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德先生

    珠儿匆匆跑回家，在大门口看见父亲正送一队搜寻的蕃兵出来。

    &34;爹爹！”

    郑老爷看见女儿回来十分高兴。从小到大，不管珠儿多淘气，郑老爷也舍不得高声说女儿一句。只在心底说:回来就好。

    “快进家去。饿了么？中午在外面有没吃东西？”

    &34;还不饿呢。中午在舅舅家吃的鸭子。舅舅家旁边街上新开了一家烤鸭店。味道还好。&34;

    父女二人一前一后朝家走。他们的身影在傍晚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温馨和谐。然而，这一幕却惊住了一旁静静站立着的那个人。

    那人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的少女身上，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动弹。眼前的少女看上去年岁尚小，身着一袭淡青色的棉袍，宛如初茁而出的杨柏般挺拔秀丽；她身如翠竹，又似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尽管她的面庞仍透露出一丝青涩与稚嫩，但那双明眸却格外明亮动人，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

    此人身材伟岸，身形极高，怕是足有九尺有余！他傲然挺立于人群之中，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引人注目。周围的人们与之相比，仿佛都变得矮小了许多，使得他能够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着众人。

    然而此时此刻，郑老爷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宝贝女儿身上，而他那乖巧可爱、天真无邪的女儿珠儿，心思又极单纯。父女俩谁也没有留意到，自家门口不知何时竟站着一名极其特别的男子。这名男子身材高挑，气质出众，但他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神秘气息。

    “德先生。”有人在唤。

    这名男子似梦中惊醒一般。向声音来处看了一眼，点点头。又回头望一眼大门上的郑宅两字。跟着众人走了。

    次日一大早，街上比昨天静了不少。珠儿吃过饭，说去舅舅家看舅舅最近得的新鲜玩意。便又出门去了。

    郑老爷把女儿送到大门外，看着女儿的身影摇了摇头。站在门囗和路过的街邻搭了几句话。正想往家去。

    “郑老爷，郑老爷。&34;

    突然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着自己。他转过身去，一眼就看到了负责此方安防的吴指挥和五城兵马司的关大人。他们两个人正带领着一群非常整齐的蕃人朝着自己家走来。

    这些蕃人身穿统一的服饰，手上没有拿武器。他们是跟随着吴指挥和关大人来的。

    郑老爷看着这支队伍越来越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和疑惑之情。他不知道这些蕃人来到自己家中究竟所为何事，但他还是迎上前去……

    这实在怪不得郑老爷会如此惊讶！要知道，虽然自己头上顶着一个小爵位，但平日里并不上朝议政。与京城里那些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们也仅仅只是在逢年过节、庆祝寿辰或是参加朝廷举办的宴会等特殊场合时才会碰面，彼此之间不过是有点头之交罢了。日常生活中更是没有亲密往来。即便是最为熟识的吴指挥，也是由于他肩负着维护这一带治安的责任，时常需要从家门口经过，偶尔停下脚步闲聊几句，久而久之才逐渐熟悉起来的。

    “郑老爷，恭喜！恭喜！大喜呀！”关大人拱拱手。走到郑老爷跟前。

    “关大人贵脚踏贱地。是哪阵风把您吹来的。我们父女俩老病幼弱的，哪有什么喜事！？”郑老爷边自嘲边打趣道。

    这关大人和谢老爷关系不错，因着谢老爷的关系，彼此也算熟识。

    “郑老爷，这位是德先生。&34;关大人向郑老爷介绍旁边的男子。

    郑老爷其实早就已经留意到了站在关老爷身旁那位与众不同的男子。如此高挑挺拔的身材、英俊帅气的面容以及非凡卓越的气质，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其存在感。

    只见这位男子长着一双明澈锐利的眼睛和一对犹如利剑般浓密英挺的眉毛；他神采奕奕、气宇轩昂，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威严气息。最为难能可贵之处在于他那一脸乌黑亮丽且修剪得体的胡须，浓密适度、长短相宜。真是相貌堂堂、风度翩翩。

    德先生嘴角含笑，微微躬身施礼道：“郑老爷。”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魅力。

    郑老爷听到声音，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德先生。只见眼前之人身材高挑，皮肤略显黝黑，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眸犹如星辰般。他的鼻梁高耸挺直，给人一种立体感十足的感觉。看到这里，郑老爷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此人究竟是不是蕃人呢？

    再仔细打量一番，衣着举止和其他蕃人却一模一样。

    郑老爷曾经听说过，在遥远的蕃邦之地，存在一些与中国人相貌相似的族群。难道眼前这位德先生是从那里来的？不过郑老爷也并不十分关心。

    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的蕃人历经千辛万苦、远渡重洋来到此地，目的竟然是逼迫朝廷与之通商。朝廷担心一旦对外交往增多，老百姓会增长见识，甚至可能效仿蕃人起来造反。因此，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这一要求。

    郑老爷此十分困惑：这些蕃人来自己家干什么？

    “郑老爷，咱们进去说。”关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郑老爷。拈须笑着。

    “好，好。”

    一众人鱼贯而入，走进厅堂内按照主次之位纷纷落坐。郑老爷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二三十个人。只见人群之中，唯有那位德先生与关大人、吴指挥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其他人则毕恭毕敬地站立于他们三人身后。

    在这群人中，有一个经常在京城传教并乐于助人的神父；还有一个身份特殊之人——来自领事馆的领使汉斯。郑老爷心中暗自思忖：“这位德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今日前来拜访我所为何事呢？”郑老爷百思不得其解。

    &34;秋妈，斟茶来。”

    “是。老爷。”

    仆佣秋妈应着去了。

    德先生端坐在那里，身姿挺拔，气质高雅，给人一种沉稳而又温和的感觉。他面带微笑，眼神深邃而睿智，但却又让人感到无比亲切。

    关大人与吴指挥对视一眼后，缓缓站起身来，向郑老爷抱拳道：“郑老爷，今日，我与吴指挥……”

    说话间，关大人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蕃使汉斯。对于这位汉斯先生，他们自然是熟悉得很；然而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德先生究竟来自何方、背景如何，却是一无所知。这使得关大人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疑虑与好奇。

    “我与吴指挥此番前来，乃是受德先生所托。”关大人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思忖。他心里不禁犯起嘀咕：此举着实有些轻率！这些蕃人表面上衣冠楚楚，但实际上却粗鲁无礼至极。

    “德先生对令媛郑小姐可谓是一见倾心，心生爱慕，渴望能与其缔结百年良缘。此次我与吴指挥便是专程为此事而来，特向您提亲。”关大人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