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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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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也留意到小宁子的眼神,面色不虞地摆了摆手,道:“拖下去,杖毙。”

    那小太监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两边的太监捂住嘴拖了下去。

    他实在是不愿为皇后擦屁股,不过一国之母的体面还是要给的,只是他给的烦躁罢了。

    最后,他抬眼望向下面跪着的孙贵人,最后一遍问道:“你说的可属实?”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皇上听了这话深吸一口气,阖了眼,把手边的巫蛊娃娃丢下去。

    “你好好看看,这娃娃身上,写的谁的生辰?”

    孙贵人跪着挪动了几步,看着那娃娃上的生辰,脸色苍白,眼底一片凄凉。

    那上面赫然写着的 ,分明是宸贵妃的生辰。

    “皇上,皇上定是虞棠知道皇后娘娘要来,所以特意把这个娃娃上面的生辰换了,皇上。”

    孙贵人爬到皇上的面前,握住皇上的鞋尖,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为臣妾,为臣妾死的不明不白的孩儿讨个公道。”

    孙贵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滑落。

    虞棠本来准备了洋洋洒洒的腹稿,哭诉一下怎么会自己诅咒自己,再装出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样子。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总觉得,孙贵人其实是个可怜人。

    “皇上,这写了臣妾名字的巫蛊娃娃在这,妾确实不知情。但妾身觉得,此事可大可小,皇上大可不必为了此事大动干戈。今儿天也晚了,皇上您明儿还要上朝,还需早早歇息才是。”

    虞棠这话转的有点生硬,但大致就那么个意思,不打算再追究了。

    皇上也不傻,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后是又来找她的事,前面刚刚搬出个老道,后面又是什么巫蛊之术。

    也不知道皇后在试探些什么。

    孙贵人听了这话,倒是神色颇为怪异的望向他。

    虞棠也回忆起来那日在中门外,见孙贵人和王美人时毛毛的感觉。大抵从那时起,从她失孩子起便一直恨她吧。

    “你倒是心善。”皇上垂眸向下思索了一阵,道:“罢了,你是苦主,你若不追究,便散了吧。”

    这时虞棠刚转过身,就看见被岑茂实带着太监翻的乱七八糟的栖霞宫,她忙回头就要追快要跨出栖霞宫宫门的皇上。

    “皇上,臣妾的栖霞宫被皇后的人翻的乱七八糟的。臣妾的衣裳珠钗都弄坏了许多。”此时美人微露皓腕,眼里含着泪委委屈屈地望着他。

    这委屈里含着三分真,那可都是些实打实的好东西,就这么被糟蹋了。

    她这个人,最是看不得别人糟蹋东西。

    却听见头顶传来阵轻笑,是难得的不带着苦涩、嘲讽的笑,在这个烦躁的夜晚,年轻的帝王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

    常德在旁也有些惊讶,皇上并非不常笑,但往往带都是一种帝王亲和下人的礼仪,少有发自内心的笑。如今这笑,倒真像是被贵妃娘娘逗笑了。

    虞棠眨巴着眼睛,有些莫名其妙,有啥好笑的么?

    你们砸了我家房子还不许人要点赔偿?

    “常德,你去点点宸贵妃宫里缺了什么,明日开库房给贵妃补上。”

    虞棠听见这答复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就拉着常德回了瑞云殿。

    端妃陪着皇上,见皇上看着虞棠的背影微微出神。

    “皇上?”

    她轻唤一声,皇上才如梦初醒似得回过神来,便也没回昭阳殿,看着蒙蒙亮的天色,回了御书房。

    栖霞宫瑞云殿,房门一关,虞棠屏退了喜儿、雀儿。月光透过玲珑的窗檐撒下,宣叶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神色淡淡的。

    明明是长相如此相似的两人,虞棠此时也一眼就能分辨出不同来。

    皇后笑的不真,宣叶笑的不假。

    一晃神,眼前的宣叶不见,只觉得头顶一凉。

    宣叶正趴在虞棠的脑袋上,道:“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好?今天就要被我妹妹请去慎刑司做客了。”

    虞棠仰着头,想把宣叶晃下来,只觉得脑仁子凉凉。

    “凉拌呗,再加点贡菜。”

    面对虞棠的已读乱回,宣叶笑道:“你倒是心大,也不怕真出了事?”

    其实虞棠也没发现巫蛊娃娃的事情,甚至之前见过几次孙贵人都没觉得人家对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等皇后一行人都浩浩荡荡行至午门的时候,宣叶实在没憋住,给她提了醒。

    临时也没法处理那娃娃,只好把那上面的生辰换成自己,原来那张写了皇后生辰的条子烧掉了。

    虞棠就在那左等皇后不来,右等皇后不来。

    听宣叶说是皇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又把阖宫上下的人都叫过来要看她的好戏,又耽搁了。皇后的想法是不错的,众目睽睽之下被揭露,任凭她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派去的大宫女兰溪去叫皇上,皇上被人叫起来生了好大的气,又叫端妃哄了一会子。

    最后皇后等不及了,才派岑茂实先过去搜了宫。却不想这栖霞殿和坤宁宫又隔的远,一个在东角一个在西角,过来又花了些时间。

    虞棠等的烦了,就拉着喜儿、雀儿玩斗地主去了。

    这古人令人安心的速度,害怕她白担心一场,但凡要是开个电驴她都来不及画斗地主的牌。

    “出事就出事,本来我早该死了。就当偷的一日光阴算一日。”她捧着脸瘫在桌上,道不像是真潇洒,她又问:“叶姐姐,那孙贵人的孩子真是‘我’害死的么?”

    宣叶沉默了一阵,答道:“是,也不是。”

    虞棠扁扁嘴,道:“姐姐,你现在说话怎么跟谜语人似的?”

    “谜语人是什么?”

    “就是那种明明知道,话说一半又说不清楚的。”虞棠说得激昂,又瞥了一眼宣叶,把后面那句“此生最恨谜语人。”咽下肚子里。

    讪讪地开口道:“我知道姐姐不是那样的人,你就告诉我吧孙贵人的胎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宣叶转过身,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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