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受罚
在中军帐中，各位将军、指挥使们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总兵高扬坐在首位，眉头紧锁，心情糟糕透顶。他的左手紧紧握着扶手，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狰狞的虬龙，透露出他内心的愤怒。虽然前段时间一路攻城拔寨战事进行得顺利，朝廷也颁下圣旨，升他为陕甘、西川两省兵马都督。可这才没高兴几天，就出了这档子事。要是被有心人捅到上面，他恐怕会成为历史上任期最短的兵马都督。
他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几名带兵守卫前线的副将、参将外，其他三路军的将军们都已到齐，他们默默地站在两旁，没有说话。高总兵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一般，说道：“今天，我要和大家讨论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落在了李沐白身上。
李沐白是虎卫的指挥使，也是这次事件的主角。李沐白站在营帐中央，向高杨抱拳行礼，声音坚定得如同钢铁一般，说道：“都督大人，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高扬冷笑道：“你以为承担责任就能了事吗？你竟然敢纵容整个卫所的士兵打架，这是违反军纪的行为！”李沐白不卑不亢地回答：“末将知道自己的行为有错，但请总兵大人给我个解释的机会。虎卫的士兵在领取军饷的过程中被边军的人出言挑衅，继而发生口角，然后又成了混斗，后来边军有人回营喊人才致使他们被围攻却，这让他们感到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他们无法忍受这种委屈，所以才带着棍棒成群结队地去边军营讨个说法。这件事的责任在末将，末将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中军执法官听到李沐白的话，脸色微变，显然李沐白是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而没有提到执法营的失职。
高扬也是心中恼怒，道：“这么说来，他们去边军营地你事先是不知情的喽？”李沐白道：“属下事先知道，如果他说不知道，那么虎卫里的几个军官就是私下带兵报复，完全可以定性为哗变，毫无疑问的是要被以军纪必斩无疑。反正他的身份在这，这些人也不敢真的要了他的命，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怎样，怎样！
“什么？”高扬双眼圆睁，怒目而视：“你知道？你知道还让他们去？你这指挥使是怎么当的？”李沐白说道：“末将认为他们这样做是对的，没有理由阻止他们。”
“没错？没错？！”高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李沐白面前，质问道：“他们是对的？那是谁的错？难道是本都督的错吗？！”李沐白单膝跪地，低头请罪道：“都督自然不会错，千错万错，都是末将一人之错，请将军治罪！”“治罪？”高扬冷笑一声：“你一个人的错吗？你认为你一个人能承担多少人的罪责？你可知道，你的虎卫有三千五百个脑袋。这一次，按照军纪，这都是要被斩首的，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他们把三路军最能打的边军营打残了！！！你知道这支军队经历过多少战斗吗？你知道这支军队有过多少辉煌的战绩吗？还没有和胡人交手，倒是被自己人给打废了！”李沐白高声喊道：“我看边军营只是徒有其名，虽然我们藩镇兵属于内防军，但我们一个虎卫，可抵三个边军营！都督不必担心。”
这句话一出，中军大帐里的众将立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而高扬则当场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道：“李指挥使，这牛皮可不是这样吹的！一个身经百战的边军营，比起一个从未经历过战斗的新兵营，恐怕优劣一目了然吧？”李沐白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狗，即使咬了兔子，也不会比还没有捕捉过猎物的猛虎更强。”高扬听了，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怒声吼道：“你这是在说边军是狗，而虎卫是猛虎吗？”
