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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洛府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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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迟的桂花酿尚在发酵,过两日还要启封下料,中秋后出发的话,时间还是来得及。

    外门弟子处的课程又开始了,燕迟不再去上真人们的课,每日跟着陆仙师,开始了由陆仙师亲自教导的日子。

    外门弟子的课考虑到弟子们的悟性参差不齐,所以课程较慢。陆九为燕迟授课却像是一日千里,在外门弟子处可以学十日的课,他一个时辰便能讲完。

    幸好燕迟够聪颖,也跟得上他这飞一般的节奏,即便有不能理解的,陆九解释两句后燕迟便也懂了。

    不过燕迟虽然背得快、理解得也快,却怎么也迈不进修真的门槛,死活也感受不到天地灵气,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识海。

    陆九却不着急,道:“你先不要急于去感受灵气和识海,先把我教你东西的吃透。至于识海和灵气,待云游时,我会细细给你讲来。”

    燕迟不解,挠着头有些怀疑地看着陆九:“陆仙师,我总觉得我的识海有问题。那日谭真人、玉真人都探不到,还是让你出手…”

    陆九“啧”了一声,拿着书“啪”就打到燕迟的头上,不满道:

    “小崽子懂什么,我还能骗你不成。”

    “可是……你也没说我识海到底……是多大。”燕迟揉着自己被他敲

    疼的头,小声道。

    陆九知道燕迟好奇,想了想道:“你的识海很大,也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或许是条小溪,或许是条河,或许是片池塘,一片湖泊。你的就像是一方深不见底的深渊,肯定是不小的。”

    为了不把燕迟吓到,陆九暂时不会跟他说实话。但他也不会骗燕迟说他识海很小,小崽子正在学习阶段,还是要给他一点点信心的。

    “深渊……”燕迟两眼放光地想了想,点头道:“难怪我什么都看不见……”

    陆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道:“你要感知天地灵气,却连庆州城都没出过,这怎么行?所以我要带你去云游,走遍大好河山,见识世间万物,看遍人情冷暖,这样你才能好好理解这个世间。”

    说到要去云游,燕迟开心极了,满脸堆笑地冲着陆九连连点头。

    两日后,燕迟把桂花酿最后一道料给下了,将它藏于郁离居桂花树下土里继续发酵,来年取出便可享用了。

    陆九收到凉州老友的来信,说今年雪月湖的蟹子已经非常肥美了,邀他去雪月湖吃蟹。

    收到信,陆九便片刻也待不得了,原本和燕迟说好要在郁离居过了中秋再走,也变成了提前出发。他催着燕迟晚上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天亮就出发。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千竹峰便收到雍城官府的求助信:雍城又出了一桩灭门惨案。

    雍城与庆州以长临河为界,河左为庆州,河右是雍城。

    雍城的官府曾支援过燕府血案,所以熟知血案现场状况,见雍城凶案

    现场与燕府血案一模一样,便一刻也没耽搁,立即报了千竹峰。

    辰时,陆九在潇碧殿听胡不归念雍城官府传来的飞鸽传书。

    “雍城县衙求助千竹峰:雍城洛家十四口人惨遭灭门,细查之下,死者被杀的手法与庆州燕府血案一致,恳请千竹峰援手。”胡不归念完纸条,与玉粟、谭悦一起站在殿上等待陆九的指示。

    “看来凶手不是偶然作案,而是有预谋的。”陆九道,“这样吧,玉粟你和胡不归、谭悦先去雍城,为师随后便赶来。”

    燕迟站在陆九身后。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一直没出声,他也知凶手肯定是玄门中人,光靠官府的力量是无法抓住他的,一定要借助仙门之力才行。只是他没想到凶手还会再次作案,这次竟然还杀了十四人。

    又有十四个无辜的人丧命了,凶手这般肆无忌惮地到处杀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躲在千竹峰靠着陆仙师保护。

