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意欲行医说报恩
河南道，东都洛阳，柳家庄。
狄仁杰无心看书，正在屋里左右踱步，心想：“自己正好从小研究医术，不如看看能不能救治柳小姐。”
这时，郑武和狄浦进来商议行程。
狄浦率先开口道：“少爷，如果一直晴朗，道路三五日便干，我们也可以准备出发了。”
狄仁杰犹豫了一下，说道：“嗯，我有一事，想和二位商议一下。”
郑武看狄仁杰似乎有心事，直爽的说：“狄年兄，有话直说。何必如此吞吞吐吐。”
狄仁杰看了看狄武，又看了看狄浦，说道：“我们受柳家庄避雨借宿之恩，无以回报。”
“下午听说柳小姐是得了病，一直求医不好。”
“不如咱们帮忙医治好，再走。也算报答了。”
狄浦道：“点滴之恩，必当回报。”
“少爷自小喜欢中医，医术高超，若不是老爷要求走仕途。”
“怕是早就是一个有名的大夫了。我支持这个想法。”
“哈哈，依我看，狄年兄，你怕是看上了柳小姐了吧。我也赞同。”郑武玩笑道。
狄仁杰想反驳两句，却也找不到借口，只能无奈的摇头。
狄浦说：“我先和柳管家说一声。”说着就出去了。
狄浦来到大门口的门房边，门房门开着。
柳管家和短衣青年坐在凳上，正在商量去何处请名医的事。
狄浦敲门道：“柳管家，在下有事商议。”
柳管家抬头看见门口的狄浦。
先是打发青年在门口候着，然后对狄浦说道：“进来，坐下说。”
狄浦走上前，也在凳上坐下，说道：“听说柳小姐在求医。”
“我家少爷精通医术，如若不嫌弃，可以帮忙医治小姐的病。”
听到此，柳管家顿时面露难色。
狄浦猜出端倪，忙解释说：“少爷感念柳家庄避雨借宿之恩，理当回报。并无恶意。”
柳管家转而笑道：“既如此，我先禀报老爷夫人，才能决定。请回去等信。”
狄浦站起身来，拱手道：“有劳柳管家，在下先告辞了。”说完，走出了门房。
柳管家让门口的青年在此值岗，自己去里院禀报。
走到堂屋前，看到柳成世和柳老爷、柳夫人在闲聊。
柳成世看到管家来了，忙说：“柳大，有事啊？”
柳管家回道：“侄少爷在呢，我找老爷夫人商量个事。”
柳成世忙站起身，告辞道：“伯父，伯母，侄儿有事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望您二老。”
柳宏点头道：“贤侄，忙去吧，有空常来坐坐。”
待柳成世走出堂屋，柳管家上前一步，禀报道：“老爷，夫人。”
“那避雨借宿的考生，说是会医术，主动请求医治小姐。”
柳成世刚走出屋子不久，恰好听到了，他停住脚步，笑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开了。
柳管家看柳宏不说话，知道也是怀疑考生的目的。
连忙解释道：“我听到了这话，也是犹豫不定。”
“他说是为了报答避雨借宿之恩。我这才答应禀报。要不就打发了得了？”
柳夫人插口道：“老爷，要不然试一试，毕竟三年了，一直也没有治好。”
“洛阳城当地的名医都请遍了，还是不行。为了心月，试一试吧？”
柳宏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为了女儿，只能试一试了。在柳家庄，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接着提高声音，喊道：“柳大，有请。”
“是，老爷，我这就去。”说着柳大走出去了。
不一会儿，柳大领着狄仁杰三人进来，见礼落座。
狄仁杰询问道：“敢问柳老爷柳夫人，不知柳小姐的病，是先天还是…？”
柳夫人想起女儿，忍不住哭道：“心月，是十四岁那年，也就是一年前的一个晚上变得痴傻了的。我的女儿命苦啊！”
柳宏边安慰夫人，边悲伤的说：“女儿，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
狄仁杰心想，此事必有蹊跷。接着说：“在下想看一下病情，还望柳老爷准许。”
柳宏已知晓来意，于是喊道：“柳大，带小姐和丫鬟翠儿过来。”
