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途得意须尽欢
荻原先生要的只是身躯，更何况还有青山姑娘。
思绪愈发深入，早坂爱未察觉逐渐升高的水温与过高的水面，直至一阵阵眩晕感将她从沉思中唤醒。
她抓住椅背，挣扎着向上挪动，让脖子离开水面，大口喘息，许久才从缺氧中恢复。
太失态了，差点在浴室内昏倒，而且还挂了“私人修炼”，若真有事发生，无人知晓。
不能再浸泡了。
早坂爱从水中起身，在淋浴区仔细洗净身体和头发，随后换上浴袍，擦拭着头发出门，一路返回自己的居室。
刚进屋，尚未触及电灯开关，她便察觉到屋内有人。
……并非敏锐的感知，而是在黑暗中，有一部手机屏幕亮着微弱的光。
“哟，已经下班了？挺早的嘛，我还以为你要陪那位大小姐到十一点呢。”
荻原明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早坂爱闪身入内，关上门并上锁，借着手机光线拉上窗帘，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您来得太早了，荻原先生，此时仆人们还未回房……”
“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了吧？”
荻原明头也不抬地玩着手 在幽玄的灵力波动中，早坂爱凝视着起身的荻原明，他放下手中的炼器法宝，缓步来到她身旁，坐下的瞬间，床榻微震，她的身躯也随之紧绷。
炼器空间内的通讯阵法传来微带不悦的声音，更添了几分压抑的气氛。
“距离大小姐入定修炼尚有时辰，忽视她的动静便是失职，早坂姑娘。”
早坂爱的神色微变，下意识望向身边的男子，只见荻原明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微微抬首示意。
得到他的暗示，早坂爱鼓起勇气回应：“今日确有不适，大小姐若有所需，自会传音于我，明日的修炼汇报中自会提及。”
对方沉默片刻，冷声道：“说下去。”
早坂爱目光闪烁，从四宫辉夜的晨间修炼到用膳，再到晚间的心得交流，事无巨细地禀报，直至深夜的闲谈。
挂断阵法，荻原明淡笑道：“不是让你敷衍过去吗，为何如此详尽？”
“大小姐的行踪，府中修士或许皆有察觉，无需隐瞒，至于私事，已有所保留。”
“比如，那位大小姐的灵缘？”
早坂爱轻轻颔首。
“留在四宫家，是为了替她遮掩吧。”荻原明了然道，“不过，进展如何？”
“尚未明朗，双方心知肚明，却又未曾言明，实乃焦急之态。”
荻原明再次轻笑：“那你可真是辛苦了。”
早坂爱无声地叹了口气，每次见证大小姐在修炼之道上的原地踏步，她内心亦感疲惫。
“我去整理一下灵识。”
紧张感驱使下，她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暂时离开。
荻原明微挑手指表示同意，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
即使背对，早坂爱仍能感知那充满审视的目光，动作略显僵硬。吹干灵发后，她在水池边取下日用的灵瞳，又饮了些许灵泉。
走出灵浴室，她紧张地立在荻原明面前，语无伦次地说：“时辰尚早，不如我……啊，失礼了，我，我忘记准备……防护符篆……”
“无妨，我备有，此事不应劳烦女子。”
荻原明摩挲下巴，略有为难地说道：“不过，初次使用符篆并非最佳，若早坂你愿意，我们可以稍作等待，不必以此消磨时光。”
“哦，呃……抱歉，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是？”
“初次难免有灵力残留，即使体外亦非安全，你懂了吗。”
早坂爱勉强转动思绪，理解了他的意思，点头道：“可以，我……能接受。”
“好，我去沐浴一番，出门前虽已清洁，但路上略有微汗，你太紧张了，先放松一下吧。”
目送荻原明步入灵浴室，早坂爱颤抖着掀开被褥，钻了进去。
尽管刚洗过澡，躺在柔软熟悉的床上，她依旧无法放松。