    一想到这里,燕迟便觉得很愤怒,也很无力,恨自己为什么这般弱小,恨这世间为何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陆仙师,我也想去!”燕迟听到陆九要去,立即道。

    “你去做什么?当累赘么?”玉粟毫不客气地看着燕迟说了一句。

    “师姐!”胡不归和谭悦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他们知道大师姐明明是怕燕迟去雍城会有危险,可是每次什么好话从这大师姐口中说出,总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燕迟的脸在玉粟的话里迅速变白,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全部聚集到胸口了,堵得他似要炸了一般,几乎就要忍不住冲上去质问她,为什么要一直针对自己?!

    陆九伸手将双眼通红的燕迟往自己背后一拉,对弟子们道:“好了,让他去吧,要当累赘的也不止他一个。”

    陆九不能使用灵气,比燕迟也好不到哪里去。

    “师尊!”胡不归和谭悦又是异口同声喊道。

    玉粟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即对陆九跪倒,后悔得声音都在颤抖:“师尊恕罪,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为师知道。你们先去雍城,我与燕迟慢慢来。”陆九声音

    没有一丝怒意,还是那般柔和。

    但他用身体将燕迟遮了个严严实实,没让弟子们看到燕迟在他背后双眼通红、却又隐忍着屈辱的泪。

    为了尽快到现场,胡不归将玉粟扶起,带着她与谭悦御剑直接往雍城飞去了。

    陆九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燕迟,却发现燕迟已经神色如常了,除了眼睛还有点红,看不出刚才差点气哭的迹象。

    这孩子,内心真的强大了许多。

    “好了,他们先去。我们俩还是坐马车慢慢去吧。”陆九是不会那么不识趣要去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假装没看到燕迟还红着眼睛,柔声道。

    “好。”

    去雍城要路过庆州,陆九不想让熟识的人看见燕迟,以免又被人议论,便让他坐在马车里,自己赶着马车慢慢往雍城而去。

    燕迟坐在车厢里,回想起刚才陆仙师对自己的回护……以及他将自己拉着自己的温暖的手,好暖,也好舒服。

    燕迟低头看着自己刚才被陆仙师的手握过的右手,他用左手轻轻地抚摸着陆仙师刚才握过的地方,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

    那天晚上自己要离开千竹峰,陆仙师也是这么握着自己的右手,一直把自己牵回了郁离居。

    燕迟很喜欢这种感觉,一想起来浑身都是暖的,从手里暖到心里。

    如果,能一辈子跟陆仙师在一起就好了。

    燕迟悄悄撩开帘子,便看见陆仙师赶着马车的挺拔背影。

    为了不招人注意,陆仙师没有穿接见弟子时那身仙气缥缈的仙师服,

    换了一身普通的白衣,更显其人温润如玉,柔和可亲。

    这人的身上似乎永远有让人感到安全和温暖的能力,只要待在他身边,便永远也不需要愁什么,也无需担心什么。

    “陆仙师,你累么?要不要我替你一下?”燕迟轻声道。

    “不用,你快坐进去,马上要进庆州城了……别让人看见你。”陆九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回头对燕迟道。

    陆九的脸被日头晒得有些微红,他修长的眼眸正温柔地看着自己,燕迟的脸一下红了,“哦”了一声连忙放下帘子,隔绝了陆九的目光。

    你在怕什么呢燕迟?陆仙师这样看着自己不是很正常吗?你为什么要躲呢?

    燕迟对自己刚才下意识地躲避陆九目光的行为有些不解。

    “陆仙师,你为什么不和玉真人他们一起御剑去呢?我一人坐马车去雍城也行的。”燕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躲避或许在陆仙师看来有些怪异,为了不让陆仙师多想,立即问道。

    陆九揶揄道:“多和我这个仙气飘飘的仙师待一起,你不应该高兴吗?”