柳大赶忙应道：“是，我这就去请。”
说罢，离开了堂屋。
一盏茶的工夫，柳大回来了，丫鬟翠儿牵着柳心月的手也进了屋。
柳夫人再也忍不住了，蹒跚着走上前，眼中有泪的喊道：“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啊。”说着将女儿拉到旁边的座椅旁坐下。
柳心月咯咯的傻笑着，不说一句话。
狄仁杰上前，安慰道：“柳夫人不必担心，我看小姐的病未必不能治，我想先把脉看下。”
柳夫人止住悲伤，道：“狄公子，请。”
翠儿连忙帮柳心月抬起一只胳膊放在桌上。
狄仁杰先诊了一会儿脉，然后观察柳心月的面色，精神状态，及眼神。
在其他人要么悲伤，要么没在意之际，柳心月注视了狄仁杰一霎那。
狄仁杰正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再看时，柳心月又恢复了呆滞。
狄仁杰诊断完毕，向柳宏拱手道：“柳老爷，小姐是郁结之症。”
“开几副药，十天之内必好。请纸笔来，我写个药方。”
听了狄仁杰的话，屋里所有人皆是一惊。
柳宏激动的说：“你是说，心月的病可以治好？若能救治小女，老夫感激不尽呢。”
说完，又对柳管家说：“柳大，快取纸笔来。”
柳大应声而去。
柳夫人双手合十，念叨着：“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女儿终于有救了。”
不一会儿，柳大取来笔墨纸张。
狄仁杰写了药方，然后起身道：“柳老爷，只需按方抓药，早晚煎服，很快就会见好。在下等人，先告辞了。”
柳宏感激道：“狄公子慢走。”
然后吩咐管家道：“柳大，你亲自煎药，煎好送给翠儿。翠儿服侍小姐用药。”
柳大领命而去，第一时间买药，煎药。柳家庄一片欢喜之声。
狄仁杰三人回到西屋，狄浦担心的问：“少爷，这次是不是说了大话？这个病能这么快见好吗？”
郑武也是一脸质疑。
狄仁杰看了看二人，解释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我切脉时，发现柳小姐的脉搏震动有力，时有郁阻。”
“而观面色，神态，眼神。也发现了面色红润，精神并无大碍。”
“所以，别急，解铃还须系铃人。”
二人同时道：“原来如此”。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郑武开门见是柳管家。
柳管家先开口，道：“狄公子，老爷让我给三位送点酒菜。”说着放下酒菜。
狄仁杰拱手道：“有劳管家亲自送来。多谢了。”
柳管家回道：“各位劳累，我就不打扰诸位了，请慢用。”
说完，转身就走了。
酒菜摆满一桌，都是洛阳小吃。
有红烧黄河大鲤鱼，鸡肉，鸭肉，猪肘子，还有八个素菜，一坛子酒。
狄仁杰看了看郑武和狄浦，朗声道：“大家别客气了，尽情的吃吧。”
郑武先干一壶酒，赞道：“好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高粱酒需用青铜酒爵，你这样对着酒壶喝，真是浪费了好酒。”说着，狄浦端起青铜酒爵，一饮而尽。
三人有说有笑，酒足饭饱，各自安歇。
子夜时分，喝了三壶酒的郑武被尿意瘪醒了。
郑武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下了床，开门出去小解。
就在他返回屋里，准备关门时，突然窗外人影一晃。
郑武立马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点破窗纸，向外看去。
只见漆黑的走廊里，一个黑衣短装的人，正在左右观瞧。然后缓缓向东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观察四周。
郑武心想此人有问题，于是偷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