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不可疑
“寨主，季无禅根基多在京城，他定会从武关南下，我们快去拦截吧。”席秋远建议道。
“不！季无禅聪明诡诈，你能想到他定然也能料到，他不会南下。”
“那如何是好，我们还是人手带少了。”
“人多了更会打草惊蛇。”微微思索，庄楚黎继续道：“去西域几千里无人烟，季无禅不会去送死，东出尚东道恐怕是最合理的解释。”
“那还说什么，我们快点动身。”席秋远起身就准备走。
“等等，季无禅不光狡诈，更是谨慎，刚才我们分析的他恐怕也推演过”庄楚黎又拦住了席秋远。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寨主，要不我们去翠红楼快活一宿算了，就当这事没发生。”席秋远急的团团转。
“去个屁的翠红楼，我们去云中关，晋国乃是敌国，前太子一旦被发现必定会被抓住，利用他搅动大渝朝堂，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走，赌一把！”说罢二人起身就走，理都没理霜荨珏。
亭中霜荨珏等了半个时辰，已经急的坐立不安，突然，他想起前日分别时二人说的话，恨恨道：“姐夫，你真是来寻无禅的！”
说罢也起身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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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关，乃是大渝与大晋西部边境的重要关口，和平时期往来商队络绎不绝，集市繁华，随带着三教九流也在此汇聚。
此时，因为大战将起，边境风声鹤唳，商贾大多已不敢前来做生意，进出民众也少之又少，只有时不时的斥候小队呼啸而过，更衬托出边境的肃杀气息。
关外的一处土丘后面，两个人正埋伏在这里。
“寨主，我们已经等了快两日了，只有寥寥几队行商，我们都盘查过了，什么都没有，我们是不是赌输了！”席秋远有些沉不住气了。
“再等等，若今日再不来，我们就返回寨中。”庄楚黎面色冷峻。
突然，远处城门行出一架马车，一个老翁赶着车，车上乱七八糟装着一车麻袋，麻袋上还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鼻涕泡一收一缩，颇为滑稽。
“查不查？”
“查！”
老翁赶着车，路边突然冒出两个人，吓了老翁一跳。
“吁~~”老翁刹住马车，看了看二人装束，心中一紧道：“二位这是？剪道的？”
“老丈莫慌，我们不是剪道贼，拦住车辆只是想问点事情。”庄楚黎开口道。
“哦~~吓老汉一跳，有何事但说无妨。”老翁松了一口气拱手道。
“老丈这是去往何处啊？”
“唉，我本是关中道华州人，因大旱遭灾，儿子两年前在边军战死了，剩我们爷孙俩活不下去了，这便想去晋国讨口生路。”老翁哀叹道。
渝晋两国虽征伐不断，民间来往却颇为紧密，家族横跨两国的大有人在，双方也都没有限制人员往来。
“这样啊，老丈，这有几两银子，你拿着给孙女添置几件衣物御寒，北面可是冷得很啊，听说今年还遭了雪灾。”庄楚黎见爷孙俩可怜便给了些银两。
“这，老汉谢谢了，真是好人呐。”老翁感激涕零，接过银两。
“老丈，您看方不方便让我们看看你这车上都装的是些什么，实不相瞒，前日有飞贼出没，可能会从关中出来，不是信不过老丈，看看也无影响，老丈你看？”庄楚黎好言说道。
“噢，我这车上都是些被褥农具什么的，这是我全部家当，还有一些家中存粮，你要是想看就看看吧，莫要损坏了就好。囡囡，你快下来，这二位好汉要看看我们的行头。”老丈大气的说道，随后伸手把孙女从车上抱下来。
看老丈神色没有丝毫不自然，庄楚黎基本确认了季无禅并不在车上。
他捏捏小女孩脸蛋道：“小丫头真乖，长大了要好生孝顺爷爷，知道吗？”
又转头对老翁拱手道：“老丈，我看你这货物较少，想来也藏不下飞贼，就不翻看了，您走好！”
“喔，那我就走了，谢谢好汉。”说完老丈将小女孩放到车上，准备起行。
“叔叔，你在找人吗？”小女孩突然开口问道。
庄楚黎神色一凛，忙道：“怎么？囡囡有看到神色可疑的人吗？”
“没有。”小女孩果断答道。
“哦，那再见了。”庄楚黎一阵失望，挥手道别道。
“他神色不可疑。”小女孩又再次开口。
“你说谁？谁神色不可疑？”庄楚黎又支棱起来，心情就像坐过山车。
“那个光头叔叔啊，他不可疑，还给我糖吃了。”小女孩天真无邪道。
“那光头叔叔在哪？”庄楚黎忙问道。
“他在米缸里，刚才爷爷去找柴火做饭，他给我糖吃就钻进米缸里，还跟我嘘！”小女孩边说边比划道。
庄楚黎一阵狂喜，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待他有所动作，听到这的季无禅也躲不住了，只见麻袋一阵鼓动，从米缸里钻出个和尚，正是季无禅。
“这，这，”老丈指着季无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老丈勿忧，此事与你无关，是他趁你不备，偷偷躲进去的。”庄楚黎现在反倒不急了，悠悠说道。
“别来无恙！庄寨主。”自知逃无可逃，季无禅也坦然道。
“王爷，还请随我回京。”庄楚黎拱手道。
“我已不是什么王爷了，还回京干什么。”季无禅跳出米缸，倒也浑然无惧。
“王，王爷，草民叩见王爷！”老翁听到这连忙下跪叩拜。
“老丈，是我叨扰你了，不必多礼，你快快离去吧。”季无禅说道。
老翁赶忙带着孙女驾车离去，生怕惹祸上身。
“现在就剩咱们了，王爷，事情已经过去了，请随我回京，太后病重，对你十分牵挂。”庄楚黎再次出声恳求。
季无禅神色一阵痛苦，稍顷而过，道：“庄寨主，你不懂，我虽已不在朝中多年，但我的身份在那，有些事情我即便不争，也会有很多人帮我去争，不管他们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们自己，终究是要争的，我别无选择。我远离朝堂，他们尚能徐徐图之，我若进京，只怕是会立刻掀起惊涛骇浪，这些，我那弟弟想好了吗？”
庄楚黎心中也一阵纠结，他知道季无禅所言不虚，略作思考后道：“当下，晋国大军压境，大渝内部因王爷也是暗流涌动，陛下身处其中，必然是思虑深远，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既然王爷自己不愿再争，不妨随我秘密回京，陛下自有安排。”
“现在还不到时候，我不能跟你回京。”季无禅拒绝道。
“那王爷就别怪草民无理了。”庄楚黎无奈准备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