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冲突
李沐白抵达雁门关已经五日有余,然而,总兵高扬只调动了西川省后方的部队,前方却纹丝未动,然后源源不断地派出大量的小股斥候部队出去侦察。
李沐白心中不解,自己可是憋着一股劲来杀敌立功的,如今敌人明明还在外围,却因没有军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胡人在前而不能出去冲杀一番,这叫他如何能不心急如焚。
吕齐向他解释道,高总兵担心胡人会设下陷阱,等待他们跳入,而且他们这一路走来太过顺利,恐怕其中有诈,还是等待斥候发现胡人的动向和兵力后再进攻为妙。
这几日,李沐白感到十分无聊,每日无非就是操练士兵、睡觉,唯一的乐趣便是那只小白狐的伤势已然痊愈,而自己的霸道无极真气似乎也在逐渐提升,如今浑身充满了力量。小狐狸白日里会去林子里捕捉些小动物回来给李沐白解馋,夜晚则会在营帐内与他一同入睡,即便他回来得晚了,小狐狸也会等候着他。
这日,李沐白正在营帐内查看地图,寻思着找个机会出击一番,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不禁让他好奇地站起身来,出去一探究竟。到了外面,他看到数百名虎卫士兵围成一团,七嘴八舌地不知在议论着什么,而且人也越聚越多。
李沐白皱起眉头,高声喝道:“军营之中,不得无故大声喧哗,更不得无故聚集,扰乱秩序,你们难道都将军律抛入脑后了吗?”听到李沐白的声音,所有士兵都回头看了看,声音逐渐降低。
李沐白见杜阳、康金、陈昌也在,便问:“这是怎么回事?”三个人也是听到喧哗声,刚刚来到,一脸茫然,杜阳拉了拉旁边的一个士兵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聚在此处?”士兵指了指士兵中间,道:“咱们卫的人被欺负了。
”“啊?”杜阳一愣。“被欺负了?”李沐白的声音高了八度,把旁边的士兵推开,所有的士兵都忙着让路。在中间,只见十几名士兵坐在一起,其他士兵正在帮他们擦药。看到李沐白过来,他们挣扎着站起来。“不必行礼,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李沐白皱起眉头。
十几名士兵中的一名总旗说:“指挥使,我们今日去中军领军饷。遇到了其他几个卫所的士兵。他们说。。他们说我们是。。。我们一时气愤就和他们争论,然后就打了起来。起初,他们有十几个人我们占了上风,但后来有人见打不过就回去叫人了,来了百十人打我们十几个人,就这样……”
&34;他娘的欺人太甚!主人,让俺去废了他们!&34;牛二一怒之下,江湖气马上就显露出来了。许多原本是死囚出身的士兵也喊着要废掉那些家伙。“他们说我们是什么,”李沐白的眉头仍然紧锁着,说“这……”总旗看了李沐白一眼,低声说了几句话。“你属蚊子的?!说大声点!”李沐白踢了一脚,总旗倒在地上,吸了几口凉气才说:“是……他们说我们是……是‘傻猫卫’……”
原来,今天十几名士兵去中军营帐领军饷,碰巧遇到了一些在西北地区一直比较蛮横的边防士兵,虎卫的十几名士兵恰好谈到了李沐白的当初一对九完胜的事情,称之他为战神。那边军的人不高兴了。你牛逼的不行,都吹的上天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一对九完胜成年壮汉,他们原本对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军官都不友好,觉得都是来镀金赚军功的,和他们这些常年戍边的人根本没法比。所以 表现得非常不屑。虎卫的十几个人都来自死囚。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此时,李沐白在他们心中接近战神的存在。他们怎么能容忍主将被人议论,所以就开口怼了回去。
起初,双方只是互相对骂。后来,不知道谁说:“什么虎卫?我认为这是一个愚蠢的猫卫!”虎卫里的那些人忍不了了,当下就开始拳打脚踢。双方战斗在一起,但显然虎卫里的人要强得多,挨打的边军一看这样不行呀。一名边军士兵溜了回去,现在叫了数百人围攻虎卫十几人。
中军军纪执法队的人也想看虎卫的笑话。边军的人打得差不多了才来收拾。相反,他们以虎卫人打架为由暂时扣除了他们的军饷。李沐白听到“傻猫卫”三个字,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知道是哪个卫吗?”“听他们说,好像是中军直属边军的人。”一个士兵道。当众虎卫士兵听到边军的人这样骂他们时,他们非常生气,喊着要废掉边军的人。陈昌小声地道:“指挥使…是不是去找高总兵说说?这是边军的人先错了…”。
李沐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回到最近的房间,然后咔嗒咔嗒,李沐白走了出来,把椅腿塞到牛二手里,说:“用这个去边军营地,放开手打,如果打输了,我们也不用呆在雁门关了,直接卷铺盖滚回家!”牛二的眼睛一亮,握紧椅腿点头说:“主人放心,俺们一定要把他们打成面糊!”“别打死了。”李沐白眯着眼睛说,又看着渴望尝试的杜阳和康金道:“你们都去了,全营出动,不信不能废了他娘的!”听到这些话,每个人都看起来很兴奋。一大群人气势汹汹。一个接一个地拆除了房间里的椅腿、床腿、桌腿,甚至有些甚至拆除了橱柜,“兄弟们,去揍边军他娘的!”刘莽尖叫着。
陈昌在军队里待了很长时间,很稳重。他忙着对李沐白道说:“这样闹事按规矩,是会定义成部队哗变,是要砍头的。”李沐白的眼睛仍然眯着,望着如饿狼猛虎一般的虎卫士兵浩浩荡荡地带着棍子走了,没有说话。。
