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雪 2
从李雪家出来，韩聪就带比球回了自己的小窝。冲完凉，他坐在床上缝补被比球咬坏了的帆布背包，猜想比球尖利的牙齿定是它的保命手段。
“抠死你！”比球坐在枕头上埋怨，“就不会给我买一个新包？太空舱的那种。”
“没钱！”韩聪没好气回答。
“那你还把两千块钱还给李雪？”比球不屑道，“装纯假清高！”
“我又没献身，凭啥要人家那么多钱？”韩聪继续着手中的缝补。
“你都陪我玩儿了十七天了，怎么不跟我提些要求？”比球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你是说钱吧？”韩聪苦笑，“我也想过让你帮我搞钱，可我怕你不答应，然后跑了。”
“你都快穷疯了，还在乎这些？”比球摇头道。
“有个伴儿，挺好的。”韩聪的眼里露出了悲凉，“比球。我不想失去朋友。”
“还真拿我当朋友……”比球嘀咕着，满足之情溢于猪脸。
“是啊！”韩聪笑道，“我想了，我要是有个百万富翁的朋友，能让他直接给我两万？”
“两万？”比球撇嘴。满球不屑。
“赔钱！”韩聪忽然冲比球大叫。
“啥？”比球发蒙。
“今天要不是你捣乱，我至少能挣两千！”韩聪指着比球叫道，“一天两千，一个月六万。赔钱！”
比球气倒在了床上。
韩聪睡着了，一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异常辛苦。
“我能养活自己！”韩聪说着梦话，紧握着拳头……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五点多，韩聪急不可待地穿戴整齐，准备开工。
“韩聪，你知不知道李雪有的是办法让你就范？”比球问道。
“我知道。比如下药……”韩聪道。
“她已经练了九年散打，你这样的分分钟放倒俩。”比球道。
“没看出来……”韩聪的脑子里出现了被李雪“撂倒”的情景……
“韩聪，你想不想多赚钱？”比球突兀地问了一句。
“想！”韩聪毫不迟疑地回答。
“那就帮李雪一把。”比球认真道。
韩聪摇头：“她哪儿用我帮？没见她那一百几十平的大房子？”
“那是她干爹的。”比球晃着两只大耳朵。
“啥？”韩聪吃了一惊。
“她成绩好，家穷。上大三的时候认的干爹。”比球慢悠悠地讲述，“读研的时候她想离开她干爹，没料想她干爹拍了她的羞羞照。一直要挟她至今。”
比球用简短的语句阐述了李雪的过往。
韩聪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干爹是个虐待狂，”比球补充道，“她今天想那样对你，是一种补偿心理。”
“姐那人还行，长得也好看……”韩聪思忖着说，“比球，你说咋帮她？”
“黑了李雪干爹的电脑啊！”比球轻描淡写道，“我能远程删除李雪的那些照片……”
“走！”韩聪说着一把抓起比球，塞进了背包中。
“还没商量收她多少钱呢！”比球在包里叫嚷。
“那不成勒索了？”韩聪嗤之以鼻。
“装纯假清高！”比球大骂，“你猪大爷是想帮你搞钱！”
太阳西下，酷热已不难耐。韩聪沿河骑行。他感觉拂面的风，满是清凉。
“富成家园”，比球再次驱动电梯直上17楼，在它面前，电梯门禁形同虚设。
韩聪敲开1701的门，已经换上了真丝睡衣的李雪面露惊讶。
“姐，我有事找你。”韩聪说着径直走进了房门。
“看把你能的！”背包里的比球气哼哼道。
李雪见怪不怪，一笑莞尔。
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韩聪竟不知如何开口。
看见李雪戏谑的眼神，韩聪急忙辩解：“我可不是来干那啥的！”
“那啥？”李雪追问，笑得像只猫。