    燕迟只怪自己多嘴。

    路过庆州城,燕迟还是忍不住撩开了一丝车帘,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街道如旧,商铺、摊贩们还是如从前一般卖力招呼着客人,迎来送往,似乎日子还停留在燕府血案发生前的模样。

    都没变,挺好的,只有自己变了。燕迟叹了口气,放下车帘坐在车里靠着车厢闭上眼睛。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到雍城洛家血案现场,已经接近黄昏。有了燕府血案的先例,玉粟三人到了现场探查完毕,又找到了一些新的线索。

    洛家大门外挤了一大堆街坊,还有县衙派来的保护现场的差役。胡不归快速到马车前将陆九迎了下来。陆九下来后对程晚道:“燕迟,你别出来,先待在马车上。”

    “师尊,洛家是雍城有名的大户,祖上雍王曾经在南海抵御外敌,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虽然洛家后人已经不在朝为官,但秉承祖上家训,一直行善积德,善待邻里,不曾与人结仇。”胡不归低声对陆九道,“这情况,和燕迟家情况一样。”

    一样的朝廷功臣之后,一样的良善大户人家。

    “死的十四人全部都是洛家的主人。除了两个刚娶进门的新妇,洛家人也是……死光了。”胡不归道,“这两个新妇刚娶进门不到一月,丈夫是洛家家主的双生胎孙子。”

    “死者的死状和凶手的手法,都和燕家血案一模一样……不同的,便是洛府四周都没有引魂花。”

    陆九低声道:“大概这次不是影奴,是正主来了。”

    上次燕府血案让这么重要的天煞童子给跑掉了,这次定是影奴的饲主亲自来了。

    陆九不止一次和凶手交过手,知道以凶手的修为,要从现场带走十四个人完整的魂魄,轻而易举,还需要什么引魂花?

    “师尊,洛家两个新妇和下人都在里面,您要不要进去再问点什么?”胡不归问道。

    陆九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马车。

    陆九和胡不归在马车外交谈的内容,车里的燕迟全部都听见了。

    “陆仙师,我能去看看么?”燕迟很想下去看看。

    燕家血案到最后,燕迟已经昏死过去了,也不知道最后的情形是怎样的。他想去看看现场,看看自己家人最后是什么样的光景。

    陆九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哀戚地看着他,伸手将燕迟瘦弱的双手握

    在自己手中,柔声道:“燕迟,我知道,有些遗憾总想补上,可是补上也不一定是好事。你听话,就在马车里哪也不去,我很快就回来找你,好不好?”

    这是陆九第一次这么温言细语、甚至用商量的语气跟他说话,燕迟知道这是陆仙师在可怜自己,不想让自己看到现场后难过。

    可是他还是要去看看。

    所有人人都知丧亲之痛很痛,可是到底有多痛,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知道。

    “陆仙师,请帮我易容吧,这样即便凶手还有眼线在也不会认出我了。我保证会控制住情绪的。”燕迟狠着心将自己的手从陆九温暖的双手中抽出来。

    “师尊,让他去看看吧。”胡不归道。

    若说别人都不理解什么叫丧亲之痛,胡不归却是例外。他亲人死绝,和燕迟也差不到哪里去。

    “随你!”陆九实在不想燕迟看到那血淋淋的现场,可是又拗不过两人,有些生气地下了马车对胡不归努了下嘴,让他去给燕迟易容。

    胡不归便上了马车厢。

    片刻后,一个面容普通的年轻人便从马车上下来了。陆九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转身往洛家大门而去。

    易了容的燕迟和胡不归紧随其后。

    陆九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偏厅。玉粟和谭悦正陪着洛家仅剩的两名新妇,除了问话之外,也防着她们想不开。

    “师尊!”

    看到陆九进来,玉粟和谭悦连忙向陆九跪拜行礼。

    “起来吧。”陆九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继续吧,不用管我。

    玉粟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青年,一下便看穿了是燕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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