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永远无法解释的迷

    小乐从老家回来该上小学四年级了，正是暑假炎热的时候。小乐不管天气多热，从来不出汗。那天晚上她穿着一件短袖小褂，一条小裤衩，和弟弟睡在一张单人床上。

    正睡得香，突然觉得有两只手在她的胸口摸索。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穿着古装衣裙的女人正在弯着腰用双手解她的扣子，而且最上面的两粒小扣已经解开了。看那女子三十多岁，杏黄色的裙子，云鬓头上插着珠子穿成的钗子，面相和蔼且带着微笑。她看到小乐睁开眼睛了，就停了手，直起腰，好像身子驾着云，轻飘飘地退到小乐脚下，慢慢地沉下去不见了。

    在她沉下去后，屋子立刻漆黑一片了。可是刚才她在解扣子时是亮着灯的，那时家家都是点黄色灯泡的，荧光灯管还很少。小乐刚才明明是看着自家的黄色灯泡亮着。

    小乐又想，这里是二楼，一楼住着钟妈妈一家。那女人怎么一下子穿过洋灰地沉到地下了？她仔细回想着刚才的情景，的确是睁着两只大眼睛看到的，自己绝对不是做梦，也不是梦游，因为她睡觉非常轻，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醒来，更不会半夜到处乱走。

    她把被解开的两粒扣子扣上，闭着眼睛又想了一会儿，最后确定这不是做梦，而是碰到了什么。但她并没有惊恐，因那女人的脸孔温和可亲，并不狰狞。于是，过了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小乐刚来天津住在旧北洋大学时，曾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看见两个头上长着两个白犄角的黑家伙，在屋子门口向她张望，但只是一忽儿就不见了。她当时正坐在墙角的床上，因为到处都是一片黑，她也没害怕 ，也没有告诉妈。小乐虽然生的瘦小，但是从小胆大，跟她的胆小如鼠的大姐琚决然相反。

    问题是，在她睡了一会儿后，又感到有一双手在她的脖子下摸索。睁眼一看，刚才发生的情景再现了！令她奇怪的是，已经系上的扣子又被解开了。那女子看到小乐又睁开眼睛了，弯着的腰直起来，又轻飘飘地后退到小乐的床后脚旁，沉下去了。屋里立刻又漆黑一片！

    小乐这次可真有点惊恐了，她又系上被第二次解开的扣子。此时她紧闭着眼睛，全身紧张得僵硬。她并没有起来到隔壁父母住的屋子里，因为那要经过自己屋的门，走到过道，再到妈妈睡的屋子，共两道门。她没有勇气走这么多路去开门，旁边的弟弟也不敢叫醒他，就这么挺着等天亮。

    好在八月的夏季天亮的早，四点天就蒙蒙亮了。小乐等到大人们起床了，就跑到妈妈跟前，说了晚上遇到的事。没想到妈妈听了沉默一会儿，只说了一句话:“这里以前是坟地。”多少年后，小乐长大了才明白母亲的含义:她信女儿的话；她怕深说了女儿害怕。

    的确，这里是新建的一个村，在天津大学里有六个村。一村、二村住的大多是学校领导及其他干部，三村、四村住的大多是工人及家属，五村这里本来是农民的农田和坟场，后来盖了几栋二层的教授楼。六村是教授和职工们住的五、六层楼。

    不怕鬼的小乐这次真有点怕了，第二天晚上，她在床边摆了一根粗棍子，和弟弟彻夜点着灯，坐在床上玩毛片。那时每个香烟盒里都有一张画片，主要是画着世界著名足球运动员的各种踢球动作。爸爸虽然不抽烟，但是外人抽，也可以积攒很多毛片。正像小乐没钱吃那么多糖，但她仍然存了很多糖纸一样，捡的。

    第三天，小乐的心情恢复平静了，她不再熬夜，每天又和弟弟到院子里疯玩去了。

    但是，这次的经历让她永远忘不掉。即使以后跟人提起来，大家都说她是在做梦。因为10来岁的孩子，半夜睡得糊里糊涂的，说话哪里有准儿？

    可是小乐一千个、一万个都不相信自己在做梦。那两次的情景是如此的一样，尤其那扣子被解开、又被系上的过程是自己清清楚楚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