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消息送回京了
刚出宅子，雁回便有些后悔了。
她压根不知这是哪儿，更不知要如何回去。
拦住个早起摆摊的大婶，一知是打听疠所，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您别怕，我没感染虎疫，”雁回自己也退开些，好让她安心。
“疠所啊，那在西城，姑娘，这儿是东城，隔得远着呢！你要去，还是到前边车马行雇辆马车。”
雁回问清车马行的位置，又向她道谢。
走了一二十米，熊图赶车从后边追上来。
“小娘子！我送你！”
马车宽宽大大，从外观来看就很华丽。
雁回猜测平日是云螭所用。
她爬到熊图身边坐下，并不进入车厢。
“我坐外边就好，”雁回冲他笑了笑。
熊图见她还笑得出来，犹豫着问，“俺与殿下说的话，你没听见吧？”
“听见了。”
熊图有些傻眼。
雁回依旧带笑，她摸了摸脸，“你家殿下与根伯说得都没错，我确实丑了些。”
“不丑，只是黑。”
熊图怕她误会，连忙说，“黑也不怕，你是大夫，研制个什么美肤膏啊，润肤露什么的，定然能白白嫩嫩的。”
“这倒是，”雁回也没解释，问他，“昨夜秦府，究竟发生了何事？”
“唉！”熊图叹息，有些庆幸道，“得亏我好心去帮蓝娘子，不然殿下就被那道士害惨了！”
“媚药是长生道长给他下的？”
“不是他是谁，”熊图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臀上。
雁回一头雾水，“他怎么会去秦府，还同长生在一块儿？”
“殿下听闻他是南仙翁弟子，便想结交，谁知他生了这种歹毒心思，也不知为着什么。”
雁回很是惊讶，“你家殿下也信长生之道？”
“谁不想长生，不过殿下是不是为着这个，我倒是不清楚。”
提到长生，熊图恨得牙痒痒，“那臭道士，装神弄鬼，日后千万别落在俺手里头，俺定剥下他一层皮！”
“若他说传授你长生秘诀，你还剥吗？”雁回笑问。
熊图顿时犹豫了。
“你看，人心就是这样，你心有所求，人家投你所好，便能轻松拿捏你。”
熊图愁眉苦脸道，“你这么说，俺倒真得提防着，像殿下那般睿智都能中招，还有那狗官，把他接到府里，夫人被人睡了都不知道，还好吃好喝供着，多可怜。”
“是可怜，”雁回脑子里想的却是蓝茵儿。
熊图忽然问，“咱们待会儿要不要告诉他？”
“告诉谁？”
“狗官啊！”熊图分析道，“他上当受骗，定然气得不行，正好借他的手，在荡城四处搜捕，俺不信那道士能躲到天上去，掘地三尺，也给他弄出来。”
雁回不愿蓝茵儿再受伤害，温声劝他，“秦大人回府自会知晓此事，你去说，不是平白叫他疑心吗？”
“也是，去他府上的事可不能让他知道，还有殿下，更加不能泄露出去。”
雁回这会更忧心的是粮食之事，长生道貌岸然，又怎会那么好心点石成银拯救疫民？
她越想越心慌。
眼见熊图要把车停去疠所门口，雁回忙拦住他。
“咱们昨夜是偷偷出来的，还是偷偷回去为好。”
“也是，”熊图扯着缰绳转道，还说道，“今日门口仿佛多了许多衙役，咱们大摇大摆进去，那狗官又要多话，还是偷偷地为好。”
两人停好车，熊图才带着雁回找了个矮墙翻进去。
刚一落地，迎面过来一队带刀的衙役。
“什么人！”
两边一打照面，衙役立即大喝，全都冲过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误会，我是雁院使的师弟。”雁回解释。
衙役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其中一人大喝，“快拿下！此人是雁沉共犯！”
听到共犯二字，雁回霎时懵了。
双臂一阵剧痛，反扭了双手被压在地上。
熊图瞧她被人欺负，怒问，“你们为什么抓她？”
衙役们基本都认识他，那日在泥坑边一人狂扫几十衙役，把秦知州举在头顶丢出几十丈。
勇猛彪悍至极，他们不敢招惹。
为首的衙役解释，“雁沉调换平疫药材，害死百来口无辜百姓，这人既是他师弟，定是同伙！所以我们要将她抓捕归案！”
“那是有人设局害他！”雁回拼命挣扎，嘶吼着反问，“他整天和一大堆大夫待在一起，怎么调换？”
衙役道，“案件细节秦大人自会审理，我们只管抓人。”
“狗官又想害人？黑妮绝不会害百姓，俺亲自带她去问个究竟，”熊图抓住衙役胳膊，强大手劲下迫使那人松开雁回胳膊。
他把雁回扶起来，安慰，“你别哭，定是有什么误会。”
衙役们知道拦不住，只好紧随在周围，乌泱泱一大群人跑到秦寿跟前。
“狗官！”熊图见面便是一声暴喝，震得秦寿心肝儿都在发颤。
熊图一个鹞子翻身，落在案桌上，大手揪住秦寿衣领，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敢诬陷忠良？”
秦寿摆手，“这话从何说起？”
“京都来的平疫官你都敢诬陷，你的人，还要抓捕黑妮，如此胡作非为，你是想做荡城的土皇帝不成？”
秦寿哪敢由他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连连喊冤。
“药方是他定的。”
“药是他吩咐人熬的。”
“就连药材，也是他从雍都带过来的。”
“说本官冤枉他，本官才真真冤枉啊！”
“死了这么多人，上头追究起来，本官如何交差？”
“熊将军，这回别说是你，就算世子亲自过来，本官也得下令抓人。”
“你！”熊图气得想骂娘，却又无从反驳。
“所以你就想抓他顶罪？”雁回质问。
秦寿也很憋屈，“什么顶罪，这事关系重大，如今只是抓捕嫌犯，究竟是谁做的，还要查啊！”
“那你想怎么查？”雁沉按下心中焦急询问。
秦寿为难道，“平疫出现纰漏，本官亦有责任，为显公正，本官只抓嫌犯，查探实情之人，还得等圣上裁夺。”
雁回倒吸一口凉气，“你把消息送回京了？”
“已连夜送出折子，快马加鞭，不出三日，雍都必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