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绝望
缓慢的睁开双眼，柳夜长长的吐了口气。
他的不远处，正是无迹。
盘膝坐下，柳夜仔细回忆每一只枯手的出现位置。
“枯手同样是在循环中的，第二次循环开始时就已经证明了，只要规划好应对，无损耗走完上一次的路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想着，柳夜起身，提剑向前。
他承认他急了。
昏暗寂静环境和信息面板上醒目的数字‘4’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以至于这一条命连上一次的一半距离都没能走到便因失误而重伤，险些没能将无迹带回到复活点附近。
【当前负债：5】
“冷静，冷静一下。”
当自己的负债不足以用未来的价值偿还时，可能会真正死亡。
所以，在不知道距离通道尽头还有多远的情况下，每一次循环都有着无法估量的价值，如果再犯错，那就回不了头了。
这一次，柳夜以极低的代价来到了之前的位置，保留了大部分实力，他有足够的精力去应对新的攻击。
到目前为止，整条通道上，似乎只有枯手这一种阻碍，而枯手也只有单调的一种攻击方式，速度，力量等基础属性的变强也对应考验着柳夜这方面的能力。
其目的简单直接。
柳夜本身受到精彩的互联网世界吸引，不是很爱运动，但原主有足够的战斗经验，伤口的疼痛也激发的本能的战斗意识，才能有现在的进度。
精神紧绷，柳夜反应敏捷的应对每一次袭击，同时留有心神以防备更强的枯手出现。
正当他斩废一只枯手，准备留些余力往回撤时，所有的枯手突然消失，一瞬间，场中安静的诡异，只剩下柳夜剧烈的喘息声。
“没了”
那种惊慌感再次袭来，相比于枯手，柳夜更害怕面对未知。
周围隐约有些改变，但现在的柳夜不可能察觉到。
一步一步的摸索，柳夜一边调整呼吸，恢复体力，一边观察前方状况，时刻警惕可能存在的袭击。
还没走多久，眼前的场景让柳夜的所有错愕都化成两个字：
“卧槽——”
在他的面前，是柳夜使用无迹挥砍时留下的一道道剑痕。
那象征着空间上的循环！
在柳夜看到这幅场景的同一时间，信息面板发生了变化：
【任务：感受孤独】
【任务目标：用心】
从‘测试任务’变为‘任务’，而‘当前负债’一栏直接消失。
凝视着信息面板上的内容，柳夜什么都明白了。
给了足够的命来进行时间循环，加上无迹这把剑，要是连测试都过不了，那就没资格触发空间循环去完成‘感受孤独’的任务。
而让柳夜真正崩溃的是，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一成不变的景象和极度安静的氛围都足以让他在短时间内疯掉。
一开始，柳夜冷静不下来，尝试用无迹这把异常锋利的剑破坏这个通道的每一寸地方。
后面，他意识到这必然是徒劳，破坏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
之后，他通过回想自己和原主的记忆打发时间，感到枯燥后又开始练剑。
直到这时，柳夜才发现，他不用进食和睡眠，也做不到其中的任何一个。
练剑能让他的心静下来，可是现在，他的两只手快被磨烂了，练的还是连剑技都算不上的基础招式。
没有时间的概念，对新世界的好奇也消磨的一干二净，某一时刻，柳夜提起剑，向自己的脖颈抹去。
再次睁开双眼，柳夜彻底破防，朝着周围怒吼：“我tm不要这条命了，杀了我啊！”
回应他的，没有回声，只有死寂。
‘当前负债’的移除让柳夜一度以为自己只剩下一条命，但现实是，他仍处在时空循环的交叠中。
无力的背靠墙壁，柳夜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极力的克制用剑伤害自己来获取疼痛，刺激精神的冲动。
他不想成为变态，并且这也治标不治本。
疼痛是可以被习惯的。
目光空洞，柳夜麻木的看着无迹，意识逐渐归于虚无。
万重山外围，一片泥地中。
闪电不断地撕碎黑夜，黑云向下倾轧，风雨大作。
躺在一片流淌血泊中，柳夜醒转。
感受狂风暴雨的冲刷，柳夜麻木的思维开始运转，五感开始缓慢恢复，贪婪的享受现实的气息，情绪异常冷静。
任务怎么判定完成的他也不知道，但只要精神失常，不再具备理智，那就一定失败。
“只说了‘用心感受孤独’，并没说‘用命感受’”柳夜一边自语，一边将目光投向右上方。
【任务完成】
【任务结算奖励一：提升一重小境】
【任务结算奖励二：无迹】
【任务结算奖励三：在下一次任务结束前不会回收你的命】
【新任务：了却原主在幻灵大陆的因果】
【任务要求：不可违背原主意愿】
【当前负债：5】
柳夜看着信息面板，很诡异，不注意上方就什么都看不到，只要想看，信息面板就会浮现。
在‘任务结算奖励三’那一栏停留了很久，柳夜腹诽：“这奖励真抽象啊。”
经历了那种绝望，柳夜认为奖励再怎么丰厚都不为过，他直到现在都缓不过来，精神还隐隐有些问题。
结果回报他的还有‘负债’。
不过还好，自杀那次不算在内。
已无力吐槽，环顾了下四周，周围血迹早已被雨水冲的淡不可察，但柳夜知道，这就是原主死亡的地方。
原主的父亲，也就是柳家家主柳渊，被欧阳家的家主欧阳明谋划，而原主发现这个秘密的同时，也被幕后之人所发现。
随后迎接原主的，便是铺天盖地的追杀。
“了却原主因果？”柳夜笑了笑。
“这才是正常的剧情展开，死去的主角已经不在幕后之人的考虑内，然后自己穿越，破坏反派的好事。”
雨水的冰凉让柳夜忽然想到一件事：血迹未消，大雨未停，这证明现在的时间距离原主死时没过多久。
也就是说，柳渊现在还没有出事。
柳夜立刻动身，踏空连跃，前往柳家救场。
听雨城，柳家。
一间屋子外，柳青羽站在门前，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个药瓶。
“父亲，该用药了。”少年声音清朗，但面无表情。
“进来吧。”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柳青羽轻推房门，一道身影坐在书桌前。
头发干枯泛白，眼睛深沉，满脸皱纹，手上正拿着一卷古籍，正是柳渊。
“小夜还没消息吗？”柳渊皱着眉询问，顺手拿过了药瓶。
“没有。”柳青羽低头，说出自己的推测，“万重山内危机重重，变数众多，大哥这人性子稳重，即使拿不到静心草，也有该实力全身而退。”
柳渊将目光从古籍上移开，转向柳青羽，脸色凝重：“等我到了第三重净丹，我亲自去找。”
说完，他将古籍放下，将那瓶丹药拿了起来。
这种丹药名为‘无尘’，可以净化体中杂质和一些负面物，在化丹境第二重定丹时期，定时定量服用，可以再晋升第三重时直接达到末期。
为此，柳家花费了极大的代价，几乎把家族两年内的收入全部掏空。
没有用气流托举，柳渊亲手拿出丹药，感受了一下丹药那洁白表面上散发出的纯净气息，还是如之前的感觉一样，让人心神通明。
放入口中，感受药效。
看着柳渊服下丹药，柳青羽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