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的答案你是否满意
乌黑的天空之下，是静谧的皇宫。那华顶高壁之间是宫殿该有的庄严与肃穆，偶有几处宫檐之下挂着微黄的宫灯，光影交错间，又透露着几分孤寂与恐怖。
长长的青石板路上，曹公公提着一个引路的滚灯疾步行走，身旁是面带焦急的秦皇。
看着脚步越来越快的秦皇，曹公公喘着大气道：“陛下，您等等老奴，老奴的短腿都快转出火星子了呀。”
“曹福全，你还敢让朕等你，你现在胆儿挺肥啊。”
说着秦皇对着曹公公的屁股就是一脚。
“哎呦，我的陛下呐，您可怜可怜老奴吧，本来腿短就走得慢，这一脚再伤着屁股，那老奴只能爬着陪您去锦乐宫了。”
“哼！那你就给朕爬着去。”
曹公公一听立刻挂上满脸的委屈，“陛下，就算您再想见娴妃娘娘，这路也有这么远呀，要不咱们先让人去通知娴妃娘娘等等您？”
秦皇抬腿对着曹公公的屁股又是一脚。
“你是不是傻，朕想要的是惊喜。算了你一个阉人懂什么！”
说着秦皇走得更快了，曹公公跟在旁边，脚步轮的更快了，可是无论秦皇走得多快，曹公公总能跟在他半步后的位置。
锦乐宫内，娴贵妃还穿着今日宫宴的华服，脸上妆容丝毫未乱，只见她端着一碗牛乳燕窝，正小口小口的喝着。她的正前方坐着一个同样吃着牛乳燕窝的绿衣小公子，小公子一边喝着燕窝，一边偷偷地打量着娴贵妃。
“秦晸玄，不好好吃东西，看着为娘作甚？”
“阿娘，我想问你个事儿。”
说着秦晸玄将手中瓷碗往旁边小几上一放，立刻就将头放到伸到了娴贵妃面前。
娴贵妃看也不看他，伸出食指抵在他额头上，将整个脑袋抵了回去。
“身为皇子，你给我坐端正了，没有规矩。”
说着又喝了一口牛乳燕窝，才抬眼看着自家孩子。
“再说，你靠那么近，都影响我食欲了。”
然后在三皇子震惊的目光中，慢悠悠的喝完了整碗燕窝，再慢条斯理的漱了口，最后挥挥手屏退了殿内所有宫人。
“说吧，你想问什么？”
只见娴贵妃懒散的依靠着小几，用手撑着头，就这样看着他。
“娘，外间都在传，林相被贬之后会由外祖父接管户部，接替丞相之位。是不是真的？”
三皇子说着双手撑地，又将头塞到了娴贵妃的面前。
秦皇到的时候看见的也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命宫人退至更远处，轻轻立于窗外，他也想听听曼儿会如何说。
只见娴妃再次用食指将三皇子的头推了回去。才慢慢悠悠的说道：“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阿娘你说清楚啊。”
三皇子脑门儿又一次被戳，“啊！”
“你笨啊，第一这事儿就不会发生。第二就算发生了，你外祖父也不会同意的。”
“难道是因为今日林家的关系？可母亲是独女，并无兄弟姐妹，不存在外戚的关系啊。”
三皇子十分费解，没有外戚争权的烦恼，就不怕被猜忌，为什么不同意呢？更进一步不好吗？
“晸儿，阿娘之前让你管理全福酒楼，你可有些心得了？”
跳跃的话题，让三皇子一瞬间有些懵，他机械的答道：“还行。”
娴贵妃看着他这副傻样，忍不住又在他额头戳了几下。
“既然还行，那我且问你。如果你酒楼的大掌柜因为识人不清，将对家酒楼的探子招了进来，还安排在你面前时常露脸夸奖其能力之强。你会如何？”
三皇子一言难尽的瘪瘪嘴，“如此蠢笨之人，必须严厉处罚，再将其开除。而对家酒楼也必须得付出点代价。”
娴贵妃不置可否，只是接着问道：“那如果掌柜知道你手中所有菜色的配方呢？”
三皇子想了想道：“那我会给他一个闲职，养着他，但不会再给他任何权利。”
