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以成为朋友吗？
程野也听到了门外的声音，因此陶晴拉住他，他没有反抗。
陶晴带他来到包厢里面的卫生间，她朝镜子旁边的一块瓷砖按了按。
“呼啦——”
卫生间对面开了一道小门。
程野微微吃惊，没想到这个包厢里还有一个暗门。
两人一进去，暗门自动合上。
陶晴拉着他往密道走，路径较窄，光线昏暗，活像个地洞。
陶晴松开他的手，走在前面，边走边用手机给杜乔发消息。
程野在后面拿手机开灯，为她照明。
当初建暗门，就是为了躲避警察搜查非法勾当而设计的。
陶晴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为了躲避张仁走这个密道。
按理说没什么好躲的，但她当时几乎是下意识地这么做，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回去反而更奇怪。
她得跟杜乔她们通个气，不然张仁肯定会怀疑。
她按着键走得飞快，没注意脚下的一块石头，踩上去时扭到了脚。
身体就要向旁边倒，腰间传来炽热的掌心温度，她不由僵了两秒，手机被人拿了都忘了，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别看手机。”
程野扶住了她的腰，宽松肥大的t恤一边布料被箍住，紧密贴合在她的腰上。
他盯着她的左脚：“还能走吗？”
陶晴站直，脱离他的掌心：“可以。”
她动了动左脚，有点疼，不过问题不大，能走就行。
“手机还我。”
“出去再给。”程野将她的翻盖手机合上，塞进自己的裤兜。
陶晴不想浪费时间，径自往前走。
“以后走路的时候别看手机。”
她听到身后人又说起话来。
“不用你来教我。”
“刚才那是什么？”
“什么？”
陶晴回过头，程野的视线向下，她顺着他的目光，发现自己左脚踝不知什么时候红了一块。
明明前面还正常的，她轻蹙眉毛，很快舒展，不咸不淡地说：“一次意外而已。”
程野说：“你答应过我的。”
他说话有些跳脱，陶晴越发诧异道：“我答应你什么了？”
“少做些危害自己的事。”
“……”
早知道当时就不该回得那么快，陶晴一时语塞，自知理亏的她选择闭嘴。
赶紧离开这晦气的密道才是正事！
没有看手机，再有程野照明路况，他们很快就从密道里出来，昏黄的路灯伫立在密道的出口对面。
原来密道的出口通往立丰巷。
程野讶异了一阵，刚关掉手机的灯，就看到陶晴转过身伸出手，眼神向上挑，给人一种傲慢轻浮的感觉。
程野笑了笑，从裤兜里取出手机，交给她。
陶晴将最后几个字发过去，张仁就打来了。
她眼神示意程野先走，等了几秒，再按接通。
张仁雄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你们快买好了吗？”
“我陪乔乔再买点烧烤就回来。”陶晴瞥见程野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就走了。
张仁没说话了，本就嘈杂的声音在陶晴耳朵里更加清晰。
好一会儿，她才听到他说：“别让我们等太久。”
“你们先玩着，别催。”
挂断电话，陶晴舒了口气，幸好她按键速度够快，已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
现在只要到烧烤店和杜乔她们会合就行。
她走出巷子口，眼睛一眯，望见原本走掉的人又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个袋子。
程野脱下斜挎包，垫在路边台阶上，冲她抬了抬下巴：“坐过来。”
陶晴不明所以，很不给面子地没理他。
程野难得强硬了一回，拉着她坐在自己的斜挎包上。
陶晴着实惊讶到了，作势站起来又被他按回去。
“坐好别动。”
陶晴无奈，这笨蛋到底要闹哪出？
程野蹲下身，握住她的左脚。
陶晴的心陡然一颤，想挣脱，脚脖子却被他锢得死死的。
这人力气还挺大的。
感受到滚烫的体温，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故作镇定地质问：“谁允许你碰我脚了？”
“不想肿成粽子就别再动了。”程野眼睑抬起，深褐色的瞳仁里倒映出五彩斑斓的霓虹灯。
眸光璀璨，绚烂如星辰，陶晴被这双眼睛晃了心神。
程野见她不动了，脱掉她左脚的帆布鞋，脚上穿的是蓝色短袜，上面印有星星和月亮的卡通图案。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可爱。
他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冰袋，将其敷在她红肿的脚踝上。
陶晴只觉得脚踝一片冰凉，脚后跟碰到一块结实的东西，回过神，就看到这人居然把她的脚后跟放在他的右大腿上，脚踝处敷着冰袋。
他的手掌轻柔地压着冰袋，脚踝好像没那么疼了。
可这人的另一只手还抓着她的脚脖子，体温高得吓人。
