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斩！
紫阳殿，季无道坐在榻上，扒拉着一本书，也不知道读没读进去。
闫公公走了进来，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查清楚了吗？”季无道缓缓开口。
“禀陛下，现已基本查清，埋伏在树林里的乃是大理寺狱承焦林，谁人指使却死活不曾开口。”
“斩！男丁发配云州，女眷打入教坊司。一应狱吏尽皆充军。”季无道面无表情，继续翻着书。
“其余数百黑衣死士，在伏龙隘已埋伏数日，一应粮草均由浦堰县令提供。”
“何人指使？”
“拷问不曾开口。”
“斩！”
“从黑衣死士身上搜出通关军牒，朝廷并无调令。”
“关令印记何人？”
“齐文关令陈曲。”
“斩！”
“东临关令武城皎。”
“斩！”
“文水关令齐远。”
“斩！”
“安泰县令曹有成。”
“斩！”
“还有，这些黑衣死士内穿甲胄，乃是尚东道边军制式甲胄。”
季无道抬头一顿，放下书本，起身踱步道：“宣旨，尚东道守备将军金佑戍边有功，其子金阊，武略超群，精忠报国，为国战死，朕心悲郁。擢金佑为尚东道巡抚将军，授忠烈候。”
“是！陛下，能调动边军，还能横穿我大渝数道，背后之人，还查吗？”
“不必再查，不是还有一人主动去护卫庄青霄吗？”
闫公公神色一凛，这位陛下不光杀伐果断，消息竟然也如此灵通，自己这影卫头子都还没开口，陛下就知道了。
“是，老奴告退！”
季无道挥挥手，看都没看闫公公离开。
“手都伸到边军了，我的好哥哥，你在哪呢？。”季无道孤身一人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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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道，守备将军府。
“妹妹，这是你姐姐托我带给你的虎皮大氅，天气渐凉，刚好可做御寒之用。”一处会客厅里，庄楚黎缓缓打开精美的檀香木盒，介绍道。
“姐夫有心了，我姐姐为何没一起回来？”客堂中端坐着一位女子，眉清目秀，朱颜薄唇，长相与霜荨碟有几分相似，但眉目中少了一些活力，多了许多清冷，这正是霜荨碟的妹妹霜荨珏。
“寨中尚有些琐事，你姐姐走不开，她也十分挂念你，让我带话给你，有时间可以去寨中将养一阵，那里山清水秀，气候宜人，不像这北地苦寒，也可排解一下妹妹心中的郁结。”庄楚黎在找寻着机会。
“让姐姐姐夫担心了，最近我也想开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霜荨珏淡淡说道，眼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看到妹妹气色转好，我也就放心了，听岳丈说妹妹近日常出去游山玩水，烧香拜佛，想来对妹妹也是大有裨益的。”庄楚黎试探道。
霜荨珏神色闪过一丝慌乱，很快用咳嗽掩盖了过去，道：“我呀，就是在家呆的时间长了，总想着出去走走，看看湖光山色，听听佛音袅袅，心情也就好些了。”
“是该多出去走走，溪儿最近要在京城举办诗会，妹妹不妨前去凑凑热闹，顺便看看京师这些年的变化。”庄楚黎继续引导。
“溪儿真是好样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比我这小姨强多了，我倒是想去看看她在诗会上的风采，可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此去京城山高水远，恐怕不能如愿。”霜荨珏推辞道。
庄楚黎听此，心中更多了几分把握，道：“妹妹说的是，那就在此好好休养些日子，待身体好转，我亲自来接妹妹。”
“不劳烦姐夫了，时常出去走走，心情舒畅了，身体慢慢就好了。”
“理当如此，不知妹妹近日可有出游打算，我听说城南普仪寺有场法会，届时会有高僧礼佛，妹妹不妨去看看？”庄楚黎继续试探。
霜荨珏心生了一丝警惕，道：“普仪寺我倒是常去，最近倒也没有打算前去。”
至此，庄楚黎知道继续问下去可能会弄巧成拙，便起身道：“好了，我看妹妹也乏了，我就不多打扰了，我还要在此逗留数日，闲时再来看妹妹。”
“姐夫慢走。”霜荨珏也起身相送。
翌日，庄楚黎居住的客房中。
“寨主，霜家二小姐出府了，要不要派人跟上？”席秋远捂得像个粽子，推门而入道。
“不可，季无禅行事极为谨慎，昨天荨珏恐怕已经起疑，现在跟踪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沉住气。”庄楚黎沉声道。
“不跟踪，那如何找到季无禅？”
“不是不跟，只是现在不跟，所谓张弛有道，如果昨天荨珏起疑，今天出行很可能就是试探，贸然跟去，必然会暴露我们的目的。”
“是，那我们该干什么？”
“听说关中城内翠香楼胡姬不错，且去看看。”庄楚黎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
“这。。。被夫人知道恐怕。。。。”
“这叫欲擒故纵，乃是计谋，你懂不懂？再说夫人知道怎么了！我才是一寨之主。”顿了顿，庄楚黎又道：“敢让夫人知道，我扒了你的黑皮！”
普仪寺外，霜荨珏躲在树林里张望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暗道可能是自己多想，抬步向寺内走去。
普仪寺位于南山山巅之上，占地颇广，因环境清幽，香火旺盛，是城内不少达官贵人郊游赏景的好去处。
此时寺内后殿，游人已渐渐稀少，殿内一中年和尚身着僧袍，正敲着木鱼闭目诵经，剑眉微蹙，神情颇为专注。
“无禅！？”殿门推开，霜荨珏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