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买地
宿醉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一天，张懿整个人面色苍白，状态极差。给队员接风、聚餐的时候胃还在翻腾抽搐，晚上就陪着大家吃了一点，就离席回去休息了。
鲨鱼的人也看出来张懿的身体状态非常不好，倒也没觉得被怠慢。拿到楚绪给的合同的时候，甚至还觉得是不是生病导致给错合同了，这个赞助金额是不是太少了。
当然鲨鱼的人是不会觉得这帮wca第四都打的十分艰难的队伍能拿到ti冠军，ti夺冠1000万的标价和不给没什么区别。这种分几段的条款，可能打入某次世界大赛的决赛，搏一搏能够得到的条款上100-150万的赞助就是极限了。要不是还有个1000万虽然觉得绝对不可能，但金额超权限的条款，鲨鱼的人都准备在饭局上就把合同签了。谁会觉得这只在世界范围顶多算初露头角的队伍，立刻就能拿到ti冠军，这种奇迹都有，那帮“圈钱的”还怎么玩。
选手们，拿到了约定的签字费，鲨鱼拿到了比自己预期更好的合同，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赚了，所以这顿饭有没有张懿都是吃好喝好，皆大欢喜。
……
和国企谈这种土地买卖，其实也没啥内容。国有资产流失是所有经营者都不愿意承担。那种你开个价，我出钱买地的状况一般在国企是不可能发生的。正常来说，这种企业就算再怎么艰难，都不可能选择向社会出售土地的行为。有土地作为抵押就一定能获得贷款，如果贷款都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和地方政府协商，在城市规划的时候做点调整和开发，由政府把土地收购也好，征用也罢，这样都不会有资产流失的风险。政府能够回收的土地基本都能改变土地性质，在给企业的价格上也会参照变更后的价值来给企业。直接交给市场，土地性质无法变更，企业自身也就没有获利空间。
但现在这个地块特殊的地方就在于，周边开发已经完成，很难通过城市规划，来提升土地价值。同时工业用地的主要客户群和现在高新区的定位完全不搭，省里对高新区引进的企业有明确的要求，高新技术，科研，环保等各项死杠杠。还好今年有个国家文件，推进老旧厂区改造，鼓励在老旧厂区的基础上建设体育设施，这块地才有可能被利用起来。
这事情，属地的高新区政府想企业把土地出让出去，让新的企业进来，把土地重新利用起来。企业也想把土地推向社会，本身在自己手上就没有收益，老旧厂房的维护，对应的环保等改造成本，都是企业不愿意支付的。那么现在就是报到市里，审批通过出售的方案，然后拿出来拍卖。
现在这块地市里已经同意企业进行拍卖出售了，拍卖时间应该是放在了16年3月，这之间的时间是确定价值寻找潜在买家的流程。这个消息也不是保密信息，虽然不是放在网站上公开，但相关人员都已经在向市场推荐这块土地，以求土地最终能够卖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华夏搞体育产业开发的，除了华体投这样的专业国企，就是地方的文旅。华体投是看不上这40来亩的体量，地方文旅公司，关注重点还是演艺，旅游。体育产业，投资比景区投资小不了多少，但收益千差万别。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这块地只能出售给社会，让社会来开发的。
张懿通过余队了解到的信息，实际已经滞后了一个多月了。高新区管委会，一直都在寻找潜在的买家，所以才有张主任帮着问银行这块的抵押情况，如果社会企业购入后能够抵押出多少资金，通过信贷来解决下企业负担，尽量扩大买家的范围。
所以今天和企业的这次交流，就是来这里挂个号，双方对接下，最终拍板还得交给拍卖会。当然今天来也收获一些重要的信息，土地面积还有路对面一个零散的地块，合计有近50亩，这次上会以后定下来，最低成交应该接近4000万。
当然这个底价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张懿估计，4000万应该是政府和企业能够满意的价格。毕竟高新区最近出让的土地，也就在60多万一亩。工业用地可不是靠着市区就能多卖十几万一亩。
