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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各有巧妙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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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讯形势的急转直下,让喜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始至终他都是以一个现代人思维来看待整个案件。

    以县寺现有的证据,若是换成后世,就单单一个dna检测就能让供无所遁形,

    然而换成这个时代,供仅凭着两种不同的字体就几乎将案件的最关键证据推翻,使得刑讯的形势向着有利于供的方向发展。

    如此一来,喜非但无法洗脱杀人的嫌疑,还会犯下诬告他人的罪行,

    一旦败诉,喜面临的处罚是相当的严重。

    如果喜记得不错的话,秦国可没有像后世那般数罪并罚取其重的律条,每一项罪行都必须承担相应的惩罚。

    那么以喜现在的罪行来看,

    应该是先是耐刑,剃掉喜的头发和胡须,然后脚戴镣铐,城旦六年,最后斩首弃市。

    也就是完成六年劳动改造之后,再执行死刑。

    面对如此严重的后果,喜当然不会束手待毙,脑子飞快的运转,稍稍沉吟之后,向县丞恕躬身行礼道:

    “上官,弟子可否讯狱(审问反问)?”

    喜提出的要求,在县丞恕的执政生涯中并没有遇到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答复喜。

    他虽然有心袒护喜,但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于是转头看向右县尉护,轻声道:

    “护,你意下如何?”

    右县尉护闻言,看了一眼大堂中央的供,见他并不反对,点头道:

    “可!”

    得到了右县尉护的首肯,县丞恕脸色严肃道:

    “弟子喜,讯狱之下若是仍无证据,你当知后果。”

    喜冲着县丞恕点点头,缓步走到供的面前,说道:

    “供,接下来的问题,你知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无需多言。”

    见喜打算亲自询问,供斜了喜一眼,一脸不屑的点点头。

    “姓名供,是或不是?”

    “是。”

    “年龄十六?”

    “是。”

    “县寺学室弟子?”

    “是。”

    喜一直重复地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让供的心情越来越烦躁,最后让问烦了,开口道: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个问题,你究竟要问到什么时候?”

    见供的心绪已乱,喜不由得会心一笑,当即又将刚才的问题重新又问了一遍,

    气急败坏的供,感觉自己被喜耍得团团转,无可奈何的双眼怒瞪喜,说道:

    “是是是!你究竟要问到什么时候?”

    喜并不理会越来越愤怒的供,依旧不紧不慢地问道:

    “你和书同为学室的弟子?”

    “是!”

    “学室中你时常欺凌书?”

    “是是!”

    “你随身都带着刀笔是不是?”

    “是是是!”

    喜见供已经开始目露凶光,恨不能一口将自己吞下,知道时机到了,

    “你是不是习惯刻写秦篆?”

    “是!!!!”

    “刀笔上的名字是不是你自己刻下的?”

    “是”

    供的话音一落,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诡秘的一笑,缓步走到狱椽行的桌案前道:

    “上官,方才的询问可尽数记录下来?”

    狱椽行不知道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点点头如实的回答道:

    “已然尽数记录。”

    得到肯定答复的喜,随手拿起证物刀笔,走到供的面前,笑呵呵地问道:

    “此刀笔是否为你所有?”

    见供又要否认,喜忙提醒道:

    “想清楚了再回答!”

    看着一脸笑意的喜,供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的回忆刚才回答的所有问题,

    突然发现最后的两个问题,自己被这讨厌的喜绕了进去,深吸了一口气道:

    “是!”

    供的话音一落,除了右县尉护,所有人都一扫脸上的阴霾,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

    右县尉护看着满脸胜利的笑容的喜,心中愤恨不已,心中暗道:

    “倒是小看了这小子!”

    忙给大堂中央的供使眼色,供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

    稍稍稳定了情绪,诘问道:

    “即便此刀笔为我所有,又能说明什么?”

    听供如此问,喜嘿嘿一笑:“嘿嘿!你说能说明什么。”

    不等供开口,喜自问自答道:

    “此物是在案发现场发现,且笔尖的刀口上仍有血迹,从而判定此物必定是凶犯作案时遗落的。而此物又是为你所有,你说呢?”

    面对喜的诘问,供显然也是早有准备,不以为意地说道:

    “即便如此,也只能证明此物为我所有,并不能证明我便是杀害书的凶手,你若是再拿不出有效的证据,便是诬告!”

    见供还在狡辩,喜不仅提高声调道:

    “那好,那你就解释一下,此物为何会出现在凶案现场?”

    “此物为何会出现在凶案现场,我不知,我只知道此物我已经遗落多时!”

    “好好好!”供近乎耍赖的自辩,让喜不怒反笑,“那么请问你在何时、何处遗落此物?”

    “半月前,在学室中被人盗走,至于是何人所盗,实在不知!”

    “既然在学室中被盗,为何不上报法官?”

    “一支小小的刀笔,丢了便丢了,有何大惊小怪。再者说,在学室中被盗,定然是学室弟子所为,

    若是上报法官,一旦追查下来,势必影响某位弟子的前程,我不愿如此!”

    “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当日我与书二人结伴游玩,你为何要尾随我们身后出了学室,且彻夜未归?”

    “当日见你二人结伴出游,出于好奇这才尾随其后,见你二人往云梦泽方向走便没了兴致,径直回家了。”

    “何人可以证明?”

    “父亲和家中隶臣妾可以证明!”

    问到这里,

    案件又陷入了困局,虽然已经证明了刀笔为供所有,却无法证明供就是杀害书的凶犯。

    看着眼前的刀笔,喜无比怀念后世的科技刑侦手段,一个dna检测,一个指纹检测过后,也无需喜再次多费唇舌了。

    就在喜苦苦思索如何从供的身上寻找突破口时,大堂外围观的百姓主动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一个身高七尺,头戴板冠,身着青铜皮甲,腰悬挂一柄青铜短剑的中年男人,龙行虎步地走进县寺大堂,

    中年男人的身后跟着一个十六七岁,身穿一袭褐黑的长衫,一副学室弟子装扮的少年。

    中年男人喜并不认识,但那少年喜可在熟悉不过,那少年名为禽,与喜同为学室的弟子,也是和供沆瀣一气在学室肆意欺凌书的帮凶!

    见到此人的到来,喜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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