他深知虎卫此时才刚抵达雁门关。尽管三路大军多数是由江南省和西川两省的军队所组成,然而西川省里的许多当地驻军却对新来的虎卫嗤之以鼻,认为他们纯粹是靠关系来蹭军功的。今日之事,无疑是对虎卫赤裸裸的挑衅,如果不稍加颜色,任由他们气吞牛斗,此类事情日后必将屡屡发生,虎卫恐怕真要沦为猫卫了。
虽然总兵高扬表面上对他还算客气,但他心里清楚,这个老狐狸其实看不起他和他的虎卫。遇到这样的事情,必然会偏袒他的直属边军,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双方一同受罚。可若是如此,虎卫的士气必将大受打击,他苦心打造的钢铁之师,恐怕尚未上战场,就已成为不堪一击的软脚虾,斗志尽失了。
虽然此法挽回颜面并非上策,但也没有更好、更直接的办法了。李沐白心里清楚这样做会有诸多麻烦,但他别无选择,除非他真的对这种事情不闻不问,然后默默地蹭军功。就这样,李沐白在营地里静静地站了许久,突然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陈昌微不禁感到惊讶。
都这个时候了?指挥使竟然一点也不着急吗?没过多久,随着一阵金属摩擦声的响起,李沐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只见穿戴好盔甲的李沐白,手持一把黑色的长斧,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杀伐之气,宛如天神下凡一般,气势恢宏,吓得陈昌不禁向后退了几步。“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李沐白手持长斧,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大步走出营地,朝着边军营地而去。
陈昌急忙跟上,心中疑惑不解,好像从未见过指挥使手持这把长斧啊!这把斧头究竟从何而来?陈昌不知道的是,就在李沐白收了白狐以后,他自己身上的霸道无极真气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开始自己运行起来,随之出现的还有天道赠予他的扳指,这扳指随着霸道无极真气的激活和运行,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可以跟宿主的想法来变化成任何物品,此事李沐白也是做了保密措施,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晓。
边军这边已经天翻地覆,边军的人做梦也想不到,虎卫的人竟敢冲入他们的营地进行报复。三千五百多名虎卫士兵如同三千五百只猛虎一般,冲进边军大营。看到人,就如饿虎扑食般冲上去群殴。由于指挥使有令不得闹出人命,所以他们只用棍棒击打四肢和臀部。看到一个打一个,看到两个打一双,犹如一阵龙卷风过境,洗刷过后一地狼藉!
边军大营总共有近四千五百人,比普通藩镇兵卫所编制的人数要多。边军这边刚刚吃完晚饭,许多人正在休息。很多人并不知道营里有人和虎卫的人发生过冲突,就被来势汹汹的虎卫的人一顿胖揍。一时间,边军营地里哀嚎声、尖叫声、木棍撞击声、喝骂声此起彼伏。
虎卫里原来的死囚和街头混混打架都是行家,让你疼痛难忍,却不取你性命。在杜阳、康金、二牛的率领下,边军的营地很快就被砸得七零八落,连他们的参将、副将、标营指挥使等军官都被打得躺在地上哀嚎。如此大的动静,整个雁门关自然是震惊不已。边军营地周围都是其他营地的士兵,他们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热闹。边军营地平时仗着是总兵中军直属,一直傲慢霸道,他们看不起虎卫的人。然而,如今看到虎卫的人竟敢举营报复,虽然他们心中有些钦佩,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恐怕虎卫的人会被军法处置。
这一次,中军执法卫的人反应极快。须臾之间,一千多名中军执法卫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向边军营地,营地外围密密麻麻布满了弓箭手。中军执法军官扯着嗓子喊道:“虎卫的兄弟们,立即放下你们的武器,乖乖出来投降,否则将被判处哗变罪!”
虎卫的士兵们正杀得兴起,杜阳、康金等人听到这话,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脑子瞬间清醒了一半,赶忙召集大家准备撤退。见虎卫的人出来,中军的执法军官声色俱厉地大喝:“趴在地上,两手背在后面!”然后转头对身边的士兵说:“去把他们都绑起来!”虎卫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反抗,一旦闹起来,就会被定成哗变,这样对指挥使也不利。
“绑什么绑!谁敢绑他们!”一声怒吼犹如平地惊雷,震得执法卫的士兵们手一抖,差点把箭射出去。虎卫里的士兵听到这吼声,眼睛都亮了,齐声喊道:“指挥使!”李沐白扛着漆黑发亮的“形意百变”大步走了出来,对着执法军官怒目而视,道:“谁让你用弓箭指着我的兵?”执法官面无表情地道:“李指挥使,你纵容属下士兵群殴他营同袍,这罪可不轻啊!”李沐白还是那句话:“谁让你用弓箭指着我的兵?”执法官眉头微皱,说:“李指挥使,他们做了什么,你应该知道,按律法必须把他们拿下。”李沐白把肩上的长斧狠狠砸到地上,怒喝道:“有本事你就把箭射到老子身上!否则,就他妈的把你的箭收起来!”!”
