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们，还要跟吗？
翌日清晨，庄青霄收拾东西准备起行。
只见江南四鬼在和尚的带领下走了过来，因伤势较重，几人面色苍白，行动迟缓，但眼中的精神却是掩饰不住的。
走到近前，四人噗通一声就跪在庄青霄面前。
庄青霄作势欲扶，几人却推开庄青霞伸出的手。
“少爷，我等四人愿奉少爷为主，入庄家为奴，今生今世，但凭驱驰，绝无二心，还望少爷收留！”三千方丈率先开口。
庄青霄一愣，随即看向蔡逍遥，蔡逍遥微笑着点点头，显然是把昨晚的事说与四人了。
“诸位不必如此，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虽罪孽深重，但也情有可原，你们自去，我不会说与旁人。只是你们可否告知，十年前你们不是被官军围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我？”庄青霄道。
四人相视一眼，水业真人开口道：“受人之托，本应忠人之事，日前我等力战却被乱箭射伤，若非少爷搭救恐怕已经被灭口了。既然他们不义，我看我们说与少爷也是应当。”
“不错，应当让少爷知晓。”三千方丈一锤定音道：“十年前，我等接到消息，江南道清溪镇有一大户为富不仁，鱼肉乡里，仗着舅姥爷在道府衙门做官，横行无忌，已至数十户乡民家破人亡。我等商议后便去为民除害，那天夜里进到那大户庄里，里里外外却未见一人，正当我等疑惑时，四面杀声震天，千余官兵将我等包围。知道中计我等无可奈何只能力战。但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力竭被生擒，被关进一处庄园的地牢中。”
“一连十天，未曾食得一粥一饭。”定静师太接过话茬：“就在我等以为他们这是要折磨死我们时，来了一个人。他告诉我们，想要杀官就得听他们号令，否则就饿死我们，我们已经奄奄一息，只能屈从。后来待我们也算不错，顿顿有酒有肉，就是不让我们离开那个庄园，十年间我们动手杀过几次官，每次出手必是不留活口，所以江湖上渐渐的没有了我们的传闻，直到这一次。”
“那你们可知指使你们是何人？那个庄园又在何处？”庄青霄问道。
“那人每次前来都是黑袍蒙面，看不清面目，也不曾透露姓名，只是庄园四周常有边军看守，想来应当和军中有关联。至于那处庄园，在尚东道。”水业真人答道。
庄青霄略微思索，道：“看来此人行事谨慎，幕后之人恐怕另有其人，你们被当做他手中的利剑了，前来刺杀也不是你们本意，你们自行离去吧。”
定静师太道：“少爷大义，我等刺杀少爷不成，反遭遗弃，差点身死，少爷不计前嫌施以援手，还要释放我等四人，如此以德报怨我等感佩至深，还请少爷收容我等。”
看着定静师太，庄青霄嘴角一抽。
“前半生罪孽深重，如今幡然醒悟，少爷仁义无双，日后定然福泽天下，功德无量。我等定痛改前非，忠心事主，只求在少爷身边赎罪，助少爷一臂之力，望少爷成全！”水业真人拱手恳求道。
“他们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悟藏禅师也出声附和。
“青霄，难得浪子回头，有道是佛渡有缘人，况且你入京后也需要得力之人助你，他们跟着你也算是有了归宿和正途，给我师弟他们一个机会吧。”穆一眉大清早就喝得醉醺醺的。
“少爷自有决断，就不劳师兄费心了！”水业真人冷冷的插话道。
穆一眉苦笑着摇摇头，又灌了一口酒。
庄青霄环视一周，赵安阳、庄青灵、蔡逍遥都点头表示可行。
随即叹了一口气，踱步道：“不是我不愿收留你们，我来这方世界短短数日，已感触颇多。”
众人一愣，有点没听明白。
庄青霄接着道：“这世事纷争，陛下纵有天纵之才，也难以驱散这重重迷惘，苦的终究是万千黎民。”
庄青霄突然转身，精神烁烁，朗声道：“我所追求的乃是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官府清正廉明，执法严清。夏无灾荒，冬无饿殍，内多忠臣，外无战事，天下清祥盛举，四方万宾来朝。而我想走的这一条路，注定坎坷！可能会有很多人死，可能我无法达成夙愿，但人间正道是沧桑，我就要做这黑夜里的一点星火，或野火燎原，或飘散虚空，你们，还要跟吗？”
这是庄青霄第一次表露心志，众人被震惊的目瞪口呆，苏茹楠浑身微颤，眼眸星光点点；庄青灵眼中噙着泪，抿嘴点头；其他人或惊叹、或拜服，皆被这高山一般的志向所折服。
“我等愿随！”江南四鬼异口同声，他们对这样的世界无比向往，只有经历过黑夜，才知道光明是多么可贵。
“好！当下你们四人不便露面，先去京城找地方落脚，待我处理完朝中之事，自会派人去寻你们。”庄青霄道。
“是，少爷！”
“贤侄，你这一番志向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处隘口名为伏龙隘，你非池中之物，他日必直上青霄！”
蔡逍遥拍着庄青霄的肩膀，满脸的欣慰：“我卜算过，这一关过了你暂时安全无虞，我门中还有事，我先回去，等你需要时，我自会前来，助你成就这泼天的功德。”
“青霄我也先回门了，有江南四鬼归心，你暂时安全无虞。我虽长你一辈，就凭你这番志向，如有需要，天一门但凭差遣！”一眉真人也拱手道别。
“霄儿真是长大了，我与你姐夫准备回去成婚，等完婚后，我让你姐夫前来助你。”
赵安阳嘴角一抽：“我跟我师傅回山，师傅！快走！”
“赵安阳！老娘给你脸了是吧！？跟我走！快点。”
“哎哟，哎哟，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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