盘算下手里的资金，这一个月时间，也没花几个钱。除了三套房子花了1500多万，其他也就装潢和选手转会费，但也有两千万都还没花出去。楚绪帮忙算了算，预计16年，这些房子的装潢，还有俱乐部的运营支出，大概还要500来万。按照最近买彩票的方式，每轮100万，大约还有1300多万的支出。在拍卖前自己应该还能有个7000多万。场地建设的钱，就要再去收割资本主义这个庄稼田了。
最近汇率还在跌，换来的美刀还在增值，这钱花的速度不如我割的速度啊。
…………
这些年随着双十一，双十二，618等等商家推出的促销节，所有的商铺都习惯于追节日做促销。洋节是越来越热闹，这临近圣诞节，商家的节日氛围营造那是比春节都厉害。
“楚绪啊，你说中国人为啥要过洋节？”
“啊！老板你这思路转的太快，我有点跟不上。大家工作太忙找个机会放纵一下呗。”
“我们脚下这个城市，比耶稣年纪都大，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在给这外国人过生日。”
“老板，你这无事话悲秋的水平太高，我跟不上啊。我觉得吧，这算是我们古老悠久的华夏文明接纳现代西方文明吧。你用的电脑，打的游戏，踢的现在足球都来自西方，别人过个圣诞节，相当于体验下外国春节也没啥吧。”
“不是无良商家，想尽一切办法掏空你的腰包？”
“你说这个啊，做生意不就是为了挣钱吗？你不想办法挣钱做生意干嘛。”
“那你说那些搞足球的，一年投入十几亿，他们都不挣钱啊。”
楚绪盯着张懿看，没有说话。
“我怎么了？”张懿被楚绪看的有些不自在。
“老板你投入搞电竞能挣钱？？”
“啊，我这三瓜两枣而已，为了喜欢的事业亏点没事。”
“人家都是首付，千百亿的身价，花的也是三瓜俩枣。”
“有道理，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不过楚绪，我要纠正你一下，我搞电竞，至少明年我们能挣钱。”
“老板你说的都对，不过是不是先把鲨鱼的合同签了。是我们先用印过去，还是等他们走流程弄好发给我们。”
“这有什么区别？？”张懿有点懵。
“我们先用印，他们同步走流程，快个一两天的快递时间吧。年前弄完，元旦后转账。估计他们是今年数据有波动，需要点东西提振投资者信心吧。”
“那就我们先用印，这种是小事。元旦当天我们所有选手就去鲨鱼，你策划个水友活动，提前预告下，发电红包啥的。对了我们俱乐部的推广大使那天也会参加活动。时间一两个小时，两个会场，韩国那边是星际，你这边是刀塔。你和田静沟通下布景的风格。还要剪出来每个选手的介绍和俱乐部宣传片，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韩国那边选手的宣传片，已经拍完了，签约的两名星际选手今天应该也去拍了。刀塔这边今晚魔都那边拍完，明天拍摄团队来庐州我们就开工。”
“我很好奇，你怎么解决队服快递到韩国的问题的？”
“快递到胶州，58同城找人背去汉城。和深城那些水客一样，胶州也有不少去汉城的水客，代购化妆品衣服的。”
“全知全能的楚绪！俱乐部就靠你了！我下午就不去公司了，明天去魔都看下选手我就先去汉城了。2号我回来，你就开始放假一周。”
……
从公司出来，张懿回头看了看两栋别墅。这两栋别墅，16年还真不会有电竞俱乐部赚钱多。电竞俱乐部怎么赚钱？接广告拿赞助，赚奖金。今年如果真的拿下了ti，900多万美刀，四六开的分成比例，也有接近400万，扣税后还有三百多万刀，两千多万华夏币，怎么都是赚的。不过队员没变队伍变了，会不会改变世界线呢？少接触队员，减少影响为重。
晚上张懿单独约了余队喝酒，表达下感谢。
庐州是皖省省会，皖省最出名的是徽菜，但实际上徽菜也仅仅是皖南地区的菜系。庐州所在的江淮地区，没有那么精致的菜系，建国那会才几万人的小县城，到后来全国最大的县城，也就近几年快速发展起来。倒退20年，合肥市区也才40多万人，和如今的700万城市人口，市区突破400万，那是相去甚远。
两个本地的土著，坐一起喝酒，那一定有是庐州人的习惯。俩人去了一家卤菜馆子，在市公安局后面小巷里。80年代建设的，六层楼的单位宿舍，靠着路边的一楼，老板把家里一楼东面的窗户扩大，开个门，作为饭店门。整个饭店也没什么布局，就是个60多平米的两室一厅老公房。厨房就搭在自己家院子。俩人切了点卤的大肠和猪蹄，点了一个杂鱼锅子，张懿提了两瓶古井，就坐在店里的一个拐角，桌子还是那种会议室用的折叠条桌。