执法官一惊,执法卫的士兵一惊,旁边其他卫的士兵也一惊,虎卫士兵的眼睛更是亮如星辰。中军执法队的军官多少知道些,这位年轻的指挥使是江南省一位封疆大吏的儿子,也是军队中一位伟大人物的外孙。他的家庭背景非同小可。如果他被杀了,那自己和家人的小命就要玩完了。这执法官现在也是如坐针毡脸色铁青,不知如何是好。平日里,他总是信誓旦旦地说,做事要公正不阿,铁面无私,现在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上!把这些人绑起来!”执法官终于咬了咬嘴唇说:“若有反抗,格杀勿论!”“轰隆!”一声巨响,李沐白扔掉了手中的中长斧,狠狠地砸在旁边的马车上。马车犹如薄纸一般被撕裂,瞬间变成一堆无用的垃圾。“谁敢动他们!我劈谁!有种就试试!”李沐白的声音如雷贯耳,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沉默了。中军执法营的士兵们面面相觑,又看了看执法官。不知所措。外围的弓箭手们下意识地收起了弓箭,不敢再面对众人。&34;李指挥使&34;还未等执法官话说完。
李沐白道:“你不用说,这件事我和你一起去向高总兵禀报,不会让你难做的!”说完就走向那个执法官。看到李沐白走过来,执法官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向后退了几步。就连执法官本人也下意识地微微向后仰。他只觉得自己面前仿佛有一座山在向自己压来。沉重的压迫感使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指挥使,请吧。”执法官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这时,他突然发现李沐白手中的长斧不知何时不见了,心中不禁诧异,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不成?李沐白见旁边的中军执法营士兵又要去绑虎卫的士兵,大喝一声:“谁敢动他们?”士兵们的身体瞬间僵住,冷汗如泉涌般流淌。
执法官道:“李指挥使,要不我们不把他们绑起来,只是将他们关起来,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对这个比自己低两级的年轻军官如此低声下气。难道是因为刚刚他所展现出的气势吗?李沐白淡淡地看着他,说道:“我的士兵自己会回营。”说罢,转头对刘莽、二牛说道:“带兄弟们回营!”刘莽犹豫道:“指挥使,你……”“我没事。”李沐白摆了摆手,向着中军主将大帐走去。
在二牛和刘莽的带领下,虎卫们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只留下了一片狼藉、伤员满地的边军营和其他目瞪口呆的营地士兵。尽管李沐白已经离开,但中军执法卫的士兵们仍然不敢上前捆绑那些虎卫的士兵,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派出了少量的人员在虎卫营地前进行看守。“这可如何是好?指挥使会不会有事啊?”在营地里,杜阳等人聚在一起,焦急地说道。刘莽说道:“要不我们杀出去,把指挥使抢回来,我们自己出去打胡人!免得咱们打了胜仗,还要和他们分享功劳!”
“冲你个头!这么多弓箭手,还有执法卫的人守在门前,你能冲出去吗?就算冲出去,那也是叛逆!!你知道叛逆是什么吗?那可是要被抄家灭族的!”陈昌骂道:“现在咱们哪也别去,就静静等消息,唉……这次指挥使太冲动了……””
“指挥使这叫血性!”杜阳道。“是的!他妈的,无论是江湖人还是士兵,都必须有血姓!我只是钦佩我们的指挥使!虽然他只有十六七岁,但我愿意尊他为老大!”刘莽脊脖子上说,脸上的伤疤有点红,因为兴奋,看起来有点可怕和凶猛。
康金此时不耐烦地嘀咕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得想想如何为指挥使开脱!”陈昌却显得比较冷静,他分析道:“咱们指挥使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轻易动他?这事迟早要交到军中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手上处理,只是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罪责又会有多重。”
刘莽猛地一拍大腿,瓮声瓮气地说道:“妈的,老子去顶罪!反正这条命也是捡来的,跟着指挥使这些日子,活得也算潇洒自在,值了!只是可惜以后不能再和兄弟们一起回泸阳喝酒玩乐了!”陈昌眉头紧锁,担忧地说道:“怕是不止一两个人会受罚。”刘莽拍着胸脯,大义凛然地说道:“我们狼字标营有一千五百三十个兄弟,要是需要,都算上!够吗?”
杜阳赶紧拉住他,劝道:“老刘,你别这么冲动。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说不定指挥使有锦囊妙计可以解决。”陈昌却摇了摇头,叹息道:“要能解决就好了。这可是违反了军律的大事,高总兵不可能视若无睹的。他若不处理,这兵还怎么带得下去?”众人听了这话,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