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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为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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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行至府门时,街上异常万分。

    沈清溪扫了一眼,只见府门前众人围着五个马夫驾着的货车议论纷纷,并未见到那个“意料之人”。

    云长渊看着那一列车马,轻咳了几声,脸色有些发白,却叫人看不出情绪。

    云长舒则是一副有些惋惜的模样,抚着头上的金钗,懒散道,

    “哟,怎么不见那位宸王殿下呢?”

    一时之间竟如都噤了声般,无人言语。

    云长钦一个箭步,冲到了那车架前。

    车架之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云长钦来回看了眼,甚至问那马夫里面是何物,那马夫也只闭口不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沈端虽贵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旁人眼红的,不在少数,不知今日过后,会惹得多少无端猜测。

    “哎,来了来了!这谁家的儿郎,好生俊美!”

    “还用问吗?自是这批车架的主人!”

    啪嗒,啪嗒。

    马蹄敲击石板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人群忽地似自发般让出了一个可通马匹的通道。

    冬日的太阳只称得上和煦,只洒下缕缕暖阳,打在赤騵马背上紫衣青年的身上,泛起层层微光,楚潇澜本就生得一双桃花眼,唇角又高高扬起,高束起的墨发如青松般挺立,鲜衣怒马,少年风流,不知惹得多少风流债。

    行至府门,楚潇澜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又惹得人群一阵赞叹。

    果真是他。

    沈清溪嘴唇微抿,如果昨日见到他,可以说是有些意外。

    那么今日再见,她现在却是有些好奇了。

    曾经那个初见小心畏缩,甚至想要寻死的楚潇澜,发生了什么,竟都能在别国如此不可一世了。

    只一抬眼,却与楚潇澜湛亮的目光对上了。

    沈清溪别开了眼。

    可少年的目光太过炽烈,她总觉得,今日楚潇澜是冲着她来的。

    云长钦毫不顾忌地跳到楚潇澜跟前,低声问道,“你这是弄什么名堂?”

    落在沈清溪眼中,云长钦与他,似乎颇为熟稔?

    楚潇澜嘴角扬起了笑,而后朗声道,

    “故人恩重,实不敢忘!今得以见,当以重谢,相报!”

    闻言,沈清溪于无人处闭了闭眼,果真是朝着她来的。

    云长舒仍是一脸看戏的模样,云长礼不知何时早已退在了最后,对着沈清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而后便撇开了脸,似乎方才的笑只是沈清溪的一个错觉一般。

    沈端与沈老夫人对视一眼,却都只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堆满的疑惑。

    云长渊又轻咳了一声,似乎有话想说。

    可楚潇澜,径直走向了那一排皇子公主身后的沈家人。

    即使是他国太子在此,一丝都不曾问候。

    云长舒的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脸色渐渐阴沉了起来。

    与云长舒相比,云长渊则似乎淡然了许多,仿佛全然不甚在意一般。

    “沈老夫人,沈相,”楚潇澜作了作揖,恭敬道。

    未给太子行礼,却给一国臣子行了全礼,瞥了一眼云长渊的神色,虽是一如往常,但此刻沈端的心中也是无端有些慌乱了,但还是赶忙作揖回道,

    “宸…宸王殿下…不知有何贵干啊?”

    “本王说了,是来报恩的。”楚潇澜笑道。

    沈正与王采歇站在后排,冬日寒冷,可不知为何额头处竟密密麻麻布满了细汗。

    “沈家一向未与定安有任何往来,何来报恩一说,宸王殿下莫不是看错了府门,找错了人?”沈老夫人一开始虽也有些迷茫,但皇子在侧,这位老人家飞快地稳住了心神,只一句话撇清了关系,道明了沈家的全然不知情。

    楚潇澜粲然一笑,恳声道,

    “救命恩人,岂会找错?本王的恩人,不是别人,正是贵府的沈大小姐!”

