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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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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书的说法,秦律简牍是他的父亲游缴木借来的,县寺可以传讯游缴木,

    若是确有此事,至少可以证明弟子并未说谎。”

    说到这里,喜故意顿了顿,转眼看向禽,饶有深意道,

    “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弟子就不信偌大的学室竟然会没有一人看见!!!”

    喜话音刚落,狱椽行断案多年,哪里还不知道喜的用意,

    只要在游缴木口中确认此事,便可以给禽心理上重重地一击。

    禽原本心理素质就不如供那般坚定,到时候必然慌乱,只要他一慌乱必然会露出马脚。

    如此一来,便可以以禽为突破点,继而确定供的刀笔并未遗落。

    一旦坐实了供的刀笔并未遗落,那么

    “哈哈哈!好一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话间,狱椽行走到大堂中央,向县丞恕拱手作揖道:

    “还请县丞准许,传讯游缴木到堂!”

    禽当堂提告时,喜的反应有些迟疑,县丞恕原本还以为左县尉阳对喜的判断有误。

    随着讯狱的深入,禽的表现在县丞恕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

    不由得偷瞄了一眼身侧的郡司马元,从他那不动如山的表情中,县丞恕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正是这不同寻常的一丝意味,让县丞恕坚信了左县尉阳的判断,他也想看看郡司马元究竟在背后做怎样的安排。

    “捕盗武,速去传讯游缴木到堂!”

    捕盗武的离开,让县寺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围观的百姓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大堂内与此案相关的人员各自脸色不一,

    有焦躁的、有平静的、甚至还有心虚恐惧的使得整个大堂的氛围变得异常的紧张,仿佛空气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当然这其中最为紧张的还是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的禽。

    此刻,他将双手藏在身后,不停地揉搓着衣角,手心的细汗无论他怎么擦拭,总是擦拭不掉手心里黏稠感。

    嘴唇微微抖动的他,眼睛不时地向郡司马元所在的方向打望,

    大堂两侧计时的水漏,

    滴答滴答!

    就像一支鼓槌一般,一下下地敲打着禽的心鼓

    蹦蹦蹦蹦!

    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伴随着计时水漏节奏不断地在禽的脑海中响起

    脸色越来越苍白的禽,此刻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若是可能得话,他想马上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自从那日在喜的家中闹过之后,游缴木每天都会蹲在县狱的不远处,静静地等着喜的出现。

    当捕盗武找到他的时候,游缴木有些愕然了,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县寺的官吏都在护着那个杀死自己孩子的喜。

    直到捕盗武轻声地向他说明了来意,游缴木这才如同行尸走肉般跟在捕盗武的身后进到了县寺大堂。

    看着一脸憔悴不堪的游缴木,喜的心里莫名的一阵酸楚。

    眼前的游缴木何尝不是他后世父母的一个写照!

    游缴木的到来,让原本紧张的县寺大堂增添一分莫名的伤感,狱椽行缓步走到游缴木的面前,轻声道:

    “木,此次传讯你,本官要从你口中确认一件事。”

    游缴木茫然地抬起头,了无生气地看向狱椽行,如同失去了灵魂的一具行尸,眼神空洞的让人害怕。

    “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吧!”

    “半月之前,你可曾有借过秦律简牍?”

    “半月前,书回家与我说,学室的法官要求弟子们都抄录一些秦律法条,我便找到了乡史,为他借来了秦律简牍。”

    说到书的时候,游缴木的眸光中有了一丝活力,

    随着话语的结束,这一丝活力又化作了无尽的空洞,整个人又回到了行尸走肉的状态。

    “书退还秦律简牍时,可有与你说过什么话?”

    “没有没有没有!!!”

    说完,游缴木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猛地一下冲到喜的跟前,双手死死地抓住喜的衣领,声嘶力竭地怒吼,

    “都是你都是你我的书连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下!!!”

    游缴木的突然发狂,着实大堂中所有人一阵担忧。

    只是不同的是,以县丞恕为首一群人,担心游缴木一怒之下,对喜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

    而郡司马元为首的一群人,则担心来自一个疯狂的父亲的报复!

    不等县丞恕吩咐,捕盗武很自觉地上前拉开了游缴木,有些不忍地将游缴木带离了县寺大堂。

    游缴木的离开,引来了围观的百姓一阵唏嘘,

    “你说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的变成了这般模样唉!”

    “就是就是!”

    “就是个鸟,事情落到你的头上,你也是一样!”

    “唉!但求县寺能给他一个公道吧!!!”

    百姓的唏嘘,就像一只大手重重地在审理此案的官员脸上抽了一下,一股浓浓地羞辱感涌上了众人的心头。

    县丞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胸,一脸肃然地看向狱椽行,默默地点点头。

    狱椽行走到喜和禽的中间,轻声道:

    “你们二人之中,定然有人说谎了。念在你们年纪尚小,若是从实招来,还有转圜之地,不然”

    狱椽行的话就如同魔音一般在禽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紧抿着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的颤抖着,

    紧握的拳头汗津津地不断从指缝中渗透,飘忽的双眼不停地向郡司马元的所在打望,心里始终坚持最后的侥幸。

    “游缴木的话并不能证明喜没有盗取供的刀笔,而县寺的证据却足以证明喜盗取了供刀笔,本司马不知道你们还要讯狱到什么时候?”

    郡司马元的突然开口,让喜的心里一沉,正如他说的那样,禽的闭口不言,已经坐实了喜盗取供刀笔的行为。

    这个盗人财物的罪名坐实,那么杀人罪、诬告罪也随之而坐实,

    最终的结果就是死法不同——斩首、腰斩亦或是车裂!

    直到此时,喜心里彻底的绝望了,脸色顿时灰败下来。

    “既然案情已经明了,也可以鞫狱(审判裁定)了。”

    郡司马元再次开口催促,县丞恕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缓缓地站起身,

    “且慢,本官有案情说明!”

    县寺外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县丞恕的动作,随着说话那人走进县寺大堂,县丞恕的眼中越来越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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