几分钟后，见只裹着一袭灵袍走出灵浴室的荻原明，她迅速将视线转向天花板，宛如人偶般静止，湛蓝的双眸几乎没有眨眼。
“还是这么紧张，要熄灯吗？”荻原明带着笑意问道。
“是的，麻烦您……了。”
“好。”
循序渐进至关重要，今日的一切不仅要顺应早坂爱，更要尽可能温柔。
随着室内陷入黑暗，早坂爱的紧张感并未减轻，遮光良好的灵帷阻挡了月光，她只能凭借气息和声音判断荻原明靠近。
首先触及的是覆在头上的手，以及落在额间的轻吻。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触感，稍稍缓解了早坂爱心中的紧张，但她仍尽力开口：“时辰还早……”
“差不多了，先帮你缓解紧张，接下来还需几步。”
随着被褥掀起，床榻再次下沉，粗糙而温暖的手指从她的颈项滑至耳后，再沿着肌肤向下，褪去了肩头的灵袍。
早坂爱的身体颤抖，尽管咬牙克制，仍发出轻微的低吟。
“看，我早说过，仅是帮你缓解紧张，就非易事。”
随着床榻再次微晃，荻原明钻入被窝，手臂从她颈下穿过，将她拥入怀中。
“上次发现你喜欢被拥抱，这样会好些吗？”
上次隔着衣物，背靠在他怀中，或许是姿势相似，放松后，早坂爱竟有种浸泡在灵泉中的惬意，的确喜欢。
这次，脸贴着赤裸的胸膛，肩头直接触碰，双腿因某种原因不敢动弹，但随着荻原明在背部缓缓抚慰，她逐渐沉浸在这怀抱中，身心不由自主地，一点点舒展开来。
也一点点炽热起来。
她张口，微微喘息，回应之前的问题：“嗯，喜欢……”
“哦，原来早坂喜欢被拥抱的小模样。”
“不，是荻原公子……太过温柔了。”
当然要温柔，初次体验若有问题，日后产生抗拒或恐惧皆有可能。
“我……我好多了，荻原公子。”
闻言，感受到早坂爱身体确实放松许多，甚至有些焦躁般的微动，荻原明俯首，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
“啊”
猝不及防之下，早坂爱惊呼一声，随即捂住嘴，将后续的声音压抑在急促的喘息与轻微的呜咽中。
很可爱。
荻原明沿着耳垂缓缓亲吻，感受她挣扎般的扭动，听着越来越似哭泣的呜咽，露出满意的微笑。
在这无光的黑暗中，早坂爱渐渐迷失自我。
随着凌晨五点的灵钟响起，早坂爱几乎是同时睁开双眼。
她的生物钟已固定在此时，灵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然而还没等她如常伸手关闭，一只手臂已越过头顶，拿起灵钟，轻轻一划，一切归于宁静。
随后，近在咫尺的温和男声响起…… 今日乃修真界难得的休憩之日，再入梦境片刻无妨。早坂爱眼眸微启，手指微动，肌肤相触的感知唤醒了她的意识，发现自己正依偎于一位修士的怀抱之中。
随后，昨日之事逐渐浮现在脑海之中。
“呃……”
她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吟，声音中透露出异样的情愫，引起了一旁的荻原明的注意。他再次拿起早坂爱的灵机，虽未解锁，但屏幕的微光已足够映照出她此刻的容颜。
他发现了一个奇妙的变化。
灵魂的窗口——双眸，以往总是如同深邃的蓝色护罩，将内心世界隐藏得严丝合缝。唯有在某些特殊时刻，才能窥见一丝端倪。然而此刻，那层蓝色的屏障变得透明，不再设防，显露出她内心的柔软。
荻原明原本只想拥着早坂爱再小憩一会儿，此刻却为这变化所吸引，轻抚她光滑的脊背，问道：“在思索何事？”
“嗯……”
早坂爱微微仰起脖子，不自觉地半阖双眼，发出与往常不同的细微呻吟。
荻原明饶有兴趣地等待，让她慢慢回神，同时享受着肌肤相贴的柔滑与弹性。
又过了一会儿，早坂爱才找到合适的言语。
“似乎并未如想象中那般痛楚……”
“那是，否则我耗费心力又有何用？”
修真者与凡人交缠，总是一场冒险。荻原明虽非纯正修士，但经验丰富，心中有道。
闻言，早坂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略显迷茫地答道：“谢谢？”
“嗯，看在昨晚我几乎耗尽一生的耐心，克制住未进行第二次，这份谢意我就收下了。”
