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旧仇
“你！！！”
汤玦指着汤瑶的脸，气得冲过去抬手要扇她巴掌。
汤瑶扬着脸看着怒气冲冲的汤玦，也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卫氏连忙将汤瑶再一次护在身后：“儿！看在你妹妹早产体弱受了很多苦的份上，不要同她计较了！”
汤环不知是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在一边也小声地劝道：“二姐大病初愈死里逃生，请哥哥不要说她了。”
“她死里逃生？明明是因为她死缠烂打的男人最后只不过是拿他作筏子根本不是想娶她，她在邻里面前失了面子，这才羞愤自尽吧？”汤玦盯着汤瑶，满身怨气地嗤笑道。
虽然汤瑶不太在乎别人怎么说她，但是汤玦这话，说的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这话这么说，听着也有几分道理。”
汤瑶向前走了一步，隔着卫氏站着，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眸底多了几分冷意，盯着他的脸：“但是汤玦，你作为哥哥这般出言侮辱自己的血亲妹妹，是不是有些过了？”
汤玦被妹妹突然显露出来威压的眼神震慑到了，后脊梁无端生出几分冷意来，竟然有些畏惧。
不像是妹妹对哥哥的气势，倒像是上级对下级的训斥，让他想起了他那个杀伐果决凶狠无比的上司。
“我说过，小妹的事情，不是完全无解。”汤瑶吐出一口气，神态恢复了正常温和淡然的样子。
有林歌先在，这件事情就是有转机的。
思忖片刻，她站起身，背对着众人道：“我先试个法子，你们只管给我些银钱，剩下的事情就不必管了，做成了我们也算是都消停了，若是真做不成出了事，我一个人担着便是。”
汤玦还要开口反驳，汤瑶却像后背长了眼睛一般，骤然回头盯向汤玦，羽睫微垂，眸子里漫着一股凛冽的寒气：“哥哥，我再说一次，劝你看在我们血脉亲情的份上，好好说话。”
说罢便转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汤玦把嘴巴闭上了，没有把话说出来。
“瑶儿什么时候这么这般凶了。”卫氏看着她的背影，忧心忡忡道。
汤移凝眉看了半天，不解道：“凶吗？我觉得瑶儿以前更凶啊。”
“不一样的。”卫氏摇头，“以前是耍小孩子脾气，现在不是了。”
第二日汤瑶起了个大早，取了一些银两出了门，直奔南边驿馆。
驿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汤瑶给看门的守卫几两碎银，便轻而易举地进来了这供外地秀女暂住的驿馆。
打听到林歌先在忙，汤瑶也没有着急，在廊边的栏杆上一靠，耐心等待着。
直至日过晌午，林歌先这才伸着懒腰，在几个侍卫的拥簇之下，从二楼一间奢华的客房中出来。
汤瑶见状，立刻冲到楼梯处，对林歌先下跪深深叩首。
“小女子叩见千岁大人，千岁大人万安！”
林歌先捧着肥胖的肚子，斜眼瞟了她一眼：“敢问姑娘是哪位，又怎生认得是咱家？”
汤瑶伏在地上不曾抬头，用一种极其柔软的语气恭维道：“小女见大人气度不凡，走来之时一股贵气扑面而来，想来定是千岁大人，故特意来给千岁大人请安。”
林歌先哈哈大笑，对这番恭维十分受用，笑眯眯地将汤瑶搀扶起来，低头看她：“敢问姑娘找咱家，是有什么事情吗？”
汤瑶颔首作揖：“千岁大人明察秋毫，小女子不敢隐瞒，小女子确实是有事相求。”
“你讲吧。”林歌先扣着自己的腰带，斜靠在栏杆上，心情大好，也没有为难她。
汤瑶犹豫了一下，环顾四周，欲言又止。
林歌先见状会意，对着身边的侍卫抬手一挥：“让周围闲杂人等离远些，没看见咱家有事要谈吗？”
侍卫立刻动身，将附近的闲杂人驱走。
汤瑶见周围人少后，从怀中掏出满满一荷包金银首饰递给林歌先，再一次下跪叩首：“大人，小女子深知自己身份微薄，但是小女子仰慕皇上多年，只想要得一个选秀的机会，圆了服侍皇上左右的梦想。”
林歌先掂了掂荷包，打开看了看，虽然钱对他来说实在是不算多，但收了确实能在买些随手的小玩意，便露出笑容：“敢问姑娘，是不是官家的儿女啊？”
“是。”
“令尊是哪位大人？”
“枢密院校书郎，汤移。”
“嘶。”林歌先皱眉，一副为难的样子：“文官啊，文官不好办。”
汤瑶眨了眨眼，心中有些意外。
听这意思，李桓靖是急着找武官的女儿进宫？这是什么意思，作为要挟巩固自己军权吗？
再一次叩首，汤瑶用一种极其迫切诚恳的语气祈求道：“大人，小女子实在是想去，实在不行，大人可以找一个不愿意选秀却被选上的秀女，我代替她去。”
“这怎么行！”
林歌先眉毛一竖，佯怒道：“这种事情，轻则说是投机取巧，重可以说成欺君的大罪，可是要全家砍头的！”
面前瘦弱的女子似乎瑟缩了一下，随后颤颤巍巍道：“可是……可是我听说合昌侯府的小姐不想选秀，便是这般找了个人代替她去的……”
“谁？”林歌先闻言眼睛一亮，也顾不得什么，立刻蹲下身来，仔细地盯着汤瑶的脸，拔高了声音：“姑娘，你可说的是合昌侯家的那位何奕欢大小姐？！”
“是……”少女瑟缩了一下，犹豫着应道。
林歌先眼珠一转，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姑娘你可是帮了咱家大忙了！”
说罢亲手再一次将她搀起来：“姑娘随我上楼！我同姑娘详谈！”
到了房间，林歌先倒了一杯茶递给汤瑶，伸头问道：“姑娘，你可确定，这何家的小姐，暗地里换了别人替代她？”
“千真万确。”汤瑶信誓旦旦道：“因为何小姐同别人换了画像，找的人正是我的妹妹！”
“哈哈哈，竟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林歌先喜上眉梢：“姑娘，你帮了咱家大忙，咱家别的事情帮不了你，但是选秀这件事你放心，咱家给你办了！不知姑娘姓汤，名字是什么，芳龄几许？”
汤瑶顿了顿，抬眸看着他，眼底溢出一股不明显地凉意。
“回大人的话，小女子，姓汤，名瑶，今年十九岁。”
在她吐出这几个字之后，林歌先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