    沈兰辞倏地抿紧了嘴唇,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正厅里,大家皆依次入座,不同的是,云长钦身旁的座位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方才楚潇澜在府门处称沈清溪是其救命恩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太子提议,堵在府门不太好看,宸王既来了,便是客人,理应好生招待才是,便将人请进了正厅。

    一并请进来的,还有“堵”在相府门前的,所谓的“谢恩礼”,如今楚潇澜身边的那两位青年人,正陆陆续续地指挥着将东西都好生摆在了沈家的院子中。

    沈老夫人端坐在堂前,云长渊只一口一口地喝着茶水,却不说话。

    连方才最为活泼的沈棠梨都噤了声,小心地扯了扯沈清溪的衣角。

    沈清溪反握了下她的手,以示安慰。

    “宸王殿下,”沈老夫人开口道,“您称老身的孙女,偶然搭救过您,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楚潇澜道,“两年前,我不幸跌落山崖,随河水漂流。恰好被途径那地的沈小姐搭救,只是后来匆匆离开,未曾答谢。恩人也不知所踪,这两年来,一直压在潇澜的心头。没成想,无心插柳,原来是沈家的大小姐。恩人在此,潇澜如何不予以重谢呢?”

    “清溪,”沈老夫人唤道。

    沈清溪行至中央,行了一礼,“祖母。”

    “宸王殿下所言可真?”

    “禀祖母,当日,孙女不知自己为天元相府之女,也不知所救之人为定安皇子。只是出于医者仁心,略施医术,便不再有任何交集。对孙女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不曾想宸王殿下竟看得如此重,孙女实在担待不起!”

    沈老夫人默了一瞬,沈端跟着开口道,

    “看来当日不过是机缘巧合,怪我们做父母的,回来这几日,公事繁多,都未曾好好与小女谈谈,才差点酿成误会。”

    一字一句,都似乎想要说进在场这几位皇室之人的心中。

    云长渊笑了一笑,放下了茶杯,终开口道,“相父哪里话?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天元与定安世代交好,沈小姐曾无心搭救过宸王殿下,传扬出去,两国子民之间的关系,只会更加牢固才是。倒是我们对不住相父才是,国事繁重,却叫相父失了许多陪伴女儿的机会,实属不该啊!”

    “老臣,不敢!”云长渊话落,沈端便忙起身行礼道,而沈家其余之人,除了沈老夫人,皆一同起身,行了大礼。

    “既在其位,便该担起要担的责任。老臣蒙圣上信赖,自更是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沈家上下,皆是如此,一切为了天元!”

    云长渊走到沈端面前,将其扶了起来。

    “相父的忠心,天元与父皇,都看在眼里。”

    “本宫突然想起,父皇交代的一些事务没有完成,便不再打扰了。先行回宫去了,父皇的赏赐,还请老太君与相父好生收下。”云长渊话说得淡然,沈端知多留无意,便没有阻拦,只又重新谢了恩。

    云长渊要走,云长舒与云长礼皆动了身。

    路过沈清溪时,云长渊停住了脚步,

    “沈小姐的医术果真了得,不该蒙尘。待来日禀了父皇,天元该以沈小姐为表率,开天元女子行医先河才是。”

    “殿下心系百姓,若开此举,天元子民必是会对殿下感恩戴德!”沈清溪微笑道。

    沈老夫人见状,连忙起身相送,错开话道,“今日招待不周,改日望殿下赏光再次莅临才是。”

    “老太君言重了。”顿了一顿,看向在一旁悠然坐着的楚潇澜,“往日只在传闻中听说过宸王殿下,今日一见,才知传言非虚。”

    楚潇澜点点头,笑得无害,回道,“往日本王也只听闻太子殿下心胸宽广似江河。今日得见,也方知传言有假。”

    云长渊罕见的,脸色僵了一僵,一旁的云长舒倒有些按捺不住,“宸王,慎言!”

    楚潇澜只笑道,“殿下急什么。今日得见,殿下心胸应是宽广似海才对,可知这传言毕竟是传言,不可信。”

    “宸王殿下,真会说笑。”云长渊道。

    而后看向立在一旁却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的云长钦,“三弟,你不回宫吗?”

