑着起身点了一首她最喜欢的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一曲唱毕，杜乔和段潇毫不吝啬地鼓起掌。
“阴姐，你唱歌真的好好听啊，”段潇一脸花痴地赞叹，“我耳朵都要怀孕了。”
“不过阴姐是有多喜欢这首儿歌啊，每次来ktv必点曲目。”杜乔打趣道。
当然很喜欢了，这首歌陪伴了陶晴五六年。
记得四年级有次放学，她一个人经过唱片店，里面正好在放《虫儿飞》，听着轻缓的旋律，心安定了许多。
后来每当自己陷入低谷的时候，她都喜欢用手机听这首歌，享受片刻的宁静和抚慰。
杜乔过去要点下一首，调皮地看了眼陶晴：“这次唱点不一样的怎么样？”
陶晴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你今天是寿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杜乔信心十足地点好歌：“这首你绝对喜欢。”
看着屏幕上的画面，陶晴了然，扬了扬唇。
这算是她最近两年喜欢的歌。
“出去逛街 我习惯戴耳机
所有的曲风 还是喜欢rap
这是范er 不喜欢被模仿”
灯光下，陶晴的笑肆意妩媚，红唇如火，让看到的人不自觉想臣服。
唱嗨的时候甚至跳了起来，棕栗色卷发在空中飞扬轻舞，配合摇头灯的照耀，整个人散发着放荡不羁的美感，夺人眼球。
“风格坚持自己是特点 特点
崇尚自由的观念 观念
讨厌老师布置作业 作业
是坏心情的表现 表现
对你爱不完～”
陶晴唱完最后一句歌词，伴奏还没结束，外面先响起一阵鼓掌声。
她转身一看，程野倚靠在包厢门边，炫彩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梦幻得不像真人。
他穿的似乎是校服，一袭蓝白外套和同款直筒裤，肩上背着蓝色斜挎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因为比较隐蔽，她们包厢的门是敞开的，不用担心吵到别人。
陶晴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段潇开了大灯，包厢顿时亮了一大片，惊道：“你是程野吧？”
程野没回答，目光一直落在陶晴身上。
“你怎么在这里？”陶晴奇怪地看着程野，一声不响的，也不知道他站在门边听了多久。
“我是来还伞的。”程野的笑容非常温柔，说的话也叫人挑不出毛病，“我问了冷饮店的郑姨，知道你在这里和朋友庆祝生日。”
“前台叫我把伞给他就行，我不放心，就进来找你，结果被你的歌声吸引过来了，你歌唱得真不错。”
他的语气听起来真诚至极。
其实这话真假参半，他是先去陶晴家找她，发现她家没人，然后才去冷饮店问的。
他来ktv没有跟前台说还伞的事，而是借口找朋友进来的。
穿行在走廊上的时候，在一大堆鬼哭嚎叫中隐约听到一道轻快甜腻的歌声，寻着声音找到了陶晴所在的包厢。
听到他的夸奖，陶晴竟有些不好意思。
“阴姐唱歌当然好听啦。”段潇搭话道，“我说帅哥，你还真是敢啊，一个人来仁哥的地盘不怕被揍吗？”
程野很淡定地说：“如果是之前网吧的事，我不怕他来找我麻烦，愿赌服输，理亏的是他。”
杜乔对此不是很了解，有些懵逼地听他们对话。
其实很多张仁的小弟只知道张仁半个月前在网吧跟几个高中生杠上了，但事情的原委却是一知半解。
段潇也是如此，说实在的，她对这个男生的第一印象还是很有好感的，但立场不对。
即便真的是张仁的错，她也无法为程野打抱不平。
陶晴是知道程野说的没错的，张仁确实理亏。
她与宋泽易闹掰的那天，宋泽易将他和张仁结仇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她。
总之就是张仁这队和宋泽易那队比游戏输了，就此记恨上了。
程野拉开斜挎包拉链，走到陶晴面前，将折叠伞递给她：“替我还给你的那位朋友，谢谢了。”
陶晴接过折叠伞，发现雨伞用束带规整地绑了起来，干干净净，像在店里看到的那样崭新，有些惊讶。
这人好细心啊。
他似乎对物品都很细心，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她弯了弯唇，把伞放在后背，围着他慢慢地转了一圈：“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故意用满含诱惑的口吻逗他。
周遭都是她身上传来的香草气息，程野脸颊渐渐发烫，立刻否认：“当然不是。”
陶晴看见他的脸上有红晕在扩张，笑意更浓了，在他面前站定，直视他的凤眼：“那你会对什么样的人坏呢？”
她好想知道他这种人有没有非常憎恨的人，以及会对其做出什么事情。
程野眸色微黯，抿唇不语。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杜乔突然觉得她和段潇跟包厢里的大灯比毫不逊色，咳嗽了两声。
“潇潇，我突然有点想去外面吃东西，我们一起去吧？”
段潇看到她的眼神示意，暧昧地看了眼陶晴和程野：“呃，好啊，正好我也饿了，我们走吧。”
说罢两个人带上外套迅速撤离。
包厢里只剩下陶晴和程野两人，她注意到他低下头，拉上斜挎包的拉链：“抱歉，这个问题我很难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陶晴轻挑眉毛，这个问题行不通，只能换个方式问：“那你有讨厌的人吗？”
“没有。”
“真的？”
“我身边没有让我很讨厌的人，碰到最恶劣的，也就是张仁了。”程野仔细想了一下，坦然地说出真心话。
陶晴稍稍睁大了眼睛，静等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但我不会去讨厌他，因为讨厌一个人，其实是在消耗自己的精力。”程野顿了顿，对上她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所以比起讨厌，我更偏向于欣赏一个人。”
“关于你前面问的是不是对每个人都好的问题，我再完整回答一遍。”
“不是对每个人都好，有的好只是出于礼貌，这属于基操，抛开基操，我只对我欣赏的人好。”
陶晴眯了眯眼，故作了然地朝他笑了笑，她其实没太听懂。
不愧是文化人，说的话都透着一股子高深莫测。
她花了半晌的时间琢磨，用伞敲了敲自己的背，试探性地问道：“那你对我好，是出于礼貌还是欣赏我？”
程野沉默地看着她，眼神有她未见过的决绝。
她不明白这个问题也这么难回答吗？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时，他开口了：“陶晴，我欣赏你。”
突如其来的直球让她怔了怔，随之而来的是震惊。
是的没错，就是震惊。
这些年来，她听过最多的无非是“我喜欢你”和“我讨厌你”这种话，呈两极分化。
她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喜欢和讨厌，都源于她的皮囊。
虽然肤浅，但也是人之常情。
可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我欣赏你”，就是杜乔他们也没有。
偏偏是这个男生，他总能说出让她倍感意外的话。
陶晴有几分难以言表的触动，随后咬了咬舌头，迅速冷静下来，嘲讽地看着他：“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替你向张仁求情，让他放过你吗？”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怕他找我麻烦。”程野耐着性子地说，眼神充满坚定，“我对你说的是肺腑之言，绝对不是为了让你替我求情才这样说的。”
肺腑之言吗？
经历了太多次背叛，陶晴不再轻易相信别人。
可对于程野，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她突然好想发自内心地相信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仁哥，里面请！”
陶晴瞬间反应过来，她怎么忘了张仁也会来？
听脚步声感觉他们快要来了，她心中猛然一紧，立即抓住程野的手腕。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