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事了！出事了！
“罢了，回府再擦。”云螭失了等待的耐性。
雁回那张脸，越擦越潦草。
手帕染得黢黑，她脸倒没看起来干净多少。
那药汁，有了第一次落水脱落的意外后，在疠所，她特意添加了带些胶质的药材。
美容养颜，却像焊在脸上。
“本王只是爱才，雁沉去留具体如何，本王并不强求。”
雁回实在看不懂他。
他口口声声瞧不上她的药方。
昨夜把脉，她分明诊出他寒毒得到很好压制。
这会才说自己爱才？
不过，她转而一想又有些心安。
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越多，在救父亲一事上，便会越发上心。
“多谢殿下，”雁回声音多少带了些感激。
“事成之后再言谢也不迟。”
马车停在知州府衙前。
熊图亮了腰牌，便有衙役领着几人进门。
接见之人是师爷，他向云螭行礼后告知，“知州夫人过来了，正在后衙说话。”
“哪有让世子等他的道理，”熊图不满道。
师爷不敢反驳，告退说马上去叫人。
没一会儿，人穿着一只鞋跑回来。
“出事了！出事了！秦大人在后衙被人杀了！”
云螭很冷静，并未像他二人一样露出惊诧之色，只沉声道，“带路！”
秦寿的尸体在后衙一个平日休息的小房间。
他后仰坐在椅子上。
面前桌子摆着打开的食盒，桌上还有半只叫花鸡，一瓶梅花酿。
雁回走近。
看到地上碎裂的青瓷碗，地上还有泼洒的酒水。
她翻开秦寿的瞳孔。
“瞳孔缩小，是中毒。”
“中毒不应该七窍流血吗？狗，额……他怎么像是睡着了？”熊图问。
死者为大，他也不好开口闭口再叫狗官。
“是眠节草，它的花有毒，食用过后会让人像睡着一般，”雁回说完，转头问师爷，“这些菜，是谁送来的？”
“是知州夫人，”师爷答。
“人应该没有走远，”雁回话音刚落，熊图立即主动道，“我去找人。”
秦寿死了，雁回更加担忧父亲，她询问师爷，“不知疠所的大夫，秦大人将他们关押在哪里？”
师爷道，“早放了。”
这话引得云螭都侧目看向他。
“放了？放去哪了？”雁回去抓师爷的袖子。
云螭轻咳一声，她慌地缩回手，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师爷回忆道，“大概几个时辰前吧。”
“衙门口有人送进来一封信，秦大人看完就出去了。”
“回来后亲自去大牢放的人，放了人没一会儿，知州夫人便来了。”
“后边的事，您也瞧见了。”
“信在哪？”云螭问。
“烧了，”师爷毫不犹豫道，“当时卑职就在边上。”
云螭又问，“那你可知信上内容？”
师爷摇头，“秦大人看完立即就烧了，卑职一个字都没瞧见啊。”
问话之时，云螭目光极具压迫性地直视着师爷，倒没瞧出他有说谎痕迹。
雁回心早飞走，满脑子都在思索父亲去处，连熊图扛了个人回来都没发现。
“在后街上，人本来好好的，我一叫她，她就晕了，”熊图满头大汗，“难道是我吓晕的？我也没很大声啊！”
蓝茵儿平躺在地上，双眸紧闭，看模样也像睡着了。
雁回吓了一跳，连忙翻看她的瞳孔，确定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中毒。”
师爷赶紧问，“那她死了？”
若两人都死了，那去哪里找凶手，光想想他便觉得棘手。
“没死，”说着，雁回手指在她几处大穴上用力按压，她身上没有银针，只能借助这个法子把人弄醒。
“这样子，倒像是梦游。”
连云螭都有些惊奇，“大白天梦游？”
师爷满脑子不解，“你的意思，这些菜，也是她梦游送过来的？”
“或许……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雁回加重手下力道，安抚众人，“真相等她醒来便可揭晓。”
蓝茵儿睫毛轻轻眨动，在几人期盼的目光中，终于睁开眼睛。
“我这是……我怎么到了这里？”蓝茵儿看清周围摆设，眼神茫然。
“你今日来衙门给秦大人送酒菜，还记得吗？”雁回问。
蓝茵儿凄楚一笑，“他都写了休书给我，我怎么还会来此？”
师爷急了，“你真不记得？”
蓝茵儿眼中闪过厌恶，“我虽是个弱女子，却还没有犯贱到这地步。”
“可知州大人，是吃了你送来的酒菜后才死的！”
蓝茵儿一时有些无措，她求救般看向雁回，见她也点了点头，这才瘫软在地，喃喃道，“怎么会……怎么可能……”
雁回弯腰把人扶起来，柔声道，“你好好想想，今日做了些什么事，见过些什么人。”
她让师爷找了个僻静的房间，执笔记录，又写了个方子让熊图去抓药。
“这是安神的，我瞧她精神有些恍惚，”忙活完手头这些，她走向站在窗口沉思的云螭。
“殿下，我想去疠所瞧瞧。”
云螭微转过身，“为何要去那？”
“父亲向来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他如今平安，必然会再去医治得疫的百姓，他去疠所的可能性很大。”
“熊图不在。”
云螭的意思，是无人驾车。
“我自己骑马过去，”雁回殷殷看着云螭，“就看殿下愿不愿意让我卸车用马。”
骑马更快，雁回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云螭迟迟不语，雁回这才想起二人交易。
“既然父亲无事，那我与殿下先前所说……”
“你想作废？”云螭眼中终于起了些微波澜。
雁回急急说道，“镜子我能借殿下一用，只是必须归还。”
“你倒识趣。”
“那……殿下是答应了？”
云螭一言不发抬步往外走，雁回忙紧跟上去，“殿下？”
“会驾车吗？”云螭转眸。
“额……应该会。”
驾车这事，她坐在熊图旁边看过多次，应当不难。
“那还等什么？”云螭站在车旁，微微皱眉。
雁回连忙拉开帘子。
躬身刚踏上车，帘子急急落下，下摆的帘棍一下打在云螭臀部。
男人的脸僵了僵。
还没坐稳，便听外头“啪”的一声重响。
马儿嘶鸣一声，往前窜去，把他扯一个踉跄。
云螭黑着脸，捂着撞痛的额头还没开骂。
赶车的人一个后仰，直接倒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怒气冲天，一个尴尬道歉。
“不会逞什么能？”云螭难掩怒气，“停车！”
雁回慌爬起来，学着熊图的样子噘嘴，“吁～”
马儿依旧向前狂奔，压根不听指挥。
这下她慌了，用力扯着辔头，“吁～吁～快停下！”
恰在这时，街道口迎面过来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手里转着个风车，还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快让开！”
雁回急得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