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胸口碎大石
沈慕雨：“这都是什么啊？”
“大姑娘回来啦。”李兰乐呵呵地走过来，“大姑娘可是饿了？膳堂有刚烧好的红烧鲈鱼，新鲜着呢。”
“好啊。”沈书言喜笑颜开，“我正好饿了。”
路过莲沼时，沈书言一眼便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大门处，身材高大结实，目光犀利。
他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腰间别着一把短刀，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江湖气息。
她走过去，“请问你是哪位？”
“姐姐，他就是那个来找差事的人。”沈慕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是你啊。”沈书言问道，“你吃饭了吗？”
吃吃饭？男人有些始料未及，摇了摇头。
“那走吧，先吃饭。”沈书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人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人果然得吃饱了脑子才会转。
“毛窦大哥，你说你是拳拳镖局的总镖头。”那个汽车网站的广告在沈书言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正了正坐姿，“那为何要到我这里谋差事？”
直到此时此刻，毛窦才明白过来，眼前的女子便是云林书院的山长。
既是来谋差事的，他自然该说清楚，“山长尽管去打听，在金陵城中，我毛窦走镖，使命必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走镖这二十年，一直顺风顺水，不料遭同行陷害。”毛窦愤愤不平，“传奇镖局勾结权贵，在我走镖时劫镖，那权贵在朝中举足轻重，对外宣称我拳拳镖局已力不从心，今不如昔，我没有靠山，无力阻止，二十年的名声便一朝散尽了，镖局也没了。”
沈书言也不想打听那权贵是谁，知道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后来呢？”
“我十五岁开始走镖，这二十年走南闯北，风餐露宿，这样的日子我也过够了，无意东山再起，便想找份寻常的差事，娶个女人，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奈何金陵城大多数人都认得我，事后皆避我如蛇蝎，我无处谋生，直到无意中看见云林书院的招生简章，所以上来碰碰运气。”
“窦哥。”沈书言清清嗓子，“云林书院只招两种人，一种是学生，一种是夫子。”
“所以，你这是拒绝了？”
沈书言摇头，“所以，你愿意做夫子吗？”
“山长在说笑吗？”毛窦感到不可思议，“说难听点，我只是一介莽夫，什么也不会，凭什么教书育人？”
“你听说过体育吗？”
“体育？”毛窦一头雾水，“是什么？”
“体育，就是体能教育或身体教育，这样解释能听明白吗？”
“具体教什么？”
“只要对身体有益，教什么都行。比如点穴啦，轻功啦，胸口碎大石什么的。”
毛窦惊诧道，“胸胸口碎大石？”
“你不会？”沈书言一脸真诚地发问。
毛窦愣在原地，这个女人是认真的吗，“不会。”
“无碍，我只是打个比喻。总之云林书院就是需要这么一位夫子，所以，你愿意吗？”毛窦的肱二头肌呼之欲出，沈书言盯了许久，真想戳一戳啊。
反正也是混口饭吃，毛窦沉声道，“好，我做。”
翌日，沈书言找来做石刻的工匠，说是要将办学理念刻在院坊前的石碑上。
“办学理念？”沈慕雨狐疑道，“何为办学理念？这也是话本里写的？”
沈书言拍了拍脑门，她后悔用话本这个由头来搪塞沈慕雨，以她对妹妹的了解，她将会非常执着这件事，“不是，这是我自己想的，因为我太聪明了。”
沈慕雨：“”
石碑上的字已初现轮廓。
【知识改变命运】
【选择创造未来】
沈慕雨心中凄然，“男子尚且有出头之日，女子怕是没得选。”
沈书言抠了抠鼻子，“没关系，拉不出屎放个屁也是好的。”
工匠：“”
沈慕雨：“”按理说，姐姐从小生活在书院，不说文采斐然，但也不至于这般粗野，且时常做出一些惊为天人的举动，实在令人费解，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此时远处传来脚步声，沈书言转头一看，宋霏霏？
“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是她记错日子了吗，“不应该啊。”
宋霏霏来到跟前，平复下呼吸，“我娘说了，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让我好好跟着你。所以，我爹刚下葬，我就过来了。”
沈书言露出老奶奶般慈祥的笑容，“不用着急。既然来了，先进去休息吧。”
宋霏霏受宠若惊道，“不用不用，我不累。”
沈书言匆匆介绍完二人的身份，便迫不及待地揽着宋霏霏往里走，“我带你好好逛逛。”
她事无巨细地向宋霏霏介绍着云林书院的一切，路遇李兰和周习蕴，他们也都亲切地打着招呼。
宋霏霏被沈书言带到了女生宿舍，来到其中一个屋子，沈书言让她先住着。
在她眼里，沈书言已经是她的主子，况且自己的娘也说了，给山长做事一定要勤快，所以她根本没将读书放在心上，“山长，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做的吗？”
沈书言知道，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很难在一朝一夕改变，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她只好佯装生气，“我说过，你来这儿是读书的，帮我做事只是顺带，以后奴婢二字，不许再说。”
宋霏霏一时不知所措，胡乱地应着。
沈书言放软了声音，“今天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休息，有事我会找你的。”
宋霏霏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好。”
沈书言离开后，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
屋内有两张床，两张书案，连柜子都是两个。
这间屋子是沈书言提前收拾出来的，她知道宋霏霏近几日会到，所以已经打扫干净。
宋霏霏开始胡思乱想，以前听村里的大叔大娘们说过，读书人的身边都会跟着一个书童，而这里是书院，山长又不许她自称奴婢。两张床，一张给读书人，一张给她。
所以，她就是书童。
这般笃定后，宋霏霏便开心地收拾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