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了了之

    微波有恨终归海，明月无情却上天。

    仙怡居内，清幽宁静，古朴的院落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墨香。袁明诚端坐于书房之中，他的面容略显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苦闷。案上的宣纸平铺着，洁白无瑕，如同一片未经污染的净土，等待着墨迹的渲染。

    明诚手中的毛笔轻轻颤抖，墨水在笔尖滴落，溅开一朵朵墨花。那墨花犹如他内心的纷乱思绪，时而浓烈，时而淡漠，难以捉摸。他试图通过练字来平复内心的情绪，却发现自己的手总是不受控制地颤抖。

    此时，小厮怀叶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将一杯新泡的茶和一碟奶糕放在案上。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这是新泡的茶，还有刚拿来的奶糕，您尝尝。”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试探。

    然而，明诚此刻的心情却如同被狂风骤雨侵袭的湖面，波涛汹涌，难以平静。他用力一甩毛笔，打翻了怀叶送来的吃食，茶水四溅，奶糕滚落一地。他怒喝道：“滚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怀叶被袁明诚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他急忙弯腰收拾地上的碎片和残渍，口中连声道歉：“少爷息怒，小的这就收拾干净。”他的心中满是惶恐和不解，不明白为何一向温文尔雅的少爷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明诚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苦闷。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绪渐渐沉淀下来。然后，他缓缓抬起手臂，开始重新练字。每一笔都显得沉重而缓慢，仿佛承载着他无尽的烦恼。他的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挣扎与无奈。

    书房内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回荡。这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如同明诚内心情绪的起伏波动。他时而皱眉苦思，时而挥毫泼墨，仿佛在与自己内心的苦闷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博弈。

    周围的陈设都显得那么沉寂，仿佛都在默默地注视着他，陪伴着他度过这难熬的时刻。书房里的书籍、画卷和文房四宝都静静地躺在原地，它们无言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厚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宣纸上的字迹越来越多，但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沉重、那么压抑。他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内心的苦闷与无奈，同时也在寻求一种心灵的慰藉。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种苦闷的情绪始终挥之不去，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无法呼吸。

    终于，明诚停下了手中的笔，长叹一声，靠在了椅背上。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那双曾经充满神采的眼睛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芒。他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淑妹妹会拒绝自己，他只是想保护她，难道也有错吗？在他的记忆中，淑妹妹总是那个甜甜地在他身后叫他诚哥哥的小女孩，她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照亮了他整个世界。他以为自己对她的感情是纯粹的、美好的，他以为她也会像自己一样珍惜这份感情。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个残酷的打击。淑妹妹的反应让他感到震惊和不解，她为什么会如此生气？为什么会拒绝自己？他不明白，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明诚靠在易几上，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试图找出问题的根源。也许是自己太唐突了，没有考虑到淑妹妹的感受；也许是自己表达的方式不对，让她误解了自己的意图。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需要好好反思，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和态度。

    他想起了和淑妹妹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他们的笑声、他们的对话、他们的互动都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成为他人生中最宝贵的回忆。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变得如此遥不可及。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淑妹妹的拒绝，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守护她。他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困境，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就在明诚陷入沉思之际，一阵微风轻轻吹过书房，带来了一丝清凉。他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挫折，自己都不能放弃。他需要找到一种合适的方式去处理这个问题，去重新赢得淑妹妹的信任和好感。

    于是，他重新拿起毛笔，开始在宣纸上挥毫泼墨。他的笔触变得更加坚定而有力，仿佛在书写着自己的决心和信念。他知道，只有通过不断地努力和坚持，才能走出这个困境，重新找回那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袁明诚独自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困惑与气恼。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之前的情景，始终想不通为何淑妹妹会拒绝自己。他不禁开始自责，觉得自己太过冲动，没有考虑到淑妹妹的感受。

    此刻，他的心情如同被乱麻纠缠一般，既想马上见到淑妹妹，向她解释清楚自己的心意，又害怕面对她时无言以对，尴尬万分。他深知自己的冲动行为可能已经让淑妹妹心生芥蒂，这让他更加不知所措。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姚老爷的声音在仙怡居外响起：“诚儿，我进来了？”袁明诚听到姚伯父的声音，心中一紧，赶忙整理好自己的衣物，走到屋门口迎接。

    “伯父。”袁明诚向姚老爷作了个揖，恭敬地请姚老爷入座。姚老爷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与询问，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他心情的异常。

    “诚儿，你今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可是有何烦心事？”姚老爷温和地问道。

    袁明诚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将淑妹妹的事情告诉姚老爷。他觉得自己已经够丢人了，不想再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糗事。于是，他只好含糊其辞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小事困扰罢了。”

    姚老爷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他深知年轻人总会有一些心事和烦恼，需要自己去面对和解决。于是，他转而聊起了其他的话题，试图转移袁明诚的注意力。