“找我吃饭，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就这里最好。”余队坐在张懿对面一个手抓着装着热茶的塑料纸杯，一只插兜里，缩着脖子，又对着老板的方向喊了一句：“老板，锅子快点。生意那么好空调搞搞好啊，一点都不暖和，不行加个帘子也行啊，灌风冷啊。”
张懿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是缩着脖子，双手都在兜里。扭过身子也对着老板喊“吴老板，你这生意这么挣钱，舍不得房租不扩店也就算了，空调买两台好的也舍不得啊。”
这两嗓子，店里其他客人也附和起来，都在说吴老板太抠门。
“呵呵，搞搞，这不没时间去买嘛。锅子马上来，火一点就好了。花生，毛豆，拍黄瓜三件套先给你，卤菜我马上给你拿上来。你们先喝着，喝两口不就热了嘛。”老板风风火火的菜给上了，又跑到后面忙去了。
看见凉菜上了，张懿就把酒给开了。一人一个一次性塑料杯，一杯倒下去差不多二两酒。俩人就这样喝着聊着。
“那块你真的准备拿下啊，接近50亩了，这是要搞成多大的体育公园啊。一年要多少人次才能收回本啊。那块地可没什么增值前景啊兄弟，你可要再考虑考虑。”俩人又碰了一杯后，余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这账，我还真没算过。那里我都还没找人实地考察，我也就今天下午开车在周围溜了一圈，面积是不小，路对面是那块地，看起来是锅炉方一样的地方。但核心的四十多亩地块是四方四正的，距离地铁口步行才两公里，我觉得运营起来应该不会亏。余队，有个机会能拿下一块地建球场，这多难。津门，恒太他们建个球场百十亿就出去了，我这才花几个钱。”张懿说到球场眼睛里已经有些狂热。
“人家那是一两百亩地，五万人以上的大球场，周边地块也能开发，商业用地贷款，也能迅速回款。妥妥的挣钱项目。你这是工业用地，就这么大，周边也没有地块可以开发，工体那种酒吧这里都开不了。西边是二环路有高架分开，南边和东边都是企业和园区，只有北边有住宅区，周边人群都不足。兄弟，你想好，这是一大笔，如果你投资人不在乎那当我没说。但不是那个公子哥都能抽出来五六千万流动资金放在回款极慢的项目上。”
张懿也解释其实就是自己的钱：“余队，余哥，我欢哥。谢了！你的意思我懂。”说着敬了一下余队，然后把把杯里剩下的酒一口干了。浓香型的古井一大口下去，那也和一团火焰一样。张懿闭紧了嘴，像是通过五官用力，把要翻上的酒给压了下去。“呼~！”张懿长出一口酒气。然后对余队说：“余哥放心，这钱投下去对我没影响的。这个项目我也和我投资人说过了，我们确实没有考虑短时间盈利的问题。我们是非常看好体育产业的，这是一个布局线下实体的尝试。亏也就亏建设的钱，毕竟大头还是土地，但这个大头也不至于像地产开发中的土地资金占比。这个项目也不会动公司资金有严重的影响。我们从买地到开发都可以不用贷款的，这么说你懂吧。”
“不用贷款，自有资金开发？”余队有又正色打量了张懿一下“你这是什么土豪投资人，固定资产不用贷款，现金充沛到这个地步了吗？”
“那也不是，至少最近两三年用不到贷款。从建设到运营，两年也够了，分批建设，对我们现金流没有太大的压力。余队，你想想一个俱乐部，拥有自己的主场是多么难的事情。等这边球场盖好了，我们俱乐部在推进下足球项目，华超估计很难，但是维持一个职业队伍，小规模持续经营那种的还是可以的。”
“你们愿意投资职业队？”
“拿下这块地，不就有条件搞搞职业足球，当然不是华超豪强那种，一掷千金，一年几十亿投资我们肯定做不了。低级别的职业队可能还是有希望的。”
“这就够了，你要是真做一个这样的俱乐部，球队会员年卡我第一个买。玛德，皖省这么好的足球基础，这么好的球迷，搞不出来一个职业队真的有够扯的。之前搞的几个队伍都是地产球队，想找机会要政策搞地产业务的。你就是搞地产业务，也和恒太，苏柠一样投入啊，把球队弄起来啊。结果都是一地鸡毛，想想都来气。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