身为被照顾者，荻原明对侍者之道并不精通，但也略知一二。在这种半知半解的状态下，为了给早坂爱留下美好的初体验，他久违地感受到了辛劳。
毕竟，自从找到新的修行目标以来，他首次品尝到了渴望之物。犹如饥肠辘辘的修士面对美味佳肴，却需抑制欲望，慢慢烹调，那种煎熬实难承受。
更何况，即使是享用也需要细嚼慢咽，尽管滋味美妙，但终究意犹未尽。
早坂爱不安地低下头，轻声说：“我，我还好，荻原先生不必克制……”
原本，荻原明打算就此作罢，毕竟他来之前已决定只此一次，不愿因一时贪欢让早坂爱周日过于疲惫。然而，他的耐心已在昨夜消耗殆尽，而男子在特定情况下，思考的方式也会有所不同。
况且，他并未满足。
于是，荻原明深深吸了口气，低头轻咬住早坂爱细腻的颈项。
早坂爱轻颤一声，环抱住他的肩膀，忽然想起一事，焦急地挣扎起来：“荻原先生，天已明，您该离开了……”
“本欲即刻离去，但早坂你已提出请求。”
早坂爱因说话而摆脱了轻微的噬咬感，但颈间的气息仍让她颤抖不已。
“对，对不起，我不提了，不要了……”
“道歉已无济于事，若想让我早点离开，不如乖乖配合，嗯？”
早坂爱无奈地闭上眼睛，微启双唇欲言又止。想起上次那句话后荻原明的反应，她连忙闭紧了嘴。
在荻原明熟练的挑逗下，清晨的无防备状态让早坂爱的心灵与身体一同沦陷，很快再次陷入迷离。
而这一次，除了更多的娇喘，借着窗帘缝隙透出的微光，荻原明还捕捉到了她不太掩饰的表情。
……
趁着府邸中的仆人活动尚少，荻原明在晨光中离开了四宫家别院，顺手带走了早坂爱房间的杂物。他精神焕发地点燃一支烟，步入停在附近的飞梭。
早坂爱则在半梦半醒间度过整个上午，直至临近午时才恢复清醒。她望着天花板发呆，思绪空洞又繁杂，连她自己也理不清。
唯一清晰的，是昨晚与拂晓时分的感官记忆。
待心情平复，早坂爱摸到枕边的灵机查看时间，还看到了荻原明发来的消息。
【如感疲倦，今日不必教导小七海，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憩，你的教导成果已远超我预期和所需。】
早坂爱暂未回复，此刻的她尚未完全恢复，担心回复不当。虽然她认为那些不当的言语或许能引起荻原明的兴趣，但终究不妥。
她撑起身子下床，落地时双腿微软，才发现身体仿佛沐浴后的瘫软，不同的是，小腹处还残留着难以分辨是心理还是实质的微妙感觉。
有些疼痛，但尚可忍受。
她用力甩了甩头，提振精神，仿佛重新学会如何运用力量，逐渐恢复了身体状态，摇摇晃晃地步入浴池，打开淋浴喷头。
洗澡的动作，是她进入职业状态的仪式，也是心理暗示，以戴上伪装的面具。
随着温热的水流遍全身，她的眼神逐渐恢复，再次成为那扇能遮挡内外的美丽窗扉，以职业状态思考起来。
接着，她捂住脸，以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自言自语：
“啊——羞死人了，我都做了些什么，竟让荻原先生侍候，早晨还说了那样的话，好像还叫了出来……”
虽然那并非她主观的意愿，但结果已然如此。
“不过……”
感受着身体尚存的无力感，以及精神状态的好转，早坂爱低声嘀咕。
“似乎比观修视频更能舒缓压力……？”
自从离开四宫别院后，荻原明便沉浸在一种仙途得意的狂喜之中，犹如凡人一夜飞升，就连在简陋的早餐摊品味早餐，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奇异韵味。
当然，这主要源于他久未享受过如此惬意的早餐时光。
当一个人如愿以偿，或者说达到了非凡的境界，最渴望的莫过于尽情欢愉，比如设宴款待，摆上珍馐美酒，邀请三两知己……但这只是凡人的想象。
尽管众人皆厌恶四处炫耀的凡俗海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若有机会，谁不想成为那只自由跳跃的海豹呢？只要不妨碍修行，荻原明便能坦然面对内心的渴望。虽做海豹有违常理，但毕竟侑子小姐先一步离经叛道。
这便不能怪他也随之放纵了。
决定之后，荻原明向七海发送了一条灵讯。
【你还记得上次生病时，我让人送去的那些灵汤吗？】