    “殿下慢走,臣弟不回。出宫时母妃说了,让我代她多陪陪祖母,不着急回宫。”

    “好,好啊。”

    院中搬送箱子的人仍未停,云长渊脚步未停,未看一眼,未发一言。

    云长渊三人终于走了,可沈家却依然没有一人松了心弦。

    只因这正厅之中,还端坐着一位宸王殿下。

    云长钦也有几日未见过楚潇澜了,沈老夫人暗暗使了眼色,云长钦便以好奇那箱子为名,先将楚潇澜拖了出去。

    待楚潇澜离开,沈端看向沈清溪,眼中满是疑问。沈清溪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又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沈端听后,看向一旁神色不明的沈老夫人,“既是偶遇,又再无交集,母亲,大可不必过度忧心。”

    又看向沈清溪,“天元与定安两邦虽交好,但父亲我身居高位,若与他国皇子有私交,难免惹人非议。故而问得细了些,女儿你莫要多想才是。”

    “爹爹哪里话,只是当日女儿并不知,也没有想到会让祖母、父亲烦忧,说起来该是女儿的不是。”

    沈老夫人听闻沈清溪自责,神色也缓和了些,“清溪丫头也莫要多心。这宸王来京也有几日了,却偏偏选了今日,诸位皇子都在之时才来,还大张旗鼓的来,马上整个帝京便会知道这热闹事了。但是,越大方,反而越不惹人生疑。偷偷摸摸,才更有嫌疑。宸王想必也是出于此,才这般行事。只是清溪,你得知道,两国姻亲,才是重中之重。日后因这层关系在,难免会有人提,你更需注意礼节,切不可失了分寸。”

    沈清溪应了声,见楚潇澜与云长钦回来,屋内之人皆噤了声。

    沈端与沈老夫人皆礼貌问了好,楚潇澜却突然道,

    “我听闻沈相家中园林假石景观极好,不知今日能否一观呢?”

    “自是可以的,”沈端扫了一眼,“兰辞,你便陪宸王殿下去逛上一逛吧。”

    沈兰辞刚要应声,只听楚潇澜说道,

    “何必麻烦沈公子。沈大小姐,不如,您带我一去如何?”

    “这…清溪毕竟是个未出阁的丫头,怕是不太合适…”沈老夫人道。

    “我只是想好好谢谢沈小姐的恩情,而且这是在相府,有什么不合适呢?”楚潇澜说道。

    沈清溪沉了声,“祖母,孙女去吧。自家园子,待客之道该周全些。”

    沈老夫人定定看了看她,终是没再说什么。

    园内小径之上。

    沈清溪在前缓步走着,一言不发。

    楚潇澜便那样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墨竹与墨雨跟在楚潇澜不远不近的地方,锦娘本要跟在沈清溪身边,她总觉得这宸王殿下,不怀好意,作为小姐的贴身女使,就算在自家园子,也该贴身保护才是。

    因此,当沈清溪说不必跟得如此紧时,锦娘颇为不情不愿地去了后面,只是眼睛却时刻黏在沈清溪身上。

    就这样无言地逛了一圈,于观湖阁坐了下来。

    沈清溪开口道,“今日,你什么意思?”

    楚潇澜道,“无他,为你而来。”

    方才那一番折腾,此刻阳光正好斜映进阁中,对面的人说得那样认真,那样诚恳,又那样俊美,沈清溪有一刻的失神。

    沈清溪站起了身,走到阁边,看见锦娘与楚潇澜的两个侍从在下面守着,但气氛仿佛有些剑拔弩张。

    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何楚潇澜,会突然行事如此张扬。传闻里那个张狂的人,她不信是他。

    楚潇澜却蓦地笑了一笑,走到沈清溪身侧,“清溪,我绝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顿了一顿,他说道,“只是巧了,我收到一条消息,有人在调查你过去的事。”

    闻言,沈清溪抬了抬眼,“查我?”

    “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皆是暗潮汹涌。清溪,与其让别人查出来在关键时候将沈家一军,不如早些主动来捅破,来日就算翻,也翻不起多大浪来。”

    “可若你我不提,没人会知道。也不会有人去做文章了。”

    楚潇澜低低笑了一声,“或许吧。可是清溪,一是这消息已经被有心人知道了,二嘛,这世上有个东西,叫做伪证。”

    楚潇澜顿了顿,继续道,“沈家并不如世人表面看得那般根深蒂固。”

    沈清溪默了一瞬,沈老夫人的话萦绕在她耳边,楚潇澜告知于她暗中的危险也让她有些不安,第一次,沈清溪觉得自己有些乱了。

    故而,她未曾发觉楚潇澜看她的眼神竟如此柔和,几乎是要让人溺在其中。

    “我明白了。”沈清溪定了定心神,心中已有了打算。

    “可今日之事,不能只止于此,”沈清溪绞紧了手,“绝不能有人比沈家先于告知陛下此事。”

    “墨雨!”楚潇澜喊道。

    “唰!”

