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挑衅，消失的粮食
众人刚进入城中没多久，前方便有一队人马走来，周围百姓纷纷退避。
李衍凝神看去。
最前方一人，身着繁复的官袍，年纪大约四十多，仪表堂堂，脸上带着温和的的笑容，很容易让人亲近。
不知为何，李衍却忽然想到了一人，他在对方脸上见过类似的笑容。
秦贤。
只不过眼前这人，显得更为真诚。
“这应该就是郡守朱潜了，上任以来励精图治，将天海郡的经济生生拔高了一个层次，哪怕是都天城也有所耳闻。”
李衍继续看向另一侧。
那是一个面容冷峻的青年，隐隐透着拒人千里的意味。
这是驻守天海郡的锦衣卫百户向秋，天赋过人，不到三十就已经是先天境八重天，传言是最有希望接替吴桂千户位置的人。
只不过由于目中无人，才被下放到此地驻守，磨磨性子。
“都不好惹啊。”
李衍心中想着，郡守朱潜已迎了过来，笑呵呵道：“郡守朱潜，见过李大人，你可真是我们天海郡的及时雨啊。”
“在下，替郡主百姓，感谢李大人。”
说着，他弯腰拱了拱手。
以他的身份，就是面对千户，也最多是平级之礼相待，如今算得上是屈尊了。
然而李衍却稳坐马上，大咧咧地受了这个礼，看得朱潜身后众官员神情愠怒。
花花轿子人抬人，咱可以客套，但你真把自己当根葱就是你的不对了。
然而朱潜却是神情不变，一脸坦诚。
李衍微微弯腰，居高临下看了朱潜片刻，忽地笑道：“朱郡守，可听说过天海十八贼？”
“倒是听过。”
朱潜神情诧异，老老实实道：“这十几人是郡中的一个大患，仗着实力不弱，来去如风，经常劫掠过往商队。
甚至，之前还胆大妄为截杀过运粮的队伍。”
“只是由于郡中人手不足，我才拿他们没有办法。”
“莫非，李大人也碰到他们了？”
李衍催动养神诀，将五感提升到最强，静静地看着对方说话。
片刻后，才点头。
“不错，都宰了，郡守大人该谢谢我，帮了你如此一个大忙。”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身后诸位官员虽诧异李衍如此生猛，但此时也是怒火中烧。
打郡守的脸，不就是打他们的脸？
一旁的向秋冷声道：“十八贼而已，我也能杀。”
朱潜摇了摇头，并不介意，笑道：“那就再谢一次李大人了。”
倒是能忍。
要么真是脾气好，要么，就是城府深了。
李衍收回视线，没有再试探的想法，平淡道：“好了，朱郡守，闲话就不多说了。”
“此次我奉命赈灾，兵贵神速。”
“还请安排人手，即刻将粮食运送到下面的县城，百姓可等不了多久。”
救灾在前，查案在后，这是一开始就定好的想法。
“这是自然。”
朱潜认真点头，这时又迟疑道：“只是”
“只是什么？”
“虽然如今天气好了许多，但道路依旧泥泞，想送过去怕还是需要不少时间。”
朱潜解释一声。
李衍眉头微皱：“不是还有河运？”
天海郡河道四通发达，河道贸易一直很繁荣，比起陆运来方便得太多。
而且现在雨季已经到了尾声，河道风平浪静许多，运送粮食谈不上危险。
朱潜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走河道，前几次送来的粮食才消失不见，现在只能够走陆运了。”
“什么意思？”李衍挑了挑眉。
难不成这么快就能够查到粮食消失的原因？他不是很相信。
朱潜道：“大人有所不知，最近几月，城外三川河上航行的大船行到半路，都被莫名其妙破坏。”
“之前运送粮食的大船，也是如此，导致粮食被鱼虾所吃。”
“传言，那是河神发怒所致。”
“现如今，已经没有船家愿意冒险帮忙运输了。”
李衍很想来一句‘你怕不是在逗我’，但看着对方认真的神情，知道对方不会拿这种事情骗自己。
毕竟，这种拙劣的谎言，随便找个人就可以拆穿。
他忽地笑了，冷声道：“郡守大人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我看，这并非天意，而是人为吧？”
朱乾脸上终于多了丝愠怒，“我自然是不信的，所以派人去查过，只是依旧一无所获。”
“我总不能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冒着船毁人亡的风险，让我手底下的人去送死吧。”
“而且，现如今城内在水上混饭吃的，也无人敢接这个活。”
一旁的向荣也冷笑道：“李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自己去试试，只是到时候丢失了粮食，不要再来怪我们没提醒的好。”
李衍神情平静。
“出了事情自然我担着，你们安排人手就是了。”
不是他想逞强。
而是陆运太慢，至少需要几日的时间才能够将粮食送达，而且还需要分头行动，风险实在太大。
至于河运，顺着风的话，一日便可。
“河神发怒？那就看看你是什么神。”
李衍不再和朱潜两人废话，这些家伙和之前粮食消失逃脱不了关系。
甚至，所谓的河神很有可能就是偷梁换柱之策。
沉入河中的，就真是粮食？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朱潜愁眉苦脸，无奈道：“也好，我会将军中的船都调拨给你，只是可能还差了不少，就需要李大人去解决了。”
“我明白。”
李衍点了点头，带着车队进入城中。
半日后，城外的码头上，就汇聚了十几艘庞大楼船。
李衍看着来回搬送粮食的人手，忽地问道：“大概还差多少？”
胡无极皱眉道：“至少还要五艘类似的楼船，若是小船，则要更多。”
“明白了，我去借点人过来。”
李衍平淡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胡无极顿时脸皮一抽。
一般这种情况，就得有人遭殃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转而认真监察这十几艘楼船的工作。
河神的事情他自然也不相信。
这个世界确实有妖魔精怪的传说，但少有人见到。
眼前这区区的三川河，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玩意？
所以，极大可能是人为。
既然如此，就更要做好检查工作。
“会是郡中的人马吗？”
胡无极眯了眯眼，看着不远处站在河边的朱潜等人，隐隐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