    然而，袁明诚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一个解决办法，否则这件事将会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他想着要不要趁早向伯父辞行，离开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地方。反正自己想办的事情也已经办成了，留在这里也没有太多的意义。然而，他又有些舍不得离开，毕竟这里还有他牵挂的人。

    “诚儿，你父亲前几日特地托人来问候你，说是你离家已久，想必他有些想念你了。”姚老爷轻抿一口香茗，目光温和地看着袁明诚，话语间透露出长辈的关怀。

    袁明诚侧身而坐，听得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歉意。他抬起头，诚恳地说道：“伯父，这些日子诚儿确实忙碌不堪，连回家的念头都未曾有过。不过，伯父府上待诚儿如亲人一般，府中事务也多有锻炼，诚儿在此很是舒心。”

    话音刚落，袁明诚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立刻意识到姚老爷话中的深意，这并不是简单的问候，而是暗示自己应该考虑回家了。他心中一阵懊悔，暗怪自己嘴快。

    姚老爷见状，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哦？看来你是个有志气的少年，心怀远大抱负，这自然是好事。如今你想要的已经达成，接下来可有什么新的打算？”

    姚老爷原本并不打算直接提及让袁明诚离开的话题，毕竟两家世代交好，情谊深厚。然而，先前发生的事情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他只好以这种方式暗示袁明诚。

    袁明诚心中明了姚老爷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恭敬地回答道：“伯父，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诚儿打算既然事情已经办妥，接下来便是要尽快熟悉商道，争取早日组建属于自己的商队。”

    姚老爷听罢，点了点头，赞许道：“你的想法和规划都很不错。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那老夫也就不多过问了。只是有一点要提醒你，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之事屡见不鲜，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

    对于姚老爷来说，袁明诚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尤其是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情，让他更加关心袁明诚的未来。他希望袁明诚能够平安顺利地在商场上闯出一片天地，因此不免多嘱咐了几句。

    袁明诚听得姚老爷的叮嘱，心中感激不已。他知道姚老爷是真心关心自己，于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铭记在心。

    袁明诚心中忐忑不安，话已至此，姚伯父却仍未提及先前的尴尬事。他原本期望姚伯父能顺水推舟，让自己有机会提及与淑妹妹的婚事，却不料姚伯父仿佛将那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量：如今看来，只能自己主动提及了。他整了整思绪，正欲开口，却被姚老爷打断了。

    “明诚啊，你此次前来姚府，办的几桩事都颇为妥当，老夫很是欣慰。以后若是在生意上遇到什么难题，尽管来找伯父，姚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姚老爷的话语中满是关切与信任，让袁明诚心中一暖。

    然而，姚老爷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只是，伯父有一事相求。老夫虽正值壮年，但岁月不饶人，精力已大不如前。淑儿和黎儿都还小，需要人照顾。伯父希望你能像哥哥一样，一直保护好她们，可以吗？”

    袁明诚愣住了，他没想到姚伯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他从小就将淑妹妹视为自己心中最珍视的人，也一直将保护好她当作自己的责任。可是，姚伯父的话却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无奈。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伯父，您太客气了。淑妹妹和黎妹妹都是明诚的妹妹，我自然会一直保护好她们。”

    姚老爷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放下了一桩心事。袁明诚却感到心中的苦涩越来越浓。他知道，自己此刻再也不能提及与淑妹妹的婚事了。姚伯父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只能将那份深情埋藏在心底。

    “诚儿，你刚刚想说什么？”姚老爷见袁明诚愣神，便开口问道。

    袁明诚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伯父，明诚此次前来姚府，已经完成了父亲交代的任务。如今事情都办妥了，我也该回去向父亲复命了。所以，明诚想向伯父辞行，明日就离开。”

    姚老爷闻言，微微颔首道：“也好，你心中有打算，老夫也不好多加干涉。既如此，那你明日就准备准备离开吧。记得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说完，姚老爷便站起身，走出了房间。袁明诚望着姚老爷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别之后，自己与淑妹妹的缘分只怕是要断了。

    袁明诚独自坐在房中，呆呆地望着窗外。夜幕渐渐降临，月光洒在窗棂上，映照出他孤寂的身影。他想起了与淑妹妹一起度过的那些快乐时光，想起了她温柔的笑容和娇俏的模样。如今，这一切都将成为美好的回忆，永远珍藏在心底。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溺于过去的幻想中。他必须振作起来，面对现实。他还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要完成，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大事。

    袁明诚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苦涩压下。他站起身，走到桌前，开始整理行囊。明日一早，他就要离开这个曾经让他心动的地方，开始新的征程。

    夜渐深，袁明诚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他的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无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面对。他闭上眼睛，默默地为自己打气：袁明诚，你是个男子汉，不能被儿女情长所牵绊。你要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家族的未来而努力拼搏！

    月光如水，洒在袁明诚的脸上，映照出他坚定的神情。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他都会勇往直前，直到实现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