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抵押软剑，青楼赎人
自那日与莫老头分离后，凰卿歌一连几日都未曾见到他。
后来多番打听到，原来莫老头跳河寻了短见，若不是那日被过路之人所救，恐怕早已丢失了性命。
虽是死里逃生留了一命，但因积水入肺，整日咳嗽不已。
凰卿歌气血翻滚，手指颤抖着。
几个深呼吸后，这才平复了心中的愤怒。
她寻了一当铺，用软剑抵押了五百两银子。随后女扮男装，踏入了明月楼。
“公子这是要赎人？”
岁月的痕迹爬上了老鸨的眼角，但眉目中的分寸依旧。
“嗯。”
凰卿歌倒了一杯清酒，塞到了老鸨的手里。
“公子，您这是在说笑吧？”老鸨接了那杯酒，饮酒之时，用圆扇遮挡着半边脸，眸子中添了几分柔媚。“进了我这明月楼的姑娘，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况且公子今日的这五百两也不值金子。”
“那意思就是，不放人了？”
凰卿歌歪了歪脑袋，右手的食指摩挲着酒杯口。
“公子说笑了，不是我不放人，而是倘若今日就这般放了这人，日后传了出去，有损我明月楼的名声。”
“那如何才能放人？”
凰卿歌细细的打量着老鸨，微笑着的眸子里散发着些许杀意。
“白银五……五千两。”
老鸨掌管明月楼多年，与形形色色之人打交道。
王孙贵族子弟也好，江湖人士也罢。
练就了一身左右逢源的读心术。干这一行的，来的客人都得用甜言蜜语哄着。
可眼前的这位公子，其心思深不见底，难以琢磨猜测，更不可能窥探其本心。
“五千两？”
凰卿歌险些被惊掉了下巴。
这才几日，卖身契便由原来的一百两涨成了五千两？
“做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这姑娘的当日入明月楼时，白纸黑字写的是一百两，现如今却涨成了五千两。”
凰卿歌起身绕着圆桌，来到了老鸨的身后，双手搭在老鸨的肩膀上。
“据我所知，这逼良为娼，买卖良家妇女，在北夜国可是重罪。”
凰卿歌此话不假，在北夜国，私自买卖良家妇女者，轻者杖责，重则受牢狱之灾。
更别说逼娘为娼这一条了。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有这条律令，那买卖仆人是否犯法？
答案是：不犯法。
“公子空口无凭，又怎知莫姑娘不是自愿的？”
老鸨有些心虚的反问道。
此人瞧着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明月楼，面容清秀，出世而不染，而他的一举一动皆是大家子弟之姿，
不怕他是第一次来明月楼喝花酒，就怕他是涉世未深的世家子弟。
自古流传“三代为门，五代为阀，九代为族，十二代为世家。”
千年世家，百年王朝。
这话不是闹着说的。
“莫姑娘若是自愿的，这赎金已经超出了卖身契的价格；若不是自愿的，那就只能对簿公堂了。”
话落，凰卿歌收回了搭在老鸨肩上的手，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穿堂而来的微风，扰乱了熏香升起的白烟。
凰卿歌悬挂在腰间的凤凰玉坠，闯入老鸨的眼帘。
“请问公子，您是琉璃国人吗？”
老鸨又细看了一眼玉坠，心中暗道不好。
昔日小姐曾告诫过自己，若是在金阳城遇到佩戴凤凰玉坠之人，切不可怠慢。而此人，虽破了相，额头留有一条淡淡的疤痕，说话的口音也与北夜国有所差异。
莫非是……
“嗯。”
凰卿歌点了点头。
“五百两就五百两吧。”
老鸨表面上面不改色，但心中早已懊悔不已。
“这就同意了？”
事情转变的有些突然，凰卿歌有些诧异。
“莫姑娘身段相貌平平，且不会一半点才艺，留着也只能端茶倒水而已。”老鸨掏出一张卖身契，递给凰卿歌，继而说道，“公子今日出门后，莫要将此事外传。”
“多谢，若是有人问起，此卖身契是用五千两换的。”
凰卿歌扬了扬手中的卖身契，又给老鸨敬了一杯酒。
“那公子随我来。”老鸨出了门后，对守在一旁的小厮吩咐道，“把莫依依带过来。”
“小的这就去。”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小厮便将人带了过来。
“莫依依，你现在可以离开明月楼了。”
“这……是我爹赎我来了么？”
“不是你爹，是这位公子。”老鸨侧了侧身子，“快收拾东西走吧。”
莫依依惶恐的看看老鸨，又看看老鸨身后之人。
“快回家吧，你爹还在家里等你呢。”
凰卿歌将卖身契递给了莫依依。
“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莫依依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凰卿歌磕了三个头。
二人出了明月楼后，已经是入夜时分。
家家户户的门前悬挂着灯笼，形色各异，照亮了大街小巷。
凰卿歌护送莫依依回家，穿过闹市，穿过七拐八拐的小巷子，莫依依推开一处上了年纪的木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两间砖瓦房。
莫老头的担子和小推车，停在屋檐下。
“莫姑娘，快进去吧。”
“小女子斗胆问一句恩人姓名。”
“姓卿名歌，你父亲认识我。”
“您……竟然是……”莫依依听到一道女子的声音后，惊讶的张开了嘴巴，“谢谢恩人。”
“既然莫姑娘到了，那我先走了。”
凰卿歌不做停留，转身前往自己的住所。
莫老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后，朝着窗外大喊道：“咳咳，外面是谁啊？”
“爹，是女儿回来了。”
莫依依听到咳嗽声后，快步朝屋中走去。
莫老头借着暗淡的烛光，揉着双眼：“依依……真的是你？”
“爹，是我。我回来了。”莫依依坐在床前，拍着莫老头的背，给他顺着气。“是一位叫卿歌的姑娘，帮女儿赎回了卖身契。”
“原来是凰……是卿姑娘啊。”
莫老头险些说漏了嘴，那日凰小姐给他说了自己的身世，如今又对自己的女儿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卿姑娘是咱们家的恩人，你日后可要好好感谢感谢卿姑娘。”
“爹，女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