“让它跟你说。”韩聪忙不迭地卸下背包，拉开了拉链。
比球摇头晃脑地从包里钻出来，不愣着耳朵看李雪道：“你身材好好。”
韩聪差点气绝。
“弟弟，它是不是硅基生命的原始形态？”李雪说得比较专业。
“你管我是谁？”比球把李雪中午说的话还给了她。
“弟，借姐姐玩儿两天？”李雪眼中满是对比球的喜爱。
“我可不想你打我后丘！”比球大叫。
李雪哭笑不得。
“死猪！说正事！”韩聪喝骂。
“李雪，我能远程删除孙炜要挟你的照片。”比球单刀直入。
李雪全身一震，呆若木鸡。
比球直接叫出了她“干爹”的名字。这是她从未跟人提及的。
“你不信我能黑了李炜的电脑？”比球冲李雪嚷嚷。
“我信！”李雪点头，神色凄楚，“我也信他有备份。”
韩聪傻了。他从没想到过这一层。
“我保证你任何一张照片都上传不了互联网！”比球肯定地说。
“姐，我信比球。”韩聪信誓旦旦。
“你叫它啥？”李雪忍不住发问。
“比球。它叫比球。”韩聪回答。
“是比球多耳！”小猪骄傲地补充。
李雪还是忍不住笑了。
“谢谢弟弟。谢谢你啊，比球。”李雪黯然道，“我不敢和孙炜摊牌。”
“我理解。”韩聪无比失望。
“你想错了！”李雪拼力辩驳，“这些年我也攒了些钱，我在网上给人做心理咨询赚得不少。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那为啥？……”韩聪不解。
“我斗不过他的。”韩雪摇头。
韩聪和比球都听到了李雪磨牙的声音。
韩聪束手无策地看着比球。一时间无计可施。
“把你的手机给我，”比球看向李雪道，“我帮你摆平孙炜。”
李雪毫不犹豫地把手机放在了比球面前。
电视点亮，李雪微信的界面投射到了屏幕上。
“小怪物！”李雪情不自禁叨咕了一句。
见到比球只给孙炜发去了一个手机号码，韩聪和李雪面面相觑。
片刻，孙炜文字回复：“你怎么有她的电话？”
比球冒充李雪输入：“干爹，我要嫁人了。你得准备彩礼哦。”
孙炜：“有了我家母老虎的电话就来威胁我？不怕我把照片传给你家里人观摩？”
比球没有正面回复，而是又给孙炜发去了一个电话号码，竟然是个座机号。
语音通话的铃声陡然响起，是孙炜的通话请求。
李雪惊呼站起，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比球就连接了通话。
“干爹，我再不嫁人就老了。”比球的口中发出了李雪的声音，仿真度百分百。
李雪和韩聪震惊得无以复加。
“小雪啊，”孙炜的声音苍老而威严，“你怎么会有老爷子的电话？”
“你不会去‘龙图别院’亲自问他？”比球用李雪的声音回答。
“小雪别闹。”孙炜的声音柔和下来，“哪天我带你一块去见老爷子。”
“少套路我！”比球娇嗔道：“顾天河都91了，谁敢没事打扰他？他说身边人都盼着他早死！不给彩礼算了，还框我？拜拜！”
比球说着挂断电话，站在茶几上傻笑。李雪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爹啊！”韩聪一个头磕在茶几上，冲比球膜拜道，“你就别玩儿欲擒故纵啦。那个座机号是谁的啊？”
“孙炜干爹的。”比球轻描淡写道，“顾天河是孙炜的幕后老板，手眼通天的老头。孙炜每次见他都得下跪磕头。打死孙炜也不敢跟老头求证什么！”
电话铃声响起，是孙炜来电。
比球接通电话，开了免提。
“我们家小雪长大啦！”孙炜的声音满是慈爱，“也确实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这样，干爹把你住的那套房子转到你的名下，再送你台好车做嫁妆！”
……
李雪喝醉了，拉着韩聪不让走。她一直在不停地笑，一直胡言乱语。说的都是自己的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