娴贵妃笑得灿烂，“那掌柜之位你打算怎么办呢？交给对你忠心耿耿的二掌柜？可是二掌柜除了管理工人的调配外其他一窍不通呢？这时你是升二掌柜还是重聘一位新掌柜？”
这一次明显三皇子思考的时间更长了，最后他下定决心说：
“升二掌柜，他更了解全福楼的营生，而且我可以让店中各管事来教他，假以时日他必定可以坐稳掌柜之位，毕竟忠心更重要。”
听完三皇子的话，娴贵妃笑得更开心了。
“可是我的儿，你是否考虑过，当初教他的管事们可会哄骗他？并且吃饭的本事都是他们教的，那他们还会服气二掌柜吗？”
三皇子的脸皱成了包子，“不服气那就换人。”
娴贵妃立刻点头肯定，“不错，我儿确实是很有魄力的。但作为当初的大掌柜肯定有自己的人，而二掌柜同样如此，想坐稳大掌柜的位子他会怎么办？”
“那必定是用自己的人，换掉大掌柜的人。”
娴贵妃立刻鼓掌，“不错，换掉大掌柜的人，再换掉酒楼管事之后，那你的酒楼必定人人自危。那么势必会形成讨好的风气，身为酒楼的大掌柜长时间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周围环绕的皆是讨好与赞美，那么你的酒楼必垮。就算你的大掌柜可以固守本心，但短时间内该如何去找那么多的工人呢？”
三皇子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阿娘是说，与其在不适合自己的位置丢了西瓜捡芝麻，不如在擅长的领域干好自己的事情。这样不仅依旧是二掌柜，而且不用承担酒楼管理的风险，最重要的是他会一直拥有我对他的信任！”
三皇子说完惊喜的望着娴贵妃，“阿娘我说的可对。”
娴贵妃慈爱的摸摸三皇子的头，“不错，我的晸儿果然聪慧。”
“那阿娘，今日就奖励我与你一同睡吧？”
看着目光皎洁的儿子，娴贵妃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那就快去洗洗，你现在那么臭我可不和你睡。”
“我都长大了！你再捏我的脸，我就告诉父皇，你为老不尊，要我称呼你‘阿娘’而不是‘母妃’。”
娴贵妃瞬间就气笑了。
“你父皇才不计较的人呢，他可不会罚我。再说了，你在我锦乐宫里叫，谁听的见，只要我不认，你能奈我何？”
她抓起一旁的靠枕，作势就要打过去。
“啊”吓得三皇子跳起来就往外跑，“翠屏，快来伺候小爷我洗漱，我要休息了。”
看着三皇子跑出去的身影，娴贵妃低低笑出了声。
窗外看着里面动静的秦皇，也无声的笑了。他带着曹公公转身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半晌之后，一个不起眼的次等花奴来到殿中。
“娴妃娘娘，夜晚香的香气浓郁，入睡时放于殿内会引发您的头急之症。婢子先将它带走，明日您起床后再给您送过来。”
娴贵妃将手边的花往前推了推以示同意，婢女立刻上前端花，在错身之际，婢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已走。”
声音轻到仿佛一阵风般毫不真切。
娴贵妃望着天空中元月，轻声低喃“不知六郎你可满意我的答案”
远处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着红光。
“曹福全，告诉三皇子，朕今日晚膳时会去他殿中考他的学业。让他那也不许去好好等着。”
“是陛下，那晚膳您在哪用啊？”
秦皇瞬间笑得愉悦：“当然是锦乐宫与曼儿一起。”
曹公公很想问一句那三皇子呢？但是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