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来一次,我还会砸她的屋子打她的人
江萱琴抱着谢景博的腰哭个不停,谢景博看着江萱琴脸上脖子上的伤痕,眉头皱得死紧。
但他心里又松了一口气。
昨晚孟明晗回来后的态度太不正常了,不哭不闹,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对他说。
可孟明晗是多骄傲的一个人,谢景博是知道的。
当年她初入京城,被京中贵女们排挤,笑话她不擅文墨不懂礼仪,哪怕有个燕飞美人的名头,也不过是个粗鄙美人。
孟明晗每次参加宴席都要被她们冷嘲热讽,但她从未逞一时之气,反而在背后下了苦功夫学品诗品画,学礼仪规矩,短短一两年间就让官家夫人们刮目相看,那些贵女们恨的要死也不敢再当面笑话她。
而孟明晗流的眼泪,受的挫折,花的心思,只有谢景博一个人知道,也只有谢景博一个人陪她走过。
因为他那时,就是为了这样倔强的孟明晗动心的。
所以他很清楚,当孟明晗屈辱地委身于别的男人时,内心会有多么痛苦和愤怒。
现在,孟明晗明显是把这股气撒在了江萱琴的身上。
也是,他与孟明晗之间是有真感情的,要不是孟家出了事,如今名正言顺的小谢夫人就应该是孟明晗。
明晗厌恶江萱琴,也是应该的。
谢景博轻轻拍了拍江萱琴的背,温声道:“你受委屈了,但现在情况特殊,明晗那里确实怠慢不得。”
“我去劝她,让她以后不要这么对你。”
“明天我托人从太医院开点好药回来,一定让你的伤快点好,不会留下痕迹的。”
“……”
江萱琴一整个僵住。
她受了如此奇耻大辱,谢景博竟然只是劝劝那个疯子就完了?
“景博,我差点被她掐死了!你都不为我讨个公道吗?”
谢景博垂眸看向她,“那你要如何?”
当然是要打回去!
最好把那个贱人打成残废,直接打死!
江萱琴咬紧了下唇,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怒气如有实质。
谢景博脸上的温柔渐渐散去。
“明晗是为了谢家才受委屈的,她心情不好,过分了些也能理解,何况我相信她,她不会真的掐死你的。”
“别说现在谢家的危机还没过去,就算过去了,明晗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也不能伤她。”
江萱琴惊惶地瞪大了眼。
谢景博的意思是,他竟然一点都不怪那个贱人?!
凭什么?!
“景博……”
江萱琴还要说什么,谢景博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我去劝明晗”,如风划过。
江萱琴恨得发狂。
竟然真让那个贱人说对了,如今谢家要求着她,还真要把她当祖宗供起来了!
咔。
她精心保养的指甲生生折断了两只,鲜血立刻渗了出来,竟分不清血与丹蔻,哪个更红。
红梅院。
偌大的院落昏暗安静,只在主屋挂了两只灯笼。
谢景博进门前特意停了停,见里面没什么动静,这才轻咳了一声。
“明晗。”
孟明晗抬头望来,谢景博毫无怒意,打量着房间院落。
“这院子你喜欢吗?空了些,回头我让人送些摆件来。”
呵,语气中竟有几分讨好。
孟明晗心中冷笑,给他倒了杯茶,平静地问:“你不是来帮江萱琴出气的吗?”
“她的屋子是我砸的,人也是我打的,不过我不后悔这么干,再来一次,我还会打她。”
谢景博没想到孟明晗这么坦荡,想劝她的话更说不出口了。
“明晗,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我,我想去找王爷说清楚,以后不让你去了……”
“你以为我是在拿她出气?”
孟明晗冷清的声音打断他的话,“景博,在你眼里,我是这么不辨是非,胡乱迁怒的人吗?”
谢景博一愣。
不是这个原因?
“小春。”
孟明晗一声吩咐,小春把早饭的白粥和昨天剩下的纱衣端了上来,一一摊开在谢景博面前。
“前几日我没有答应你去见王爷,一日三顿,每顿都是白粥,你知道吗?”
“不仅是这一次,每一次你要来找我之前,大厨房都用白粥青菜打发我,平时不见荤腥也是常事。”
“昨日你前脚吩咐她给我送衣服,后脚她就送了这种衣服来,怎么,嘲笑我如同青楼妓子一样吗?”
“吃穿用度,无一不是刁难。”
孟明晗动了怒,“谢景博,她这些年的这么多小动作,你知道吗!”
谢景博真的呆住了。
他印象里的江萱琴一直都是温柔懂事的,孝顺公婆,打理家事,悉心照顾他,不管在外还是在内,一言一行都很对得起谢夫人的名号。
“明晗我不知道!她掌管中馈时我特意交代过,说你不喜欢喝白粥,我不知道她会这样!”
“那现在你知道了!”
孟明晗别过脸,“我自认在谢家已经足够委曲求全,不管是你还是掌家权,我从来没有跟她争过,但她依然容不下我。”
“所以现在我索性撕破脸了,反正我在谢家也呆不久。”
“我要这红梅院,也不是为了贪图享乐——红梅院离后门近,人少方便,找个靠谱的车夫,我每次从这里出入去见王爷,会隐蔽得多。”
“院子里缺的人我自己去买,等这件事完,我会离开谢家,好在当初并未大肆操办成亲礼,和离起来也方便。”
“谢景博,这正妻的位置,我让给她。”
说完,孟明晗直接进了内室,也不理会谢景博什么态度。
小春朝谢景博福了福身,跟进去服侍孟明晗了。
谢景博傻了一般呆立在原地,脸上惊讶痛苦之色交织闪过,最后紧紧抓住那几件纱衣,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闯进清竹院中,将旖旎暧昧的纱衣扔了江萱琴满身,历数江萱琴对孟明晗的颇多苛待不敬之处,怒斥她心胸狭窄,阳奉阴违,亏他曾经那么信任她。
谢景博素来脾气温和,这次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把清竹院的下人都惊了。
再结合白日孟明晗在清竹院的发作,以及谢老爷老夫人的不闻不问,一日之间,谢府的风向变了又变。
谢景博发完脾气就走了,江萱琴披头散发,将房里刚用上的新摆件又砸了一通。
“她不就是能给景博的仕途帮上忙吗!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江萱琴几乎要疯魔了,露出一脸阴恻的笑。
“等她没了用,我看那个贱人还怎么翻身,我一定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