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强龙可压地头蛇
城东的一处大院。
不少穿着短打衣衫的汉子来回走动，看起来凶神恶煞。
历来各城各地都有漕帮、盐帮之类的组织，他们处于豪绅大户与底下百姓之间的层次，各行各业都需要接触到他们。
这次李衍所到的地方，便是天海郡大鲸帮的地盘。
这是郡中势力最强的漕帮，掌管了城中八成的河道运输。
也就只有他们，才能够拿出符合运粮要求的大船。
李衍径直走上前去，笑道：“告诉你们曹老大，锦衣卫李衍前来求见。”
听到这话，守着大门的凶横汉子瞬间变得憨厚老实，苦着脸道：
“原来是李大人，我们老大说了，他知道你会来，但你的要求不会答应，请大人回去。”
三教九流之人，消息极为灵通。
李衍并不奇怪对方知道，随即道：“恐怕不行，他既然知道我要来，就应该明白，此事没有拒绝的道理。”
“放心，我也不为难他，会付双倍的价钱。”
汉子哭丧着脸，也不敢阻拦。
“那我回去跟老大汇报一下？”
“去吧。”
李衍随意地摆了摆手。
大鲸帮曹江河，在天海郡这一带也有不小的名声，从一个小帮派的头领，打拼出如此大的家业，算得上是个人物。
只是那也只是相对于江湖人而已。
面对朝廷的铁拳，依旧是不堪一击。
所以按理说，对方犯不着得罪自己，又不是不付钱。
除非，这家伙心中有鬼。
没有等多久，片刻后，汉子身后多了两人。
脚步沉稳，气息悠长，一看就是练家子。
不过神情凝重，应该不是来欢迎自己的。
“李大人，鄙人大鲸帮二当家。”
一名老者拱手一礼，沉声道：“大当家说了，李大人要的船，前些日子已经沉在了三川河里，我们现在实在是凑不齐，还请见谅。”
另一人双臂抱胸，冷眼相看。
李衍笑了笑，道：“看来，你们是找到了撑腰的，断定我拿你们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这种可能可以解释了。
而且，这个靠山足够大，大到让他们不畏惧自己一个百户。
“李大人说笑了，我们确实是拿不出你要的船。”
“而且生意嘛，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老者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他们大鲸帮纵横天海郡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
百户官职虽大，但也不能无缘无故拿他们如何，打发走就可以了。
反正也是青州城的人，管不到他们这里。
他们后面，也不是没有人。
然而李衍却懒得多理会，平淡道：“看来，你们大鲸帮怕是没有听说我在城门口说的话。”
“什么？”
“如有抗令不遵、从中作梗者，斩！”
李衍说了一句，便直接走入府内。
时间紧迫，先礼后兵已经足够给面子了。
换做是青州城，若有人敢在这里跟他瞎掰扯，他二话不说就带锦衣卫围了再说。
至于理由？
呵呵，这种漕帮处于黑白之间的地带，若真要翻个底朝天，总能够找出一些不干净的事情。
“慢着！”
一旁双臂环胸的汉子下意识出手，老者顿时脸色一变，忙道：“不要！”
若是言语上拒绝还没什么，但若是动手，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是已经太晚。
砰！
李衍反手一拳。
那汉子将近两百斤的身体直接飞起来，重重地砸到墙壁上，接着像个死鱼一样滑了下来，口中鲜血不要钱。
老者连忙跑过去，才发现汉子胸骨几乎全部断裂，但却松了口气。
“还活着。”
不过很快，他又暗自心惊。
随意一拳打飞一名先天境的存在，这是何等的实力？
难怪天海十八贼栽在此人手中。
“我的耐心有限。”
李衍语气淡漠，“你们或许会认为有靠山，我就不敢动你们。”
“只是可惜，我此行就是为了那些人而来。”
“若是被我查清楚，他们照样会死。”
老者不敢回话，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主，若是惹怒对方，说不定真会死。
到时候对方拍拍屁股回青州城了，他们到哪里说理去？
大当家这次怕是做错了啊。
李衍不再多言，继续朝着院子内走去。
片刻后，便见到了那大鲸帮的曹江河。
曹江河混迹江湖几十年，身上却有浓浓的书生气，笑道：“见过李大人，我那两个兄弟不懂事，得罪了。”
李衍摆了摆手，“曹大当家的，我懒得和你多费口舌，就问你一句，这船，今日你给还是不给？”
曹江河坐在椅上，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水，笑道：“给又如何？不给，又”
话音未落，他瞳孔急缩。
只见李衍的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来，杀气腾腾。
“这家伙疯了，说动手就动手？！”
曹江河心中一寒，疯狂后退。
然而对方的身影却快如疾风，眨眼到了跟前，单掌劈下。
他只好抬手去挡！
砰！
下一刻，汹涌的力量袭来。
曹江河脸色剧变，被轻易一掌劈在肩膀上，整个身体跪了下来，地面花了大价钱打造的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李衍神情淡漠，单手压下，道：“给，那我便教训你一顿，不给，那便宰了你。”
你他娘，给不给都要动手是吧？
曹江河气血上涌，他已经许久未曾感受到如此羞辱了，这种情形他只在二十年前初入江湖的时候遇到过。
不过后来那人，被他杀了全家，剁碎喂了鱼。
“李衍，你欺人太甚！”
“唉，为什么老有人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呢？”
李衍叹了口气，很想来一句‘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但考虑到自己也是这句话的受害者，于是只是缓缓抽出正阳刀。
打打杀杀的，他实在是不喜欢。
但没办法，总有人在故意和他作对，好好的做生意不好吗？
杀了也好，相信大鲸帮内会有小弟愿意上位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偏要做那过江龙。
“等等，李大人等等。”
曹江河清晰感受到那股杀意，再也无法淡定，汗如雨下。
他连忙道：“运粮的事情我答应了，身为天海郡的一份子，此事我等义不容辞。”
“你不是说没有船？还是算了吧。”
“不能算，其实大鲸帮还有点家底，可以凑够的。”
“真的？”
“千真万确！”
李衍收起正阳刀，拍了拍曹江河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一脸愧疚。
“你看你，早这样说不就没事了吗？”
曹江河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