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涌动
这时，柳渊目光看向柳青羽，忽然问了一句：“羽儿，你喊了我多少年的父亲？”
柳青羽一愣，下意识回答道：“十五年了。”
柳渊手指微颤的指着药瓶，一字一句的问道：“那这是为什么？”
柳渊再三验证过柳青羽还是柳青羽，没有被操控或者替换。
确认了这一点，他始终不会去怀疑由柳青羽全权负责的无尘丹会出问题。
他宁可相信是一向谨慎的柳青羽在某个环节疏忽了，也不愿面对柳青羽主动害他事实。
心神恍惚，疼痛从内心深处袭来，那是他的魂体在哀嚎。
柳青羽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一步跨出，一掌拍向柳渊额头。
这是一次跨越了一个大境的攻击，但柳渊反抗不了。
身为家主，柳渊不乏诸多保命后手，但这颗‘无尘丹’是蓄谋了两年的产物，是专门为他制作的。
出手的动静早已被屏蔽，柳渊昏倒在椅子上。
直到这时，柳青羽才上前，俯身对着柳渊说到：“你不是喜欢做事做绝吗，那你为什么不查查你当年屠族屠干净了没。”
说到这里，柳青羽顿了一下，两行泪水从脸颊滑过：“你不是做事求稳吗，你连亲儿子柳夜都防，怎么不防防我？”
“每天晚上被噩梦惊醒，你们都以为我梦到了饥寒交迫的日子，可出现在我梦里的，是那晚我全族人的死相。”
他声音开始颤抖：“四岁前，是阿姐教我要学会感恩，四岁后，你也教我要感恩”
说到后面，柳青羽声音中蕴含极度的痛苦。
越是容易得手，越是难以面对结果，能够害到柳渊，说明柳渊给予他足够的信任。
这份信任让他心中生愧。
“啪。”
泪水落地，沾灰成珠。
听雨城，萧家。
萧家家主萧云正坐在大殿中品茶，一名下人急匆匆来报：“欧阳山求见。”
“终于来了，”说着，萧云手握茶杯抿了一口，“叫他进来。”
“你似乎早有预料？”欧阳山有些诧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一名相貌端正的青年走了进来，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下。
“柳家这两年的幻石入不敷出是因为无尘丹，那你们作为药道世家，怎么也收支异常，嗯？”萧云笑着对刚落座的欧阳山表示疑惑，同时也给出了足够的压力。
这个世界以幻气作为修炼本源，而幻石来自幻脉，蕴含凝实到固态的幻气，属于通用货币的一种。
“亲家都安排暗子？”欧阳山不冷不热的反问了一句。
这两家明面上的收支情况是没问题的，可实际财产流动只有核心长老才知道。
安插暗子本来是很常见的事，别说是亲家了，就算是同族之中，也会有因为立场不同而互相‘埋刀’。
欧阳山这时提一句，只不过是想为难一下萧云。
毕竟，族长都把自己女儿‘欧阳月’明面上嫁实际上卖的给了萧云，自己刚上门就这么个迎客方式，总归不能落了下风。
“行了，说正事吧。”萧云淡淡的瞥了欧阳山一眼，“找我做什么？”
欧阳山后背往椅子上一靠。
“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家族的钱都去哪里了吗，我告诉你，柳家能把将近两年的收入都拿来炼制无尘丹给柳渊晋升铺路，我们欧阳家同样能用一半的家产来炼制替魂丹。”
萧云眼瞳一缩，第一次正眼看向欧阳山：“欧阳明他老糊涂吗？”
替魂丹是四境初期的丹药，用心头血温养八十一天，再注入一半修为和一魂一魄，完成后，服用者魂魄逐渐虚弱，但不会察觉，一魂一魄趁虚而入，占据身体，继承修为。
至于代价，若是替魂失败，则损失所使用的修为和魂魄，为服用者所吸收。
这种级别的丹药不是这个地方能炼制的，明安城那边才具备条件，欧阳明指定是搭上了祖上留下的药方，才有这个资格和机会。
“替谁的魂？”压下惊讶，萧云问道，他心中已有猜测。
“柳渊。”欧阳山轻笑着回应，“主子让我问你，想不想瓜分柳家。”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拿半数家产来赌，赢了一箭双雕，既获得了新身体，又可以吃了柳家；输了他自己也不亏。他倒是稳赚不赔了，你们下面的人愿意陪他疯，又有几成把握？”萧云表现出合理的顾虑。
“九成。”欧阳山的笑容愈发浓郁。
那就是十成了，只不过给‘意外’一个面子，谦虚了一下。
这样想着，萧云有些动摇，柳家干的是幻脉的开采和幻石的加工，这意味着他们很有钱，随便刮下来一点都够一名凡人走完从淬体境到御气境的所有路，如果瓜分整体，萧家往后也不是没有可能在明安城立足。
&34;城主府什么态度。&34;萧云追问道。
听雨城有柳、林、萧、欧阳四家，其中，林家是明安城林族的一部分，受命接管城主府，由内向外引出幻石，由外向内引进功法，既被上家支持，也被控制，在听雨城虽有极大的话语权，但也没有过多干涉另外三家的明争暗斗。
明安城的那几大势力瞧不上这个小地方的小打小闹，不会插手这里的事，可听雨城的林家不同，只要不做出逾矩的事，明安城的林家也懒得管。
“按理来说他们只会在旁边看着，就算是掺和进来，也应该是和我们一起瓜分柳家，事成之后，接手完柳家的产业一样可以稳定的产出幻石”
说到这里，欧阳山停了一下。
“凡事都要考虑最坏的结果，不然拉你们萧家入局干什么？”
萧家在这里面的作用就是一个保险，拉拢一个盟友，就少一个不确定的隐患，一石二鸟的事，也不介意多一张嘴来吃柳家。
萧云沉思，对比双方实力。
见萧云如此，欧阳山冷嘲道：&34;家主位子还没坐习惯吗？年轻的气焰呢做事瞻前顾后，畏畏缩缩。&34;
萧云眼神一凝。
“这里是萧家，还轮不到你这条狗来教我做事!”
一股气势震荡开来，震得欧阳山气息紊乱，五脏六腑异常难受。
艰难站起身，欧阳山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过了，撂下一句：“赢则一飞冲天，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不再多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