    一个东西划过,稳落在楚潇澜手中。

    “喏,礼单名册。”

    沈清溪一愣,原来他一步一步都竟算好了。

    接了过来,沈清溪并未看一眼,这个礼单,圣上自当要做看得第一人。

    楚潇澜坐了回去,自顾自倒了杯茶水,眼睛却被那红彤彤的一个东西惹了眼。

    沈清溪心中思索着,该如何行事才好。

    忽地听楚潇澜问道,

    “你有心上人了?”

    沈清溪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楚潇澜起了身,向沈清溪走近了几步,手指着沈清溪腰间道,

    “不然,你为何要带姻缘符?”

    姻缘符?

    沈清溪低头一看,似也有些懵了。

    她从未曾……

    与此同时,云长钦本要跟上沈清溪与楚潇澜的脚步,却被王采歇强行拖到了松涛苑。

    “二伯母,您到底把我拖过来是干嘛啊!”云长钦有气无力道。

    王采歇面带喜色,“傻小子!你母妃托我,给你一个好东西。”

    云长钦坐在一旁,丝毫不感兴趣。

    “诶,这怎么都不对呢?”王采歇找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找到。

    云长钦有些急,问道,“二伯母,您干脆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啊?”

    “姻缘符!你母妃早盼着你赶紧娶一位美娇娘回去呢,法源寺的姻缘符灵的很,只是…只是就怎么找不到了呢?”王采歇本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立时让侍女们都过来帮忙找了,竟不曾发现,云长钦早已偷偷溜了去。

    沈清溪细细想了,推测应当是王采歇拿错了。

    回道,“我没有什么心上人。”

    楚潇澜闻言面色先是一缓,随即又是一沉,如颇为受伤一般。

    沈清溪心中已有了计较,晃了晃那名册,时间不等人,

    “我想到办法了,先去找我父亲,你…你先自便。”

    说着便转身要离去,忽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楚潇澜说道,“此间事过去,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恩情皆了,谁便也不欠谁的了,宸王殿下。”

    楚潇澜凝着眼看着沈清溪飞快离去的背影,嘴里却低低笑道,

    “可是我不能答应,清溪。”

    一直等在锦娘见沈清溪如此慌乱的模样,必是那楚潇澜欺负了小姐。临走时,大着胆子狠狠瞪了那三人一眼。

    墨雨,“墨竹,你惹她了?”

    墨竹依然如机械般摇了摇头,“不关我事。”

    墨雨上了阁内,“主子,这闲事管完了,该回去了吧?”

    “谁说我要回去了。”楚潇澜自倒一杯茶水,缓缓道。

    墨竹不知何时也上了来,听到墨雨说话,看了他一眼。

    “嘿你个黑心竹子,你拿那种眼神看我干吗?”

    “因为你白痴,”墨竹冷冷道。

    “你说什么!”

    墨竹全然不理墨雨嗯破防,只接着道,“有的人,她的事可不是闲事。”

    楚潇澜嘴角一勾,心情大好。

    沈端已回了院子,见沈清溪匆忙跑来,吓了一跳,父女俩一同进了屋。

    慈安居。

    刘嬷嬷掀开帘子进了内堂,沈老夫人正在礼佛,听了刘嬷嬷的话,起了身,眼神中透着欣赏,

    “这丫头,心思倒是活络。相爷已进宫了?”

    “是。”

    “罢了,那老身便也陪着,一块唱一出戏吧。”

    皇宫,御书房。

    宣武帝正在用膳,只见一内侍慌忙踱步。

    “没规矩的东西,扰了陛下怎么办?”宣武帝的近侍李常啐道。

    “李公公…”那内侍跪倒在地。

    内里的宣武帝沉声问道,“何事啊?”

    “回禀陛下,沈相在外求见陛下。”

    宣武帝还未说话,忽听得重重门外阵阵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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