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从军
亲爱的马绍尔少将：
自从我们从帝国军校毕业已经三十年了。在军校时就经常得到您的帮助，令我铭感于心。回想起少年时光，我们真挚的友谊，总是让我心潮澎湃。我如今在家乡的德尔郡的乡下一处农庄定居，生活尚算安逸，我家里有一位厨艺精湛的厨娘，擅长烹饪鹿肉，我是多么希望您能来德尔郡，我们一起打猎，跳舞，品尝美味的鹿肉。
我的故人之子安德烈·科尔金斯，是一个有理想抱负的年轻人，在德尔郡担任城防军的中尉。他就像我们年轻时一样精力充沛，立志杀敌报国、建功立业，不愿意待在德尔郡这种偏远安逸之地虚度光阴，渴望到边塞成为一真正的边防军军官。我将他推荐给您，希望能够让他在您的麾下效力。有了您悉心的指导，相信他一定能茁壮成长，早日成为有用之材。
您的挚友罗曼·席勒
马绍尔将军认真读完了信，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褐色头发，相貌勉强算英俊，个子不高，有点偏瘦，看上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你就是安德烈·科尔金斯？”
“是的。”
“罗曼是我在军校时最好的朋友，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一定尽量给给你关照，但前提是你必须适应这里的生活。这里是军队，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弱者只能被淘汰。要是达不到要求，我也没有办法让你留下来，你明白吗？”
“明白！”
“你就一个人，没有带随从？”
“我是来锻炼的，不是来当少爷的，不需要被伺候。”
马绍尔松了口气，这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瘦弱，但跟那些来镀金的纨绔子弟似乎有所不同。他吩咐副官，给安德烈换上一身军装，让他在机要处担任文书工作。
“不，我想要到最危险的地方去。”安德烈大声说。
“最危险的地方？”
“我来之前就想好了，我要到卡森要塞去，那里离蛮族最近，是跟蛮族战斗的第一线。”
副官劝说：“安德烈少爷，您可能不了解情况，那里生活条件非常艰苦，而且非常危险，随时都要跟蛮族作战，那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安德烈态度坚决：“这就是我要去那的原因。马绍尔将军，您刚刚说了，只有强者才能在军队生存，弱者只配被淘汰，我认为只有在卡森要塞那种地方才能成长为强者。”
马绍尔将军笑了起来：“说得对极了，我当年就是在那待了一年，现在才有资格坐在这里。”他考虑了一会后说：“我决定了，把你派到卡森要塞去给老约德维奇当副手。”
副官听了脸色都变了，急忙阻止：“将军，请您再考虑一下，那可是老约德维奇，他会把这孩子生吞活剥了。”
马绍尔将军说：“只有被老约德维奇折磨后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安德烈，你觉得怎么样？害怕了吗？”
安德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松地回答：“这正是我想要的。”
马绍尔将军一脸欣慰，“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从马绍尔将军的办公室出来，由副官带领着安德烈去办理报到手续。副官一脸担忧，没事看看安德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安德烈被副官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出言询问。
“你有多高？”
“一米七三。”
“有多重？”
“一百二十斤。怎么了？”
副官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怜悯，“本来我不该说这些的，但实在是不忍心呐。像你这样的小身板，落到老约德维奇手里，恐怕连渣都剩不下呢。趁着现在手续还没有办，你要不还是赶紧去跟将军说说不去卡森要塞了。我让机要处的同事帮忙，就说他们那缺人想把你要过去。”
安德烈顿时起了强烈的好奇心：“那位老约德维奇到底是什么人？”
副官说：“从某种程序上来说，他简直不是人，是魔鬼，比蛮族还要可怕。我曾经在卡森要塞待过一个月，因为实在受不了才离开的，那一个月的生活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想起来还是让我感到后怕，有时半夜还会做恶梦以为自己回到了卡森要塞。那一次，我被安排站岗，晚上天气突然降到零下三、四十度，我穿了厚厚的毛皮，但一点用也没有。他们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被冻成了冰雕，差点就冻死了。可老约德约奇却以此为由把我退了回来。谢天谢地，我才不想待在那种鬼地方呢。”
副官的话没有对安德烈产生任何影响，他的意志坚定不可动摇：“多谢您的提醒，但我已经决定了要去卡森要塞，再苦再难我都能熬下来。”
报完到，安德森换上了军装，他身材有些瘦小，得把皮带钻上几个孔然后拉紧才能穿得住裤子。副官为他做了周密的安排：一匹健壮的矮马，一把矮人打造的精品钢刀，几套军官衣服，并安排他在明天一早跟随运送补给的队伍出发。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安德烈随军出发前往卡森要塞。同行的一共有二十个轻装骑兵，五辆塞满补给的马车。在这群人里面，安德烈的军衔最高，是上尉，不过安德烈只是跟随，对行程安排没有发言权。负责运送补给的军官只是中尉，名叫米姆，在军队服役了二十年，经验丰富，诚实可靠，但这种人注定了是无法升职的。当米姆得知安德烈是主动要求去卡森要塞，看他的眼光顿时柔和了不少，夸奖他是一个有勇气的人。
第一天还算顺利，第二天开始行程就变得艰难起来，首先是没有路，或者说只有一些崎岖的山间小路，走上半天都看不到一个人影或一间房屋，晚上没有地方住，一行人只能住在野外，其次是天气很难受，白天明明是晴空万里，气候暖和，一到傍晚，气温就骤降，冷得让人发抖。米姆中尉提醒安德烈晚上不要睡太沉，更不要脱衣服睡觉，因为附近随时会遇到蛮族的游骑，那是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经常成群结队深入帝国境内杀人放火，强奸打劫，无恶不作，而且不喜欢留活口。
米姆的话让安德烈很是担心，他吓得几个晚上都没怎么合眼，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在这种荒郊野外丢了性命。这样做的恶果就是白天骑马的时候马背上老打盹。好在一路平安无事，既没有遇到蛮族，也没有遇到坏天气，米姆说这是近几年最顺利的一趟行程了。在第四天的傍晚，他们终于来到了卡森要塞。
当看到卡森要塞的第一眼，安德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名鼎鼎的卡森要塞居然是如此偏僻，如此荒凉，如此看起来毫不起眼。
一座只能容纳三、五百人的石头城墙孤零零的树立在广袤的草原上，周围数十里没有人烟，只有一些生命力超强的树木，比如胡杨、梭梭之类的能在这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或许还有一些兔子、狐狸、狼之类的动物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跑出来觅食。
城墙只有五米高，墙壁上布满坑坑洼洼，有一些是年久失修自然剥落的，有一些是战争中被破坏的，但都没有得到修复，连要塞上的雉堞都只剩下一半是完整的，一半已经被摧毁。
城内的街道狭窄曲折，两旁的房屋低矮简陋，透露出一个“穷”字。真让人难以相信，就在这样一个看似破败不堪的地方，却成为强大蛮族的噩梦，历代蛮族大军南下，都在这座毫不起眼的要塞下折戟沉沙，刹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