李沐白朗声道：“不错，虎卫乃是一只磨砺了钢牙和爪子的猛虎！”其实，他也不晓得虎卫的真正战斗力究竟有多强，毕竟尚未上过战场，但他对自己充满信心，他便是那钢牙和爪子，有了他，即便只是猫，他也能为之装上爪子和牙齿，使之成为猛虎！
“李指挥使，我才不管你的虎卫是老虎还是兔子，今日他们违背了军纪，就定然要受到军纪的惩处。国有国法，军有军规。”高扬根本不愿与李沐白争论边军营和虎卫的高下，在他眼中，争论只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李沐白道：“今日之事，错在末将，请都督治罪！”高扬回到座位上，冷冷地凝视着眼前的李沐白，他其实很想一刀斩了他，但他不能斩，就算他不给江南总督面子，不给李丞相面子，他岂敢不给付老太师面子？
一旁的吕齐见高扬阴沉的脸色，心中一惊，还以为他要杀了二公子，连忙道：“都督，此事只是虎卫中的个人挑衅，李指挥使一直被蒙在鼓里，他只是急于保护将士，才愿承担此事，还请都督明察。”
李沐白道：“此事末将心知肚明，吕将军不必为我求情。”高扬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冷冷地看着李沐白，说道：“李沐白，你莫要忘记，此地乃是军营，绝非你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李沐白深吸一口气，说道：“末将晓得，然而，我们是兄弟，我们曾一同出生入死，同甘共苦，末将不忍见他们因我之过而受牵连！”高扬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他说道：“李沐白，你这是在违抗军令吗？””
李沐白的脸色变得阴沉如铁，他紧紧咬着牙关，说道：“末将不敢，但是，末将认为，这些人都是因为末将的过错而受到牵连，末将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高扬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李沐白。但他立刻愤怒起来。作为一军之主，他何时连下一个惩罚都无法决定？他脱口而出：“你以为我不敢惩罚你吗！”李沐白自然明白高扬心中的担忧，他立刻说道：“都督不必担心，末将愿意立下字据。如果在军棍下丧命，那也是因为自己的过错，与他人无关！”
吕齐连忙劝阻，但李沐白用眼色制止了他。“好！来人，笔墨伺候！”高扬也狠下心来，既然你要逞英雄，那就让本督成全你！李沐白接过笔墨，毫不犹豫地写下了字据。高扬冷笑着说：“全卫三个标营共三千五百人，每标营选出一百人，每人一百军棍，总共三万军棍！”高扬道：“看在老太师的面子也不打你三万军棍，如果你能承受一万军棍，那其他人的两万军棍和三千二百人的五十军棍，就都可以免除。”心里却暗想道；“一个十六七岁的纨绔子弟，想出风头，等你挨了这军棍就知道了，滋味不好受，别说这一万军棍，可能挨个十几下就会跪地求饶了，我等着看看你求我，现在你有多硬气，到时候求我的时候你就会有多狼狈。”说完，他起身离开：“明天一早召集全军，由中军执法营行刑。”执法官忙道：“末将遵命。”
李沐白一直站在雁门关的临时校场上，直到天亮。随着军号的响起，除了成千上万的巡逻和守卫，共九万多名三路军人如同潮水一般聚集在校场上。
李沐白站在临时搭建的刑台上，极目远眺，只见台下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犹如一片黑色的海洋，场面极为壮观。虎卫的士兵们也在军列中，只不过被刀枪环绕的执法营士兵看守着。与此同时，边军营的士兵们也来到了现场。他们大多拄着拐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看起来精神抖擞。
高扬站在刑台上，义正辞严地宣读着李沐白的罪状。事实上，昨天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雁门关，大家都知道虎卫的三千五百名士兵手持棍棒，前往边军营地把那些目中无人的边军狠揍了一顿，虎卫李指挥使独自承担了虎卫的罪责，今天将在这个刑台上接受一万军棍的惩罚。