七海当初病了三日，第一天由荻原明送往医馆，第二天硬撑着参加了声优发布会，因过度消耗，第三天才勉强恢复。这段时间，诚实的四月一日遵照荻原明的吩咐，连续三天送去滋养身体的灵汤。
七海的回复迅速传来：【当然记得，是要回赠吗？】
【算是回赠，你觉得以你现在烹饪的技艺，能否超越当时那位炼制灵汤的大厨？】
【说起那位四月一日公子，虽然不敢说超越，但应该不逊色吧。】
七海素来谦逊，如此说来，必定对自己如今的烹饪技艺信心满满，已不亚于四月一日。
加之近来荻原明品尝的晚餐，品质直逼那次差点让他失落人生的佳肴，甚至因食材的精妙，更胜一筹。
这让荻原明信心倍增。
厨艺不分伯仲，再加上财力的支撑，此局必胜无疑。
确定胜券在握后，荻原明发出了指令。
【今晚多买些灵材，不必吝啬，我要宴请一位朋友，也是四月一日的雇主，另外，四月一日也会出席，总共四人。】
【是！我明白了！需要哪种灵酒？】
提及酒，荻原明立刻想起了在酒桌上被侑子小姐主宰的恐惧，不禁有些头疼。
不过无所谓，反正是在自家，醉了倒头便睡便是。
仙途得意须尽欢，今日定要尽情展现。
【灵酒我去准备，你只需将晚宴料理好即可。】
发送完消息，荻原明拨通了电话，以当初受邀时的口吻说道：
“喂喂，侑子小姐，晚上来我家品酒如何？最近家中来了一位很可爱的孩子，烹饪手艺极佳哦~”
……
离开房间的早坂爱，首要之事便是去厨房确认四宫辉夜的午餐安排，却在厨房门外看见了盯着手机出神的七海。
“午安，青山小姐，烹饪课程结束了吗？”
听见早坂爱的声音，七海立刻抬头微笑回应：“是的！早坂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嗯，确实睡得很好。”
床单上的痕迹已被清洗，之后用灵纸尽量吸干，盖在被褥下，虽然可能会有些湿润，但并无大碍，换个地方睡即可。
只要今天没人掀开床铺。
想到这里，早坂爱庆幸昨天七海更换了床单。若今天提出更换，以日常清洁为由，无论是强行拒绝还是被发现湿润的床单，都将带来麻烦。
前者引人疑虑，后者颜面尽失。
“……真的休息好了吗？”面对走近的早坂爱，七海略显疑惑，“怎么感觉早坂小姐走路有点奇怪，好像……轻飘飘的？”
早坂爱面色如常地回答：“可能是太久没睡过这么长时间，醒来后确实有些无力，有种瘫软的感觉。”
七海立刻明白：“哦哦！我懂了，如果睡眠时间超过平时太多，身体确实会有这种反应，慢慢活动一下就能恢复了。”
很好，瞒过去了。
而且现在看来，青山小姐与荻原先生并非那种关系，似乎也没有那样的意图，所以不必有负罪感吧……
暂时放下心中的忧虑，早坂爱转移了话题：“刚才看你心不在焉，似乎有心事？”
“那个啊……”七海神色紧张，又有些凝重地点点头，“荻原先生刚才告诉我，今天要宴请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早坂爱十分震惊。
虽然四宫辉夜在家无实权，但她毕竟是四宫家的千金，平民之事可以不懂，但属于那个阶层的消息必须了解。对于这些杂七杂八的消息，早坂爱自然是最大的处理者。
而在形形色色的人际情报中，唯有荻原明是以几乎无人交往的姿态生活着。
不是没人想结交，而是荻原明根本不给人攀附的机会。
别说早坂爱，任何家族中负责整合情报的人都会对此事感到惊讶。
紧接着，便是严肃性的问题。
其他家族会考虑能否借此机会搭上线，而从早坂爱的角度，自然要考虑七海该如何应对。
“唔，突然说要招待重要客人，不知能否做好呢。”七海道出了心中的忧虑。
早坂爱迅速思考，但关注点与七海截然不同。
“不对，你今晚的重点不在于女仆的工作。”
“咦？”
“你的女仆礼仪和工作能力已基本合格，但荻原先生家没有仆人不得入席的规定，所谓很重要的朋友，很可能私交甚笃，也就是说，不出意外你会一同用餐。”
“早坂小姐的意思是……用餐时？”
“对，重点在于席间用餐的礼仪，糟糕，我完全忘了教你这个。”
虽说名义上是女仆培训，但早坂爱一直设想七海可能成为荻原家未来的女主人，教授时也有此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