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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平日不洗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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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图站在云螭身旁哀求,“殿下,您就帮帮她。”

    云螭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淡定问,“凭什么?”

    “凭她救了您两次啊!”

    雁回重重磕头,“凭殿下爱民如子,必不忍清官蒙冤。”

    云螭搁下筷子,“爱民如子?谁的民?谁的子?江夫人是不是求错人了?”

    “小女子名叫雁回。”

    云螭轻笑一声,拿过手帕擦了擦嘴角。

    “你叫什么,本王没有兴趣知道。”

    熊图急了,“殿——”

    云螭厉眼一扫,他立刻闭紧了嘴。

    云螭慢条斯理道,“你的父亲,是雁沉。”

    “是。”

    “你的母亲,是神医乌鹊的独女。”

    雁回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又说了声,“是。”

    “很好,”云螭拍了拍手,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不是喜欢与本王做交易吗?”

    “殿下请说,”雁回微微抬眸看向他。

    云螭居高临下回看,“本王听闻神医乌鹊手上有面镜子,名唤照病镜,患病之人,凡照此镜,必能知病灶所在。”

    他留意着雁回脸色,果见她神色变了变。

    “本王助你父亲洗脱冤屈,用这照病镜以做交换,如何?”

    雁回垂眸,“殿下的寒毒,我亦能根治,上次的方子,再配合我的针术,定能根除。”

    “本王只要镜子。”

    雁回很是为难。

    照病镜是外祖送给她母亲的嫁妆,镜子背面,还雕刻有她母亲的画像。

    她十岁时,母亲便去世。

    后来成婚,父亲又将镜子作为嫁妆送给了她。

    如今,那镜子是她对母亲唯一的念想。

    云螭冷笑,“是谁曾说,只要能换至亲平安,便是付出性命,也甘之若饴?”

    他蹲下来,手中筷子抬起雁回的脸,“如今区区一面镜子,你却犹豫?”

    雁回脸色一变。

    是啊,同父亲性命相比,区区镜子,实在不足挂齿。

    “我答应你。”

    “若你外祖不肯……”

    “不会,镜子就在我手中,待救下父亲,我自会给你。”

    她别开脸,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雁回愣了愣,没有理会。

    “昨夜之事谢谢你,”云螭突然说道,“我与江西舟不同,既然做了,便会负责。”

    雁回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看他。

    却见他目光扫过她还带着红痕的脖子,顿时脸颊一红。

    “你——”

    雁回开口,没来得及解释,云螭紧接着说道,“你如果愿意,我让熊图送你去北塞。”

    方才还冷着脸自称本王,转眼,又好似亲近般论起你我。

    雁回心中冷然,“世子殿下恐怕误会了,你我之间清清白白,我亦还是处子之身。”

    云螭挑了挑眉。

    “昨夜救治,全靠银针,你我二人没有丝毫肌肤之亲,殿下勿要误会。”

    她神色看似平静,却给人一种清冷傲然的感觉。

    话也说得明白,三言两语撇得干干净净,丝毫没想拖泥带水与他扯上不正当的关系。

    云螭心底升腾起一股子恼怒,他还没嫌弃,她倒嫌弃上了?

    “那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他有意逗弄,故意问得意味深长。

    “那是我昨日中暑,自己用手掐的。”

    说着,似为了验证自己所说,她抬手狠狠在脖子上拧了一下。

    “殿下看清楚,是不是与这些痕迹并无分别?”

    她恐云螭多想,特意微微扯开些领口自证。

    云螭目光却下移,定在她里头白皙之处,状似无意道,“脸那么黑,身上倒挺白。”

    “你!”雁回又急又怒,慌忙遮住。

    熊图在旁打抱不平,“殿下,好好的,你怎么对人姑娘家耍流——”

    云螭立即瞪了过去。

    待人走远一些,熊图才不服气还嘴,“还让不让人说话了,每次都瞪俺,还不许俺说实话了!”

    走到院中的云螭停下脚步,回转头,目光幽深。

    熊图以为他听到,赶忙捂住嘴。

    “不是要洗刷冤屈,傻站着是要等证据自己上门来寻你?”

    雁回哪里跟得上两个大长腿,小跑着追赶。

    “你家殿下说话,一直这么夹枪带棒吗?”

    “心情好就这样。”

    “啊?”

    “啊呸!”熊图不好意思拍了拍嘴,“心情不好就这样。”

    “我传家镜都答应给他了,他还心情不好?”

    “额……”熊图小声道,“许是那镜子,是要送给仇人。”

    “呵,那他可真是个大好人。”

    两人走到车边,熊图掀开车帘子示意雁回进去,她微一瞅云螭那张冷脸,便有些退缩。

    “还是外头空气好,”她接过帘子盖好,坐到熊图的身边。

    “进来。”

    俩人互看一眼,都以为自己听错,雁回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车内,“叫我?”

    熊图低头瞅瞅自己大身板,傻笑道,“我这,也装不下啊。”

    硬着头皮钻进去,雁回目不斜视盯着自己手指。

    云螭正大光明打量她。

    黑。

    仔细看又好像没那么黑。

    云螭冷哼,这女人惯会伪装。

    时至今日,竟然还没看过她的真颜。

    “你平日里不洗脸吗?”

    “额……挺干净的啊。”雁回装傻,并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这脸,还是要洗干净些,”云螭掏出随身手帕,浸泡到茶杯之中,待湿透了,才甩给雁回。

    雁回有些发懵。

    “本王不喜相交之人,时时两副面孔。”

    他每每自称本王,便是命令,不容置疑的意思。

    雁回默默拿起帕子擦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指着云螭搭救父亲性命。

    云螭很满意她听话,“日后住我府里,根伯老眼昏花,也不会吓到他。”

    “住你府里?”

    云螭似在浅笑,“除了镜子,本王还要一件东西。”

    雁回擦脸的动作顿住,“你还要什么?”

    “你。”

    “我不是东西,”雁回咬了咬唇。

    “你医术很好,北塞苦寒,百姓多病痛,需要像你这样的人。”

    “还有雁沉,本王也可以安排他过去。”

    “对了,你还有个哥哥,他医术如何?”

    雁回终于又动了动,嘴唇嗫嚅。

    “提醒一句,北塞不是避风港,本王手下,也不招无用之人。”

    云螭往身后靠了靠,上位者威仪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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