她算是体会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程野左膝点地，右小腿标准地垂直于地面。
晚风吹来，拂起他头顶的几缕黑碎发，也拂起陶晴的丝丝棕栗发。
裙摆轻轻掀动，她不由用手按住，只是后裙摆掀起的一瞬还是挨到了他的右小腿。
程野感觉到了，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虚无缥缈的牵连都能让他心乱如麻吗？
脚脖子处的体温似乎更高了，陶晴有些纳闷，怎么吹个风体温不降反升啊？
她垂眸看着蹲坐的人，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我说，你打算敷到什么时候？”
程野语气正常：“至少需要十分钟。”
陶晴一听立马拒绝：“不行，我得走了，你也赶紧走。”
不仅是怕杜乔她们等着急了，而且她总觉得让他给自己敷冰袋怪怪的。
她的脚还没有哪个异性碰过呢。
虽说被碰她也不是很在意，但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你等等。”
程野把冰袋放回袋子里，再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喷雾剂，对着她的脚踝喷了喷，正要给她穿鞋子，被她躲了过去。
陶晴挣脱了他的束缚，自然不会再让他抓住，迅速穿好鞋。
“谢谢程同学啦～”她笑眯眯地冲程野挥了挥手上的折叠伞，“我还得跟人会合，就先走了。”
“陶晴——”
陶晴停住脚，转身疑惑地看向他。
程野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道：“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陶晴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还以为要说什么，“可以啊”都到嘴边了，却又咽了回去，略带正经地说：“不可以哦。”
“为什么？”
“我问你，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程野沉默了。
陶晴娓娓道来：“你，是张仁死对头的兄弟，而我，是张仁的女朋友。我们是敌对关系，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你真的做了张仁女朋友？”
“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
程野眼睫毛轻轻颤动，陶晴忽然在那双眼睛里捕捉到了霓虹灯以外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她懒得再想了，周围人多眼杂，保不准有张仁的人。
“伞已经送到，你可以回去了。记住，不要再来北镇街了。”
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可以用郑重其事来形容，她说完就彻底离开了。
程野，谢谢你欣赏我，可我们终究是两条不平行的直线，即便有交集，到最后也会渐行渐远。
陶晴边走边在心里这样说。
程野望着已经远去的风姿绰约的背影，神色复杂。
好不容易和你有了交集，我又怎么可能切断与你的联系？
……
夜猫烧烤店门口。
杜乔和段潇一人提着两个购物袋，看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波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人群。
杜乔焦躁地看了看手机，这都过去十分钟了，怎么还没来？
她犹豫片刻，决定打个电话。
就要拨通电话时，身旁的段潇拍了拍她的手臂：“人来了！”
只见右边街道上，陶晴一步步朝她们走来，在流动的人群中抢眼夺目。
“阴姐，你可算来了！”段潇扯着嗓子喊，委屈巴巴地看着陶晴，“我和乔乔在这都喝了十多分钟的西北风了。”
“对不住了。”陶晴迈着修长的双腿快步走过来，眼含抱歉，“今晚你们的账单都记我这总可以了吧？”
“咱们的关系用得着这么说吗？”杜乔摆摆手，“走吧，不然仁哥估计要起疑心了。”
“对对对，赶紧回去吧。”段潇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双脚跺着地面。
“阴姐你不知道，为了瞒过仁哥，我们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仁哥叫我们把电话给你的时候，我们立马说你去上厕所了。”
“对了，你跟那个程帅哥是怎么回事啊？我本来还在想，仁哥看到他在包厢里会不会打成一团，结果你居然带他从密道逃掉了！”
“现在看来，啧啧，我们好像在帮你们偷情打掩护诶……”
段潇嘴不消停，八卦十足地扫视陶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