一万下？嘿，这可不是羽毛扇，一万下打完，恐怕腰都要断了。然而，除了边军的人，三路军的士兵都对他充满了敬意。他们通常只看到那些把下属拉出来顶罪的军官，而像李指挥使这样为下属承担罪责的军官，实在是凤毛麟角。这样的军官才是真正的好军官。
两个执法营的士兵走上前，想要按倒李沐白让他跪在地上，这时披萨冲上刑台冲着两人吼叫，看到这个庞然大物，吓得他们二人差点掉下台。看到这一幕，观众中的虎营士兵们都兴奋不已，为他们的将军感到骄傲和自豪。刘莽怒目圆睁，声如洪钟：“执法营的杂种，你敢动我们指挥使？我灭你满门！”说罢，他身后的三千五百余名士兵不顾身边执法营士兵的刀枪，悍不畏死地冲向执法营的士兵。
李沐白站在高台上，如一座巍峨的山岳般耸立，他大手一挥，如惊雷般的声音响彻云霄：“虎卫的兄弟们，都给我站着别动，谁敢妄动，就逐出虎卫！披萨立马回营，披萨一步三回头，犹如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般，悻悻地往虎卫营地走去。”李沐白的声音如闷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虎卫的士兵们顿时如被定身般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向前冲。
二牛跪在地上，虎目含泪，拜倒在地，高呼道：“主人让我替你受罚吧！”小白狐也在台上看着李沐白，脸上流露出哀伤的表情，宛如失去了亲人般。
三千五百名士兵齐声跪地，高呼道：“指挥使！”其他营地的士兵们也被他们的忠诚和勇气所感动，其他营地的将军们纷纷点头称赞，这样一支生死与共、同心协力的军队上了战场，岂有不胜之理？
李沐白对身旁两名手持军杖却不敢上前的执法营士兵说道：“不用动手，如果我有任何异动，就不是泸阳李家人！”说罢，他缓缓脱下盔甲和头盔，露出如钢铁般精壮的上身，然后面对观众席上的九万名士兵，高声说道：“来吧！”
高扬微微点头，两名执法营士兵立即挥舞军棍，狠狠地抽打在李沐白的后背上。啪！啪！啪！啪！啪！……一时间，军杖击打在李沐白背上的声音如雨点般密集，清晰可闻。
虎卫的士兵们心如刀绞，感觉军棍似乎打在了自己的心上。李沐白站在台上，犹如一座钢铁铸就的雕像，任凭那军杖如狂风骤雨般落下，他的身体却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军棍已经换了不知多少根，行刑的士兵也已换了一批又一批，而李沐白的背上除了沾了一些军杖上的碎屑，竟然连一丝伤痕都没有。他那钢铁般的肌肉，让人不禁想起了巍峨的山岳，坚不可摧。
“虎卫！”当最后一根军棍被打断时，一声石破天惊的呼喊声震耳欲聋，犹如万马奔腾，震彻九霄。这是来自虎卫三千五百名士兵的齐声呐喊，那磅礴的气势，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不仅如此，就连边军营以外的其他三路军士兵，也被这股声势所震撼，纷纷为李沐白的英勇和坚韧鼓掌喝彩。
在军队中，强者和英雄总是备受推崇和敬仰。李沐白因遭受下属的惩罚而备受瞩目，这一事件展现了他的忠诚和尊重。数千军棍落下，数百根军棍打断，数十名士兵累倒在地，他仍然屹立不倒，这份坚韧和毅力令人瞠目结舌，三军将士对他充满了崇拜之情。不知不觉中，李沐白的形象在三路军士的心中，已经如泰山般巍峨。
高扬此时已经目瞪口呆。这个原本应该是行刑的场面，怎么变成了一场华丽的表演？这个少年显然是在展示他的铜皮铁骨神功！难道他练过少林铁布衫吗？铁布衫有这么厉害吗？而且，少林武功不是要求禁欲吗？这个少年显然是一个沉迷于风月的人！高扬不知道的是，李沐白有bug护身，自从霸道无极真气自动运转后，李沐白就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他之前就有自动愈合伤口的能力，决定自己受罚时就知道自己不会有事，这一顿军棍打下来，又让他知道了，霸道无极真气可以让身体变得坚如磐石，这又是一个强大的bug，这天道主宰还真的是对他偏爱有加。
从现在开始，高扬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否正确。也许根本不需要执行完一万军棍，因为当一万下军棍打完时，李沐白在众将士心中的形象，恐怕已经从强者升华为神人了。
就在这时，一名骑士从马门堡外疾驰而来，高声呼喊：“发现胡人大军，发现胡人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