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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那有石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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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总是闷热的,同时捎带着阴凉的山风,微不足道却令人不可忽视。

    这日,用过早饭后,沈书言向所有人提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是这样想的,以云林书院目前的状况,很难有主流的夫子加入。所以开学后,周夫子需同时兼授经学、文学、史学和识字课,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只是要麻烦周夫子,辛苦一段日子。周夫子觉得如何?”

    说来也怪,周习蕴来云林书院的日子并不长,在当时一众名师中资历最浅,却意外地留了下来,他话不多,却是对沈书言一直以来的骚操作认同感最高的一位,不管做什么决定,他都不曾发表过意见。

    李兰在灶台边默默地刷着锅,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周习蕴一如既往地顺了顺山羊胡,“老夫并无意见。”

    沈书言勾唇,继续说道,“此外,开学后会增设一门体育课以及一门艺术课,体育课便由毛夫子授课。”

    毛窦生平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称呼夫子,身体不可控地抖了一下,他立马挺直了腰板。

    “艺术课的夫子也会在开学前后到达云林书院。我本人也会讲授两门新课程,具体内容暂时保密。”

    见在座所有人面色如常,只宋霏霏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沈书言关怀道,“你不舒服吗?”

    宋霏霏支支吾吾,“没,没有。”

    沈慕雨提醒道,“身子不适一定要说,切莫忍着。”

    “嗯,好。”宋霏霏乖巧地应着,在她眼里,沈大夫待人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山长虽是恩人一般的存在,她却莫名地怵她。

    见她面色如常,沈书言才继续说下去,“另外,在开学之前,书院会进行一些大大小小的改动,所以接下来希望你们多提提意见,有力的出力,有点子的出点子。”

    “大姑娘有事儿喊我,我不挑活儿。”李兰插进来一句话。

    沈书言笑道,“好。”

    “既然你心里已有盘算,我便不多说了,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宝药林,有什么事过来找我便是。”

    “我也一样。”毛窦拍拍胸膛。

    周习蕴淡淡地说道,“老夫并无意见。”

    见大家都表了态,宋霏霏也赶紧附和,“我听山长的。”

    沈书言忽然像吃了假酒一般,激动地站起身,“虽然曾经的辉煌不再,但是后来者居上。我们每个人都是云林书院的一份子,我们应该积极投身到建设的洪流中去,为云林书院添砖加瓦,积微成著!”

    这几句话听得众人热血沸腾。

    “添砖加瓦,这词倒是贴切。”

    “这也是从话本上看来的?”

    “短短几句话,竟这般鼓舞人心,我做总镖头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沈书言端起没喝完的豆浆,“让我们一起干碗,祝云林书院薪火相传,风雨化虹!”

    被鼓舞了的众人也纷纷站起来,李兰擦了擦手,忙参与进来,“咋能少了我。”

    大家举起碗,同时喊出,“祝云林书院薪火相传,风雨化虹!”

    早上这场鸡汤宴后,众人便该干嘛干嘛。

    沈书言想到毛窦以前是总镖头,便问他,“窦哥,你见识多,知道哪里能买到桐油吗?”

    “知道,要多少?”

    “不用太多,够刷一面墙就行,我去取钱给你。”

    “不碍事儿,我先去买回来。”毛窦二话不说就走了。

    沈书言转身看向妹妹,“你那有石膏吗?”

    “石膏?”沈慕雨眉头微蹙,“不曾听说,是何物?”

    沈书言想了想,解释道,“石膏是一种矿物,也是一味药材,块儿状亦或是粉末状,质地坚硬且松,可清热泻火,除烦止渴。”

    “我那里倒是有一味药与你所说的无异,却不叫石膏。”

    “那叫什么?”

    “白虎。”

    “走,去看看。”

    沈书言刚抬脚,又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宋霏霏,“霏霏来,我们一起。”

    宋霏霏忙应声,“是。”

    到了宝药林,沈书言细细打量着手上的白虎,霍然一笑,“是它,就是它。”

    “姐姐要它做什么?”

    “做粉笔。”

    “粉笔?”沈慕雨一脸惊愕,“我只知道毛笔,粉笔是什么笔?”她看向宋霏霏,低声问,“你知道吗?”

    宋霏霏也是一脸困惑,摇摇头。

    “借你捣药罐一用。”

    沈慕雨取来捣药罐。

    “霏霏,你帮我取一碗清水来。”

    “好。”

    沈书言将一小块石膏放入捣药罐,研磨至粉末状。

    她将清水按照石膏三分之一的比例倒进去,搅拌均匀,一直到完全稀释,样子看起来很像酸奶。

    一盏茶的功夫后,石膏成膜,沈书言将其倒出来,直接拿在手上,在地面划了几笔,“嗯,有粉笔的感觉了,只是还不够干爽,但这不是问题。”

    “这就是粉笔?”

    “对,到时用特制的模具做出来,便是细长条状的,可以在黑板上写字。”

    “白虎竟能这样使用!”沈慕雨大为赞叹,转瞬又不解道,“黑板又是何物?”

    “黑板是一种很直观的教学用具,可反复擦拭和书写,有助于增强夫子与学生的互动性。”

    沈慕雨对姐姐越发地好奇,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感受到妹妹探究的目光,沈书言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要这样看我,小心爱上我。”

    沈慕雨霎时脸红,嗔怪道,“胡说八道,不理你了,我去采药。”她背起篓子就走。

    沈书言忙喊道,“有空多搞点石膏回来,这是消耗品。”

    该死的好奇心,沈慕雨想问何为消耗品,但想到姐姐刚才的疯言疯语,她话到嘴边也只说了一句,“知道啦。”

    有了粉笔,黑板也得紧随其后。

    而制作黑板,黑板漆是关键。

    制作黑板漆,沈书言心里也没把握,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趁着还没到做饭时间,她让李兰和宋霏霏帮忙将平日里用的锅都搬出来,在膳堂外将锅底的烟灰全刮下来,并研磨成细腻的粉状。

    “大姑娘要这烟灰有啥用?”李兰不明所以,一脸茫然,边研磨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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