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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再起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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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那个叫做‘禽’的少年身上,却忽略了安陆县一众官员的反应。

    只见中年男人缓步走进大堂,所有的官吏都忙不迭地起身行礼。

    县丞恕、领着左县尉阳、右县尉护,急忙迎上前道:

    “恕(阳、护)见过上官!”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郡郡司马元。

    见众人向自己行礼,郡司马元连连摆手道:

    “无需多礼!”

    郡司马元若无其事地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笑说道:

    “公干途中听说安陆县今日审理大案,特来观摩一番,若有不便之处,我这便离去。”

    见郡司马元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县丞恕只得捏着鼻子忍下,哪还敢多说什么。

    按照《军爵律》的规定,别说是郡司马元旁听案件的审理,就算是郡司马元要求县丞恕成为自己的属吏,县丞恕也只能乖乖地答应。

    谁让你的爵位没有人家的爵位高呢!

    当然大家通常是只会征召官大夫以下爵位的人成为属吏,不会随便将一个县丞或者县尉征召成为属吏的,

    不然的话,大秦的县寺管理非乱套不可!

    县丞恕朝着郡司马元点点头,躬身坐回主审的座位,脸色冷峻地看了一眼同样脸色难看的左县尉阳,然后开口道:

    “讯狱继续!!”

    见县寺各位高官纷纷向那个中年男人行礼,喜的心里再次被暴击一万点。

    原本此案没有继续审理下去的必要,只要那郡司马元一句话,恐怕就能将此案盖棺定论了。

    谁想到那郡司马元并未干涉案件的审理,反而是安静地坐到角落旁听起来。

    这下,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身正要对供再次进行诘问时,郡司马元突然开口道:

    “县丞啊,来县寺的途中,恰巧遇到一名学室的弟子,说他是此案的关键证人,不知”

    郡司马元已经开口,不管这个证人是不是真的,县丞恕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开口说道:

    “捕盗武将二人带到偏厅,狱椽行讯狱新的证人!”

    捕盗武也是个仔细的人,将喜和供二人分别安排在两个隔间中,免得二人私下发生什么冲突。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捕盗武将二人再次带到大堂之上。

    再次来到大堂的喜,发现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了一种别样的意味,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只见狱椽行走到喜的面前,询问道:

    “半月前,在学室中你可曾动过供的书案?”

    喜这几日在牢中光顾着想如何尽快摆脱嫌疑,将供定罪的事,压根就没有去回忆原主的过往。

    于是沉下心来,细细一回忆,脑中清晰展现了当日的情形,当即说道:

    “确有此事!”

    见喜没有半点隐瞒,狱椽行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道:

    “因何去动供的书案,你在翻找什么?”

    一听狱椽行如此问,喜的心里一凉,暗道一声:

    “完了完了,现在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事情是这样的,半月前的一天,喜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书一人在官道旁低声抽泣。

    上前一问才知道,三天前,那个叫‘禽’的弟子抢了他父亲游缴木托人为他借来的秦律简牍。

    就在今天,书找到了禽,苦苦哀求他归还简牍,禽非但没有归还简牍,还将书狠狠地揍了一顿,

    要知道,古代的书籍一般是从不外借的,除非是十分信任的人。

    游缴木好不容易找到乡史,为书借来秦律简牍抄录三天,谁曾想非但没能抄录,反而让禽给抢走不愿归还。

    简牍,简牍要不回,家,家不敢归,书只得一个人坐在官道低声抽泣。

    听到这里,喜顿时火冒三丈,带着书火急火燎地找到了禽,逼问简牍下落。

    起初禽打死不愿说出简牍的下落,还想着当着喜的面,再将书毒打一顿。

    孰可忍!喜不能忍!

    凭着重生之后的巨力,三两下将禽打倒,几乎要捏碎了禽的手腕,他这才说出简牍原来是被供拿去了。

    于是,喜带着书回到了学室,在供的书案中找到了简牍,这才将此事了解。

    这样的一件小事,如果是在后世,学校的监控一查便能还喜的清白,

    可偏偏这事发生在两千年前,书已经被供杀死在云梦泽畔,唯一清楚整个事件经过的两人异口同声的污蔑自己是在偷供的东西。

    这种情况下,就算喜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唉!贼老天,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啊!”喜忍不住在心里一阵抱怨。

    虽说面临困局是穿越者应当认清的现实,但也不能一上来就给一个死局,不给人留下一条活路啊!

    尽管心中埋怨,但终究还是要解决眼前的困局,不然的话,喜就将成为网文有史以来第一个活不过三集的穿越者!

    “弟子在翻找书的父亲为他借来的秦律简牍。”

    显然狱椽行并不相信喜的回答,再次问道:

    “弟子书的秦律简牍为何会在供的书案中?”

    喜怒目一瞪,手指一旁的禽,说道:

    “此事上官应当问他!!!”

    狱椽行顺着喜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双深邃眸光锁定在禽的身上,沉声说道:

    “你可有案情说明!”

    被狱椽行一双虎目看得有些发怵的禽,眼神闪躲,不敢与狱椽行对视。

    禽的这一番表现,狱椽行的心里了如明镜,禽提高喜盗取供刀笔的事情,其中定有猫腻,于是厉声喝道:

    “还不从实招来!!!”

    狱椽行颇具震慑力的怒喝,顿时让禽彻底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不知!”

    见禽的心理防线摇摇欲坠,狱椽行脸色稍稍一缓和,温言细语道:

    “念在年幼无知,你若从实招来,本官定然从轻发落,保住你学室弟子的学籍,不然的话”

    听狱椽行如此说,禽的眼中闪过犹豫之色,放眼望向坐在角落中的军司马元。

    只见郡司马元冲他微微颔首,禽的心里顿时吃了一颗定心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

    “弟子确实不知,弟子那日只看见喜从供的书案中盗走了供的刀笔!!!”

    说完这一切,禽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放下千斤重担一般。

    见狱椽行的招术并未奏效,喜想到了一个办法,开口道:

    “上官,弟子有案情说明。”

    狱椽行侧眼看向喜,略显沮丧地说道:

    “你且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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